我沒跟媳婦姐姐說去見安童的事。
參加集會,沈浩和我,都肩負著兩個走向沒落的家族。
但從爺爺和沈二爺驕傲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無論是沈家、還是蘇家都曾經輝煌過。
也許那種輝煌無法在我們身上延續,但卻不能讓人看不起。
沈浩和阿蠻出門買車,我和媳婦姐姐去買衣服。
晚上才收拾完。沈浩也下了血本,買了兩輛兩百萬以上的車。
當然錢也花的差不多。
第二天準備出發,小虞代表的是蜀山,本以為如今的蜀山,已經沒落到無人了。
但小虞出現的時候,身邊跟了四個年輕人。
羽靈也在其中,我以為秦陵的時候她...
她們穿同樣的衣服,站在一起很難分出來。難怪第一次見羽靈的時候,感覺和小虞非常像,原來是雙胞胎。
小七沒來,少林寺雖然有很多,但都是佛門。
人多眾勢不說,排場自然更大。不過之前他已經將地圖傳給沈浩。
大地點是湖北,雖然車高級,但從昆明開到湖北,人都累傻了。
而且剛到湖北,就有人聯係,說開車過來接。
我、沈浩小虞三人麵麵相覷,之前誰也不知道。
以為裝逼隻要有好車就行...但根本用不上。
好不容易找了停車場,還付了高昂的停車費。
然後聯係主辦方,但上車我們就被分開,媳婦姐姐和我乘一輛,阿蠻和沈浩,小虞和她的同門。
而且出城個多小時,就要求蒙上眼睛。
媳婦姐姐不同意,司機立刻拉了臉,“少林方丈親臨,也要遵守規矩。小家族還耍什麼大牌?”
他雖然咕噥自語,但聽在耳朵裏特別刺耳,我勸媳婦姐姐,她出奇的聽話。
我輕輕為她遮了雙眼。蜀氣的遮掩,她更像個普通女子。
否則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連跪拜的資格都沒有。
我也蒙上雙眼,車子逐漸使出喧囂,周圍開始聽見蟲鳴鳥叫。
車子停下的時候,我們才打開眼罩,但四周一片荒蕪。
司機下車就盯著媳婦姐姐看,“山門就在這裏,兩個小時找不到陣門,就那來的回那去。”
我點點頭,不需要乾坤羅盤,隻是鎮氣就能感應到陣法,而且也不需要兩個小時。
破陣乾坤羅盤最拿手,乾坤之下,任意五行方位都可以暫時轉換。
媳婦姐姐跟著我,兩人踏入陣眼,身後的司機驚呼,“怎麼可能?”
但很快慘叫一聲,雙眼流出血淚。
是黑鬼做的手腳,給他雙眼滴了鬼血,足夠好好享受幾天。
他可以肆意辱罵,我不會在意,因為狗咬人,人不可能咬狗。
要怪就隻能怪他盯著媳婦姐姐看。
陣法很簡單,沒有什麼高深的,不知道司機驚歎什麼。
如果是媳婦姐姐,動個手指,整個陣就沒了。
踏入陣法,就出現大五行,地風水火土。
五行中還有小五行,就是廣為熟知的:金木水火土。
大五行是乾坤五像,小五行是乾坤五屬。
但不管大五行還是小五行,走出的方位都是土位。
隻是五行相生相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往往踏入土位。才發現走的是火位,不僅浪費時間,還會碰到危險。
想找到真正的土位,需要推算。
但對於我而言...乾坤為土,腳下皆為土。
我牽著媳婦姐姐直線走過,根本不用推演。
出陣的最後一步踏出,看到的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正前方是青磚碧瓦的大殿,大殿石階下是個集會的廣場。
在場的有四五十人,鴉雀無聲的看著我和媳婦姐姐。
這時,門口轟鳴,一根金針帶著一道符飛出。
隨後沈浩和阿蠻突然出現在門口。
“啊!”
人群發出驚呼,沈浩跟我一樣,滿臉茫然,隨後跟我打招呼,走了過來。
我留意到,大殿上站著一佛一道,道士頭發胡子一大把,全都白了,梳理的很整齊。
沈浩和我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怎麼辦,畢竟沒有經驗,也不知道行什麼禮。
兩老頭不說話,下麵的人也就盯著我們看。
沉默總不是事,我推了沈浩一把,他回頭瞪我一眼,走上前抱拳說:“各位同行幸會幸會!”
場中人這才吭聲,紛紛起身回禮。但表現各不一,有的皮笑肉不笑,有的皮肉都在笑。
但有個中年人,一直盯著我,怒發衝冠,好像天生跟他有仇。
等寒暄過後,他“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我質問,“這位道友,為何傷我門人?”
“什麼門人?”我比較厭煩這種古不古現不現的腔調。
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誰是他的門人。
“噢!”我恍然,“你說的是開車的司機?”
我話才說完,滿堂哄笑,我有些尷尬,緊張的拉著媳婦姐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反應過來,才知道大夥笑的是他。也難怪,門人給人開車,落誰身上都不光彩。
“向門主,私事私了,過後再談!”老道開口。向門主鼻子哼了聲,氣衝衝的坐回椅子。
老道這才對我和沈浩說,“二位都是後起之秀。雖然後來,但破陣時間最短,理應排前。但規矩不能破,隻能委屈二位了!”
話音落,大殿內有小道士搬來椅子。這時門口又有動靜,小虞幾人也從陣中走出。
我拉著媳婦姐姐剛要落坐,雙目微閉的老和尚突然開口,“且慢!”
然後神色慌張的下殿,老道也跟在後麵。
見他們衝來,我和沈浩立刻堤防。
但兩人到了媳婦姐姐麵前,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雙雙鞠躬,剛要開口。
媳婦姐姐輕聲道,“我隻是陪丈夫來看看!”
她的聲音很好聽,如沐浴春風,我心裏也甜甜的。
場中雅雀無聲。
兩老頭有些尷尬,半晌才邀請媳婦姐姐到殿上落座。
現場立刻騷亂,嘰嘰喳喳,都在議論媳婦姐姐的身份。
我有些不知所措,每次遇到危險,想到的都是媳婦姐姐。
現在很緊張,更不想和她分開,死死拉著她的手。
老和尚眼明,忙說,“也請蘇道友一起上座。”
萬眾矚目的感覺,我不喜歡,媳婦姐姐更不會喜歡。
但出奇的是,她竟拉著我往大殿上走。
此刻,在場的四五十人,已經有人坐不住了。
“我不服,黃口小兒,憑什麼坐在我們頭上。”向門主原本就和我有仇。
更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而且伸手就朝我抓來。
我下意識的側身護住媳婦姐姐。但能不能擋得住,心裏也沒底,畢竟人家可是門主。
所以鎮氣毫無保留,全部注入乾坤羅盤。
“嗡!”
蜂鳴聲中,金黃色的光圈散開,上麵符紋遊動,特別壯觀。
向門主被光圈碰到的時候,我已經做好拚命的準備。
“啊!”
但是...看到他被光圈彈飛出去,我有些傻眼。
而且鎮氣輸入太多,光圈很大,在場的除了沈浩、媳婦姐姐、阿蠻、兩老頭。
其他人都從椅子上起身避讓。
媳婦姐姐捏了捏我的手,運行的鎮氣瞬間就回到丹田。
我傻傻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沈浩說過,能來這裏的不是門主,就是族長。
難道他們也怕乾坤羅盤的防禦結界?
短時間內,我無法理解。
媳婦姐姐拉著我,繼續朝著大殿走。
我陪著媳婦姐姐坐在最中間,旁邊是老道和老和尚。
他們說了不少話,但我都沒聽進去,整個人都是懵的。
晚上休息的時候,沈浩跟我聊天。
兩人才恍然。
我們都認為自己太弱,卻忽略了媳婦姐姐的強大。
她的眼裏,沒有強者。
現在世態平靜,很多宗門看似人多,但都已經荒廢,有的淪為江湖騙子。
有的專注於生意賺錢。
那晚,我也想清楚,媳婦姐姐為什麼讓我坐在高處。
她是在告訴我,我要站到那個位置,也是在對我說,她的男人,隻能站在別人頭頂。
隻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成為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