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一把將我推到保長妻子的身前,還真有人以為我腿腳不利落,連褲子也脫不下,說著話便要來幫忙,我哪敢讓他們動手,先不說脫了褲子會發生什麼,嫁妝劍和手槍可都在褲子裏藏著呢,一旦脫下來,那真是想發生什麼都沒機會了。
我大吼一聲,這種事還用幫忙,瞧不起我怎地?
村民們哄堂大笑,與之相對的便是哭喊聲也更加淒慘。
在我沒出來之前,保公所裏的男人想要反抗,已經被打得滿臉鮮血,隻剩出氣沒有進氣的倒在地上,連上那倆小丫頭,一共八個女人全都被扒得差不多,雖說她們不是活人,可這副慘狀比之日本鬼子蹂躪過的村子也不遑多讓,稍有些良知的人都看不下去,我自然也不例外。
有那歹毒的小男孩作惡在先,我可以裝作看不到她們的悲慘但絕對不能加入畜生的行列。
可不演下去就隻能現在動手了,別說我對鬼無能為力,即便他們都是活人,我一劍一槍也肯定幹不掉他們,更別說為朵朵報仇,毀掉那些至關重要的懸棺。
短暫的天人交戰,我對福喜說,有點害羞,能不能讓我帶著這個女人去屋裏?
福喜破口大罵:“老子讓你可勁的糟蹋她,不是讓你娶了她,要不要再給你倆洗個澡,吹吹打打的送入洞房?媽的,你可真能囉嗦,給我把他褲子扒了,這賤女人平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瞧不起老子,老子看看你被瘸子壓了還能不能高傲的起來。”
原來他根本不是假仁假義的收買我,而是覺得我太卑賤,故意惡心這女人。
我看看身邊,雖然都是一群粗糙村漢可起碼身強體健,而我是個瘸子不說,滿臉鍋灰,比要飯的強不到哪去。
福喜一聲令下便有人要扒我衣服,我趕忙讓他們不要過來,看我如何收拾這女人。
嫁妝劍抵著,想蹲也蹲不下,我便蹦到這女人身邊,直挺挺的砸了下去,她立刻慘叫起來,卻被人按住手腳無法掙脫,而我原本希望將她砸暈的想法也沒能得逞,在福喜的催促和其他人的鼓勵下,隻好壓著她胡亂抓了幾把,她的掙紮從未停止,身上盡是被人掐出的紅印,淚水滂沱,沾了黃土變的灰頭土臉,早已沒了剛剛的貴婦姿容。
昨晚朵朵在旁,我又有些良心和羞恥心,沒有時刻盯著福喜向她施暴,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忽然掙開,而此時我以瘸子的身份出現,福喜退開,按著她的人更加用力不說,那些原本畏懼福喜不敢上前的也紛紛過來占便宜,絲毫看不出她有掙脫的希望,我心裏焦急不已,一邊應付福喜,一邊拚了命的想辦法。
忽然有人推我一把,是個滿口黃牙的村漢,他不滿道:“你輕點呀,你把她掐死,我們怎麼辦?”
低頭看去,那女人被我掐住脖子,翻了白眼,我頓時計上心來。
我不可能假戲真做,而她今夜注定要死,索性我弄死她算了,還免去一番痛苦。
有了主意,我狂笑三聲,對那不滿的黃牙男人說道:“我就喜歡這麼粗暴,哈哈。”
我趴在她身上做足了下流表情,她劇烈掙紮,我便順勢打她一巴掌,怒罵:“賤女人,讓你亂動,老子弄死你。”說完,我便抓起她的頭發,用盡全身力氣向地麵砸去,打定主意,如果這一下沒能把她殺死,就立刻拔劍與福家人拚命,我實在做不到一下又一下的殘忍殺人,即便她早已死去。
而這一次依然沒能成功,有個憋不住的村漢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伸手在那女人臉上亂摸,居然被她咬住了手指,就是這一下減弱了我的力道,她後腦流血卻沒有死去,隻是變得更加可憐。
福喜衝過來將我推開,大罵我是不是瘋了,旁邊也有人幫腔說,這小子一定是不行,和宮裏的公公一樣,沒有玩女人的能力隻會用殘忍手段折磨女人。
我心說公公再變態能他媽比得過你們?
不過這樣一折騰,村民都讓我滾得遠點,我喜不自勝的爬起來,抬腿要走,給我讓路的村民又下意識鬆開了保長妻子,不知道是我離得最近還是她恨極了我,屈膝刻在每個男人最柔弱的部位,我隻感覺一股酸爽直衝腦門,眼淚唰的湧了出來。
因為我的出現而波折了的暴行再一次回到軌道,我跌退幾步撞開了身邊的村民,保長妻子趕忙爬起來,撿起一根木棍瘋了似的揮舞,向那小男孩衝去,與前夜一樣,一個拚命的女人短時間無法製服,小男孩在她瘋狂的哭喊下,拔腿就跑,去向也正是那客棧。
村民惦記著保長妻子,去追小男孩的人並不多,僅有兩三個在福喜的喝罵下追著去了,我自然不甘落後,捂著小弟.弟,流著淚,一瘸一拐的追在後麵。
客棧裏,我搭出的桌椅還在,而今晚沒了我在二樓的身影,小男孩似乎沒有想到逃向二樓,我追進去的時候,他正哭著求幾位叔叔放過他。
被我驚動,幾個先進來的村民轉身看向我,我向那堆桌椅跑去,還衝他們擺擺手說:“不用管我,我上去堵他後路。”
村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小男孩卻被我提醒,趁村民嘲笑我腦子不夠用的機會,與我向同一個目標跑去。
村民存了戲耍心,並沒有阻攔,我和小男孩幾乎同時開始攀爬桌椅,到了二樓,我根本不搭理他,徑直跑向昨晚的房間,他愣了愣,居然追在我身後。
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是小男孩在追殺一個瘸子。
衝到房間裏,我沒有任何猶豫便鑽進衣櫃,來不及關門,小男孩便跑了進來,哭泣連連的說:“叔叔,救救我。”
我還是沒理他,他卻將手插在兩扇櫃門中間不讓我關上,此時沒有朵朵的牽累,若是也沒有見過小男孩變做鬼後殘忍的一麵,也許我真會豁出命去救他,可他讓我鬆手,讓朵朵去做水鬼時的歹毒笑容猶在我腦中晃蕩,真是越看他越生氣。
不等村民將他砸向牆,我先一腳將他踹飛了,充耳不聞他的哭聲,關閉衣櫃等待變化。
但我始終沒有由站變為躺的感覺,正懷疑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想要出去檢查一番,可伸手卻無法推開櫃門,再摸那形狀,居然已經到了棺材中。
這是無法察覺的改變,隻有發現自己入了棺才會有平躺的感覺。
上一次,這口棺躺著兩個人呢。
再聽不到朵朵的呼吸和心跳,也沒有她緊抱著我尋求安全感時傳來的體溫,我才發現自己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勇敢,棺材裏的黑暗與死寂讓我心跳加速,對著陰森森的義莊感到畏懼。
朵朵是個需要我保護的累贅,卻也是逼著我勇敢的動力。
然而,我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她。
這口棺材是我和朵朵貼的最近的地方,捂了不知道多久的渾濁空氣中似乎還殘留她的味道,就仿佛她還在我身邊,恨不得鑽進我身體裏,永遠不要見到棺材外麵的恐怖。
要說我有多喜歡她,其實也不盡然,大多是她所留露出的柔弱一麵讓我由裏到外的感到心疼,我竭力的不去想她遍體鱗傷自知離死不遠時,為了不讓我擔心依然強撐著在素白的貼身小衣上,寫下故作輕鬆與調皮的分別之言時,實際上承受著怎樣的痛苦,那時而清麗時而怯弱的臉蛋上,和那裹著紅豔肚兜的雪白身子上,已經被咬出了密密麻麻,針紮似的傷口。
那一定是很恐怖的模樣,或許她最後落入水中便是不想讓我尋到她的屍體,不看到那讓人感同身受的傷口。
我拚了命的不去想這些,但躺在這口棺材裏,她總要出現在我腦海裏。
而到了這口棺材裏,說明我最後的一站依然是崖壁的洞穴中,如今沒了朵朵帶我上岸,我是肯定上不了岸的,但我不顧一切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劈那洞穴中的小男孩一劍,然後縱身一躍,去看看水中是否有朵朵鮮花在綻放。
她說過,哪怕變成水鬼,哪怕刀剮錘擊也絕不會找我報仇,我要幫她實現這個諾言,唯一的辦法就是我替她去承受刀剮錘擊之苦。
就這樣在棺材裏躺了一陣,不知不覺就哭了,我掏出手機給朵朵發了一條短信:朵朵你在哪裏?我好想你呀!
等了幾分鍾,她沒有回複,我想了想,刪掉她的號碼,把自己的號碼存成朵朵的名字,然後又給自己發了一條:我在水裏,我也好想你。
山裏都沒有信號,更別說這不知道什麼鬼地方的義莊,不過我相信移動的信號塔總有一天會覆蓋到這裏,我把手機留下,終能收到朵朵想我的短信。
擦去眼淚,深呼吸幾口,我將嫁妝劍順著棺材蓋的縫隙插出去,猛地用力一扳,這比露陌匕首更長的古劍能使出更大的力氣,徑直將棺材蓋掀翻在地。
然後,我便聽到一個有些稚嫩卻有更多戲謔的童聲,他說:“這一次我還是不進去,是你......”
槍口塞進他嘴裏,我說:“老子知道了,不用你多說,幹你娘的!”
前一晚被殺掉的保公所眾人,第二天完好無損的出現,我便估計這小畜生的屍體也許還會複原,他還會扒在棺材邊上等我,我專門把棺材蓋向另一個方向掀開,就是不想破壞他將要大仇得報的美妙心態,也好讓他體會一下雲端跌入穀底的失落。
我未必能劈出名人兄說的那什麼劍炁也就無法傷害他在崖壁中的鬼魂,所以我要把他的屍體砍成肉醬。
食指用力,正要一槍打穿他的嘴巴,棺材的另一邊,卻傳來一個嗲膩的女聲,專門發.騷似的,她說:“我可以讓你幹,但你不能再砸我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