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原始森林裏麵,猩紅色的迷霧一直在蔓延,如同一張悄無聲息地大網,想要將我們籠罩在其中。
我們慌不擇路,隻知道往前跑,跑得越遠越好。
跑著跑著,前麵隱隱出現了建築物的輪廓。
跑到近處,原來是一座山神廟,保存得還挺完好的,灰磚瓦頂,是一座近代修建的山神廟,如果是以前的山神廟,估計早就破爛不堪了。
繼續跑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被迷霧追上隻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張一道當機立斷,招呼眾人進入山神廟躲避。
張一道說:“那迷霧能夠吞人,但是腐蝕不了磚瓦牆壁,我們隻要跑進山神廟,把廟門堵住,那迷霧應該是進不來的!”
我們破門而入,我和徐逍遙立馬轉身,一左一右合上廟門。
鍾乞丐揚起打狗棒,往中間的門環上麵橫著插過去,把打狗棒當成插鎖。
如此一來,廟門就被封鎖上了,迷霧被擋在外麵,應該進不來了。
其他迅速退入廟宇裏麵,把窗戶什麼的統統關上,不留下絲毫縫隙。
直到做完這一切,我們才氣喘籲籲地坐下來。
好險,幸虧還有這樣一座山神廟做庇護所。
我們關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麵,有些悶熱,不過心裏總算感覺踏實安全了。
休息片刻,我們這才舉起狼眼,觀察山神廟裏的情況。
山神廟裏麵落滿塵灰,死氣沉沉的,那些柱頭表麵的彩漆都脫落了。
廟宇正北方向有一個案台,上麵立著一尊山神像,山神像保存的還算不錯,隻是堆積著厚厚的灰塵,灰撲撲的,看上去很陳舊。
當我把狼眼往下移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驚呼,手腕條件發射般抖了一下。
白色的光束射入案台下方,映入光圈裏麵的竟然是一口黑漆漆的石頭棺材!
一股陰冷的寒氣從案台下麵吹出來,我緊緊看著那口棺材,奇了怪了,山神廟裏麵怎麼會放著一口棺材呢?而且還是一口石頭棺材?
石頭棺材並不大,看上去比普通棺材還要小些,我很懷疑這麼大的體積能否裝下一個成年人?
由於年代久遠,棺材表麵落滿灰塵,隱隱可以看見一些斑駁的紋飾。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這口棺材的第一眼就感覺不太舒服,總覺得這口棺材好像包裹著一團濃鬱的煞氣,棺中裝著的定是凶物。
案台上方供奉著山神像,下方放置著石頭棺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這讓我對棺材裏的東西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那口棺材不太簡單,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張一道出言提醒我們。
我們點點頭,沒有理會那口陰森森的石頭棺材,它在那裏放了那麼多年,隻要不去碰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閉上眼睛打盹,這一通跑搞得我們精疲力竭。
張一道說:“鍾乞丐,你應該給大家叩首謝罪,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的!”
鍾乞丐皺了皺眉頭:“這也怪我?”
張一道一臉肅色:“怎麼不怪你?這叫做蝴蝶效應!所有的事情都源於你,如果不是你想要偷吃蜂蜜,也就不會被黑毒蜂追趕;不被黑毒蜂追趕,我們就不會躲進食人花叢;如果沒有躲進食人花叢,我們也就不會來到溪邊;我們沒有來到溪邊,就不會跟著溪流一直走;我們沒有跟著溪流一起走,又怎會碰上這吃人的迷霧呢?”
鍾乞丐張了張嘴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媽的,天天喝酒的人,腦子居然還這麼清醒!”鍾乞丐囁嚅道。
齊雲出來打圓場:“好啦,你倆就別鬧啦,精神這麼好?沒事兒的話早點休息吧,養足精神,我相信那迷霧很快就會散去的!”
鍾乞丐和張一道停止了拌嘴,廟宇裏立馬變得安靜下來,我把黑子當成枕頭,腦袋睡在它的身體上,肉嘟嘟的,還挺舒服的,很快就扯起了呼嚕。
睡到半夜的時候,黑子突然動了一下,發出低沉的咆哮。
我被驚醒了,迅速擰亮狼眼,就看見一隻老鼠從不遠處跑過去。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嗬欠,對黑子說:“老鼠而已,繼續睡吧!”
黑子的喉頭,依然在低沉的咆哮。
我覺得不太對勁,如果僅僅隻是一隻老鼠,黑子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我繼續觀察那隻老鼠,就看見那隻老鼠往案台下麵的石棺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我驚奇地發現,那口石棺竟然裂開了一條縫隙,一隻毛茸茸的怪手從縫隙裏伸出來,一把就抓住了那隻老鼠,迅速收回棺材裏麵。
我頓時明白過來,黑子吼叫並不是因為那隻老鼠,而是因為棺材裏的東西。
石棺裏究竟裝著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有一隻毛茸茸的手臂?
我的瞌睡驚醒了大半,趕緊把眾人叫醒,告訴他們石棺裏麵有東西。
聽說石棺裏麵有東西,並且已經推開了棺蓋,眾人全都緊張起來,再也沒有半點瞌睡。
我們舉起狼眼,慢慢朝著石棺圍攏上去。
我們在案台前麵停下,黑子已經呲牙裂齒,表現出憤怒的表情,迫切地想要做出攻擊,這說明棺材裏的東西絕對是個邪物。
張一道豎起手掌,示意我們不要做聲。
就聽黑暗中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像是在啃噬什麼東西,而那聲音就是從石棺裏麵發出來的。
“給我出來!”
張一道突然暴喝一聲,天殘指出,嘩地將那棺蓋劈成兩半。
一團紅光從棺材裏飛了出來,閃身就飛上案台,爬到山神像的頭頂上。
狼眼的光束跟著追過去,怪物的身影頓時暴露無遺。
那竟然是一隻半人半猴的怪物,長得非常奇怪,看體型又像是猴子,看臉又像是人的臉龐,渾身披著火紅色的毛,麵容凶狠。
怪物的左手握著一隻鮮血淋漓的死老鼠,死老鼠已經被它吃掉了一半,那顆鼠頭被怪物咬得哢嚓作響,惡心的黏液順著它的唇角流下,它還一副吃得很香的模樣,看得我們一陣惡心。
文殊好奇地問:“這是猴子……還是人……”
“不是猴子,也不是人,這是……山魈!”齊雲說。
山魈?!
什麼東西,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齊雲說:“山魈原本指得是最大的猴科靈長類動物,它臉上的肌.膚顏色鮮豔古怪,形似鬼怪,所以人稱山魈!但是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這個東西,顯然不是什麼猴科動物,這裏的山魈指的就是類似猴子模樣的精怪!
山魈性情凶殘,瑕疵必報,常獨自出沒於山林之間,是個害人的東西。道行高深的山魈還能幻形,迷人心智,所以山裏人最怕碰上這個東西!”
“那這山魈……怎麼跑到山神廟裏來了?”我疑惑地問。
齊雲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嗬嗬,這隻山魈狡猾得很,它占據這座山神廟,就是為了占有山神廟的神氣,這隻山魈的修為肯定不低!”
山魈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們,慢條斯理地吃著老鼠,那隻老鼠被它吃的隻剩下一條尾巴露在外麵,山魈咧開嘴巴,把那條老鼠尾巴慢慢扯了出來,然後往下一吐,極其囂張地衝我們咆哮。
山魈的叫聲相當古怪,尖銳刺耳,竟把黑子的怒吼聲都壓製了下去。
六兒騎在文殊的肩膀上,衝著山魈咆哮不已,估計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猴子,所以感覺異常的憤怒。
山魈雙足在神像頭頂使力一點,張開鋒利的爪子,衝著我們當空撲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