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還沒說話,嫂子便拿著褲子出來,一眼都不看堂哥,隻是笑吟吟的對我說,褲子縫好了。
堂哥衝我使個眼色,傻笑著說,畢竟是好朋友,得去丁三家看看他媳婦,晚上還得處理他和丁三一起負責的大項目,估計得耽擱幾天,十幾萬的大買賣嘛,馬虎不得。
誰也沒搭理他,堂哥灰溜溜離去。
嫂子的針線活做的不錯,根本看不出是縫補過的,我將穿褲子的動作放的極慢,思索著堂哥臨走前的那一番話,他和嫂子的問題,馮彪摟我睡覺的原因是我冒充丁三的堂弟,這兩個念頭在我腦中轉個不停,始終無法靜下心來,便決定挑一個重要的當先處理。
我說堂哥現在越來越有本事,都做上十幾萬的大項目了,嫂子用那種看不出想法的微笑表情說,他瞎吹的,和丁三在一起,也就能偷上十幾塊錢,就算真做賺錢的買賣,堂哥也是給其他女人花錢。
我有些吃驚,可聽她的語氣便知道無法為堂哥遮掩了,隻好問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嫂子淡然道:“好些年前就知道了,一個女人,如果連自己的丈夫出軌都無法察覺,未免活的太失敗了。”
聽她說完這句話,我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到她那雙小巧纖細的玉足上,昨晚熬了一夜,嫂子剛剛換了身衣服還沒來得及穿襪子,套著夏天的涼拖鞋,露出十顆好似珍珠那般圓潤的腳指頭,腳尖的十點黑色在很少接觸陽光,有些慘白的雙腳上顯得有些妖豔,勾人心神,隻想要將她的小腳捧在手裏好好把玩一番。
我不是存心占她便宜,隻是她那句話與這雙小腳丫給我同樣的感覺,就是這根本不是一個經常下地做農活的婦女該有和該說的。
指縫裏盡是汙泥,粗糙結繭的大腳才對嘛,她應該說:一聞他身上的騷味,俺就知道他在外麵搞破鞋!
可偏偏沒有,反而與康九香一樣,與這破舊的小村子格格不入,可康九香是黃勁柏喂出來的,她又憑了什麼呢?
沒有占便宜的心思,可一旦沾上便有些挪不開了,以至於那雙腳由遠到近,又站在沙發上才反應過來,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苗苗嫂子,她毫不扭捏,再一次跨坐在我雙腿上,又摟著我的脖子,吐氣如蘭,說道:“我發現你很喜歡看我的腳,是麼?”
我竭力後仰,小腹處蠢蠢欲動,而她顯然察覺到什麼,小屁股輕蹭兩下,這般嫻熟的撩人動作差點讓我舉手投降,幸虧坐在腿上的是她,那個故事在我童年的心靈上留下陰影,若是換了文靜或康九香,肯定扛在肩頭直奔床上。
不等我回答,她抓著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嗓音略略顫抖,顯然是動了情,她說咱們去床上慢慢看,好不好?
一個好字被我硬憋在嗓子眼裏,原因複雜,邁不過身份的坎,不願再與其他女人發生糾葛,最重要的,是方航說我如今也許身懷屍毒,越喜歡,就更不能弄死人家呀。
她噘嘴索吻,我趕忙側臉,方航便在此時推門而入,手裏提了隻兔子,他輕咳兩聲便盯著我嫂子,後者卻很不自覺的將臉貼在的胸口問道:“方航小弟弟,有事麼?”
嫂子比方航還大兩歲,可保養極佳,臉上倒是嫩的很,而方航愣了愣,估計是沒想到她如此厚臉皮,便苦笑著說,沒事,你們繼續吧。
他轉身出門,卻又轉身回來,說道:“其實有事,我跟王震說幾句悄悄話,你倆先停一停?”
嫂子搖頭,以嘲笑的口吻說:“你把我的小王震拐跑怎麼辦?”
方航說不會,說幾句話,他就要出去辦事,苗苗便答應了,卻讓我倆在屋裏說,她還要去院裏守門。
等她套上拖鞋離去,方航誇張道:“大哥,你玩的有點大了吧,一個文靜便很難過你媽那關,你再把這個苗苗辦了,到時候你爹媽合夥操刀剁了你。”
我說:“我說了這樣不好,不對,不行,可說的軟了她不聽,說硬了,那可就徹底翻臉了,現在還不到那一步呀!”
方航翻個白眼說:“懶得管你,我自己也有一攤子亂感情處理不幹淨,說正事吧,一會你自己去見那先生,我得跟蹤你堂哥去,我懷疑他要殺丁三的媳婦。”
我嚇了一跳,急忙問他什麼意思,方航說,剛剛進來的時候,他看見堂哥衣服的內兜裏露出菜刀刀柄,而堂哥遮掩著不想讓我們發現,出門之前也沒放下,再聯想他剛剛的話,他和丁三媳婦應該曖昧不清,也許受了威脅,準備鋌而走險了。
那女人長的不怎麼樣,看來這幾年,嫂子將堂哥逼得饑不擇食了,我正要問他如何得知我們聊天內容,便想起初次見麵時,我在清淨道觀裏和那老道士的對話,一樣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我便要與他一起去,他卻我說去了也是添亂,最基本的,他能翻牆入院而我不行,何況丁三媳婦是個潑婦,就堂哥目前的處境來說,要麼娶她,要麼殺她,否則潑婦折騰起來,放火燒屋,潑硫酸泄憤都是可以想到的情況。
我問他啥意思,真看著堂哥殺人啊?
他說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堂哥離開,同時讓丁三媳婦找不到任何與堂哥有關的人,也就無法遷怒,別人就不說了,苗苗嫂子總得安頓。
閑話少說,我讓他趕緊走,我跟嫂子談談。
借口說找堂哥有事,方航向嫂子問了丁三家的位置便獨自離去,而嫂子又露出那種笑容向我逼近,我一大男人被逼到這個地步真是有苦難言了,其實能接受文靜,再多一個苗苗也無所謂,隻是一時痛快了,後麵的麻煩事卻多。
我拉著門不讓她進來,先答應我一個條件才行,嫂子卻柔聲道:“好弟弟,我什麼都答應你。”
一聽這話,我更不敢放她進屋,正僵持著,便有人敲大門,同時喊著王震在不在?高先生問你換好衣服沒有?
我喊一句,馬上就出來,然後讓嫂子別鬧,先處理正事,可這回換她不讓我出去,攔在屋外讓我親她一口。
抓著手腕正要將她推開,她又威脅說,不哄她高興,一會就追在我身後,讓全村人知道我欺負她,接著再找我父母做主。
惹上個馬蜂窩,逼得我進退不得,想在她額頭應付一下,她卻忽然間摟住我的脖子嘟嘴欲吻,我認命了,親一下就親一下吧,可她卻在四唇即將觸碰之際,忽然張嘴亮牙,狠狠咬在我的烈焰紅唇上。
沒有任何溫柔,也不是牙肉輕摩的挑逗,而是拿我當殺父仇人,往死裏咬的那種,一股鑽心的疼痛讓我想要慘叫卻張不了嘴,隻能哼哼唧唧,活像一隻正在被閹割的小公豬。
咬住我的唇,舌尖輕點兩下,在我準備動粗自救的時候才鬆開,我看她粉嫩雙唇染血,趕忙擦了下自己的嘴,她可真狠得下心,居然咬破了。
我氣急敗壞的問她發什麼瘋,她說這是欺負她的代價,我說啥時候欺負你了?她卻得意道:“你繼續喊,讓所有人聽到你欺負我才好呢!”
門外人又在催促,如果不是高先生與我爺爺有舊,我真不想去了。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嘴巴被咬出了血。
我出門,她也跟著,那叫門的村裏人與我閑聊,我都捂著嘴巴哼哼兩聲,到了爺爺的舊屋時,便看到人群散去不少,外麵蹲了幾個,院裏的方桌前圍了幾個人,村長,馮家大兒子以及二老,還有那高先生赫然在列。
不等他們說話我便先叫起來:“燙了嘴,疼死了。”
不知道村長經曆了什麼,沒了初見的凶狠,略帶討好的說自己以前學過醫,可以幫我看一看,我悶聲悶氣的跟他說了一個字:“滾。”
打過交道的兩個村長都是一般經曆,先給我一個下馬威,然後來個高人救命,不同的便是許祈是官賜村的土皇帝,與許樹林有舊,而高先生卻與這裏沒有關係,也並不在意我對村長的態度,挪挪屁股將長凳讓出一半,示意我在他身邊坐下,沒有立刻說正事,而是話起當年。
他自稱高油翁,在縣裏開了一間糧油鋪子,好些年前爺爺賣過一陣子油,那時候爺爺年邁而高油翁也四十多歲,兩人酷愛下象棋便交了朋友,他說,當年爺爺沒了的時候還見過我一次呢。
腦海中搜尋一番,實在找不到他的身影,其實我家在村裏的親戚挺多,但我大多不認識,每次回老家都是我爸領著,一頓爺爺奶奶叔叔伯伯亂叫,叫完就忘了。
有些歉然的對高油翁說,實在記不得了。
高油翁笑道:“無妨,俗世俗人,本該眨眼就忘,還沒有問你,你這次忽然回來,有什麼事情要辦麼?”
捂著嘴,我說,回來給爺爺上上香,鋤鋤墳頭草,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是麼?沒有其他事了?”
我說沒有,他不置可否,而是從口袋裏掏出個油布包,剛打開便散出一股惡臭,我趕忙將鼻子一起捂住,高油翁說:“這是馮彪屍體上找到的,你看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