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均卿在朱棣陵寢動手腳,將一代帝魂囚禁數百年不是沒有原因,他會囚魂,朱棣手下也有他姚廣孝這個會招魂的假和尚,之所以堅信朱允炆沒死,便是因為攻破皇宮後,姚廣孝沒能招來他的魂,但姚廣孝將能招來的全招來了,其中就有小皇後,一日沒找到朱允炆,便困著他們一日不得出,後來就關在某個地方,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便急忙討要,姚廣孝卻也耿直,他說小皇後是控製我的唯一底牌,沒見到朱允炆之前決計不會給我,若我實在心急,倒是可以用四麵佛做一個假的陪著我。
我敬謝不敏,拉著方航出門,姚廣孝低沉喊道,這幾天會有人與我聯係,我有事可以找他們幫忙,他們有事我若有閑,最好帶著方航去幫幫他們,互利互惠的是。
心底滿腹牢騷,沒有多說,穿過大雄寶殿之後,我正要開門,方航卻攔住說,等等再開,他趴在門縫裏傾聽又偷窺,隨後依然選擇翻牆,大費周章的推我上牆又扶下,摸黑向他開來的汽車跑去。
我問他,搞這麼麻煩做什麼,他說擔心小道協的人看到我們出去,我說這天色還沒大亮,哪來的人?
方航卻說深更半夜他過來的時候,小道協門口就站了七八個,我嚇了一跳,問清之後便暗自慶幸,幸好沒把門打開,若是被小道協的人看到便糟了。
方航見我臉色難看便問了緣由,隨後沉默不語,等上了車才語調古怪的說:“這老和尚在小道協裏有人呀?”
問他什麼意思,他說那姚廣孝指點我去開門,搞不好就是要讓小道協的人看見我,剃了光頭又身穿僧袍,就差喊出一嗓子,大家快看啊,我是個和尚。
雖說當時從小道協出來的人不一定知道我是誰,但如果日後有心人提點幾句,局麵便很難堪了,即便小道協不知道姚廣孝的存在,但也絕不會認為一間開在道觀對門的和尚廟是心懷善意的,我在廟裏晃蕩,怎麼說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
也許姚廣孝打著的主意便是那時候替我解決困境,從而將我控製在手中。
怪不得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原來小皇後便足以讓我深陷泥潭,倒是他枉做小人。
我問方航,這個姚廣孝的話是否可信。
開著車,方航想也不想便回答:“我相信他的話,但我不相信他這個人,他要告訴我豬肉是甜的,我信,他要說自己不愛吃豬肉,打死我都不信,我給你說呀,和尚們一條舌頭可是能將死人說活的,道士捉鬼猶要動手,和尚念經便可超度亡魂,因為越是高深的和尚,他一言一語中的念力就越深,說通俗些,就是能把你催眠,他們若想騙你,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臉孔說,睡你老婆就是救你,你心底裏都會湧出一股感恩之情,我當初就是被五乘三言兩語給騙了。”
關於他的私事,方航不喜多說,問了幾遍沒有答案便不再逼他了,而是商量日後的打算,我說明天就去小道協複命,先把副會長的位子坐穩嘍,徹底掌握那兩隻小隊之後,先帶著他們把尤勿找到再說。
方航卻勸我不要太著急,先穩住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做決定,原本以為,僅有五乘一人知道我爺爺手中有推背圖,可如今聽了姚廣孝的話,好像劉為民也知道,那朱允炆自然會知道,餘下的人也有可能會知曉,這玩意就像個燙手山芋似的,若是哪天被人傳開了,別說副會長,副省長都掛定了。
我問他推背圖究竟是啥。
他說上網查查就知道了,就是唐朝年間的預言書,當時唐太宗下令讓當朝兩位最出名的相士李淳風與袁天罡為大唐推算國運,李淳風推算當中漸感過癮,一發不可收拾,直接推算到大唐以後兩千多年的家國大事,直到袁天罡看不下去,在他背上推了一把說,哥們你差不多點啊,天機不能泄露,你推算再多也不能說出去,當心把你小子給憋死。
於是李淳風罷手,將已經推算出來的六十四卦做成推背圖,每卦做讖語詩兩首,卦圖一幅,十分隱澀的對未來將要發生的大事做出暗示。
方航說話的時候我就用他手機上網,聽他的話還沒有感覺,調出資料一看卻不可思議起來,推背圖一共六十四象,如今正在第幾象,網上的人眾說紛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還有一些卦象沒有印證,推背圖並沒有完結,即便現在看來,依然算是預言書。
我感覺有些荒謬,而且網上也能查到這完整推背圖六十四卦,就問方航,這玩意隨手就查到了,也值得五乘要死要活的逼我去找?我他媽送他一台電腦,連上網自己慢慢研究去唄。
方航卻說,也許五乘在棺材裏呆久了,不知道電腦是啥玩意,但他肯定看過,曆朝曆代雖然將推背圖列為禁書,卻和紅樓夢一樣私下裏在坊間流傳甚廣,隻是沒人能解開卦象真正的含義,也許你爺爺手中的那卷,明確解釋了每一卦也說不定,否則五乘不會如此記掛。
也有可能,爺爺不給他看的原因,就是他手中的推背圖與其他並無不同,看了也沒用!
但這話說出來得有人信呀,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太多了,而且五乘隻言片語中也透露過,爺爺是棄嬰,被妓院的老鴇子撿回去當大茶壺了,得了一番奇遇才有資格在座次上淩駕劉為民一頭,與清末的龍驤鎮守將納蘭元清平起平坐,要說這番奇遇與推背圖無關。
不說別人,連我都不相信,即便他現在出現,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也想親眼見證一番。
我都這樣了,更別提其他人,所以方航說一旦這件事泄露,會有大把人逼我交出推背圖。
我提著小心對方航說:“哥呀,我真不知道那玩意在哪,我爺爺就留下一箱子身穿三點內衣的美女掛曆,說推油圖還靠譜一些。”
方航卻讓我回祖宅找找,什麼床下地道,房頂暗格,都是藏東西的好地方。
我說幾年前,我爸就把祖宅賣了。
方航說:“那不是還有祖墳麼?挖開看看唄。”
我說你是不是也有興趣呀?我拿你當朋友,你居然攛掇我刨自家祖墳?
方航順手拔出牛骨刀扔在我腳下說:“這是我家傳的寶貝,你看過,摸過看看看,你現在還踩了一腳我靠,你居然放兩腿中間了,它隻是把刀啊,你居然要上它?話說回來,我能把自家寶貝讓你如此褻瀆,又幫著你忙前忙後的賣命,見識一下你爺爺的推背圖還不行?我這輩子最恨背叛兄弟的不義之徒了,見一個殺一個,當然,我不是威脅你,我隻是介紹一下自己的性格,但你要當成威脅也並無不可”
初見時,方航給我的感覺就是懶散灑脫,自由隨性的中年高人,沒想到露出本性後居然也是個無賴貨色,不由自主便想到了他將我當成廟裏小和尚,左手掐嘴,右手握刀時,臉上露出的猙獰笑容,我忍不住問他,如果我真是小和尚,又告訴他王震被關在哪裏,他會怎麼做?
方航直言不諱道:“都說了去個安詳溫暖的地方,不送你上西天難道還送回被窩呀?你是不是被嚇到了?如果是,你最好盡快適應,未來還有許多這樣的情況,你若還以原本的眼光看這人世間,神仙也救不了你,想想你遇到的那些人,哪個不是滿手血腥的主,也就是成家之後我殺心淡了,若是照我以前的性格,直接從前門砍到後門,弄個滅廟慘案出來,反正也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何況被我幹掉的人,大多是警察也查不出身份的!”
這倒也是,無論姚廣孝,還是吳淵,亦或是劉蒼鬆張雲帆,本來就屬於不被警察保護的人群。
一路閑聊著,便定下了未來的計劃,姚廣孝說,會讓幾位大人物與我聯係,讓我冒充他的弟子在塵世行走,我便可以拜托這些人打探一下尤勿的下落,知道了領走他的人是誰,再考慮我和方航能否對付的了,如果不行,隻好去小道協求援,而在這之前,最好不要與小道協聯係。
短時間內如果查不到尤勿的下落,方航便要去我老家看看,不管王老實真死還是假死,總會留下些蛛絲馬跡,尋不到推背圖,找到他的下落也是極好的,方航說,虎毒不食子,爺爺既與老族公兄弟情深便不該是個無情之人,之所以對我冷漠,要麼我不是他親孫子,要麼就是為了保護。
方航覺得是後者,時至今日我還沒有死,除了運氣好,便是那些人發現我沒有繼承爺爺的衣缽才沒有真的下殺手,否則一百個王震也死定了。
回到家裏,文靜已經熟睡,方航將我扔下便又去了水壩,說是要找那具女屍算賬,而我連夜奔波,很快便睡著了,直到被電話吵醒時,天色大亮,方航始終沒有回來。
是李哥打來的,他問我水壩的事情有沒有結果,那小雷子會長與他聯係了,還有一個月便要去荒灘鬼穀,我沒有正式加入之前,是沒有資格跟著去的,但每一次鬼穀大會,必須要十八位副會長齊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