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問出這樣的話,我懷疑尤勿是不是中邪了,文靜就是這樣,忽然間不對勁起來,結果是被鬼跟了。
我問尤勿,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他隻是搖頭說沒事,卻再一次問我,如果變成鬼,會不會害他。
回憶了這幾天從劉為民身上學來的知識,我隻能告訴尤勿一句話:“我不知道,劉為民說一旦做了鬼,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我隻能告訴你,我是人的時候絕不會害你,至於你的問題,等我做了鬼再說吧”
還是不死心,我又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尤勿無力的笑了笑,少有的平靜語氣對我說:“我相信你,即便有一天你真的變成鬼,真的要殺我,我也不會怪你。”
我呸了幾口,說道:“你咒我死呢?到底咋回事,趕緊給老子坦白從寬!”
尤勿嚴肅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唯一能告訴你的”他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不要相信劉為民!”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加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尤勿拍拍我的肩膀,大步進了招待所,眨眼間,便聽到他一貫的誇張語調,在於劉為民說話,講述我們剛才的經曆。
不要相信劉為民!
這不是我的台詞麼?不應該是我一直懷疑,尤勿始終說我多心?
想到尤勿今天的言行舉止,處處透著詭異,好幾次劉為民說話的時候,他既不表態也不詢問,隻是豎起耳朵聽,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尤勿對劉為民大為改觀?
本來我想直接溜回屋子,可劉為民的門開著也隻好進去了,他很悠閑的躺在床上,尤勿讓我倆聊,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而康九香也不在,尤勿走後,劉為民便對我說:“剛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有什麼要問的麼?”
我問他,康九香在哪裏,劉為民說在我屋裏,我放心了,便說沒有事就先回去了。
劉為民詫異道:“不問問小張他們去了哪裏?不問問那些人究竟在做什麼?”
我說如果你願意解釋,我當然願意聽,如果不想說或者準備騙我,那就算了吧,反正我除了跟著你一條道走到黑,也沒有其他選擇。
劉為民嗬嗬兩聲,說道:“那就跟你說個實話,今天夜裏我回來的時候,先帶著小張他們去破房附近看了看,讓他們權衡一下,五個人能對付多少個,卻沒想到那兩夥人正神色慌張的衝上山去,彼此對罵著,他們的同伴都有人發瘋,便懷疑是對方做的手腳,於是我決定讓你帶著小張,把他們留下來的人揍一頓,之後再報警,嫁禍給其他人!”
我問他要嫁禍給誰。
劉為民說道:“六號考古隊,那些人到現在還沒來,你不覺得奇怪麼?”
真不覺得,我又不了解這考古隊的作風。
劉為民說,一大早就有你來我忘的人趕到,他便起了疑心,托關係打聽了一下,幾乎是嶺南季家來到官賜村的半個小時之後,六號考古隊就接到了匿名電話,那神秘人隻說了一句話,官賜村裏有重寶,龍虎天師坐仙官。
那個電話是村大隊打出去的,基於此,劉為民才覺得是黃勁柏給另外兩大勢力通風報信,不過他查不到你來我忘是否接到了同樣的電話,這個組織的實力還有待觀察,卻是實打實的神秘至極。
劉為民有官麵上的背景,而六號考古隊又是國家組織,由道士,遊方僧人,考古專業組成的,實力最強可受到的羈絆也最多,劉為民想辦法暫時拖住他們,又叫來張哥幾人,照他原本的計劃是約上一架,他暗中對付那趙老頭,張哥幾人和小弟單挑,最後說自己是六號考古隊的,讓那些江湖匪類趕緊滾蛋。
然後,再叫警察來惡心那兩夥人,不難引起三個勢力之間的矛盾。
可中間插了一杠子事,就是不知道哪來的鬼,上了這兩夥人的身,於是劉為民趁勢而為,想把他們留下的打成殘疾,這樣就更方便了,因為龍虎山本身就是道教協會的一份子,我先被人毒打,又忽然帶著高手打回去,那兩夥人想不懷疑考古隊都不行。
結果事情突變,留下的兩個人居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而我當時手忙腳亂,一是忘記,再一個也是腦子裏根本沒有驗屍的概念,見到屍體就想趕緊躲開,以至於劉為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倆人是怎麼死的!
劉為民苦笑道:“這就是我不喜歡把小張帶在身邊的原因,一個個眼高於頂,自認為天下第一,卻連最基本的常事都沒有,那倆人是被僵屍吸了血,還是被人用邪術害死,亦或者是與人搏鬥而死,不同的死法要有不同的應對之策,可他一聽我將事情交給你處理,就趕忙跳出來指手畫腳,看到老族公衝下來,自認為山上沒有危險,腦袋一熱就帶人上山了,你等著吧,他們沒死在山上,我也要把他們打個半死!”
這樣說來,那張哥是嫉妒劉為民讓我做主,於是把劉為民的計劃稍加變改,自作主張了?
不鹹不淡的替張哥說了幾句好話,我便問劉為民,現在季家的人跑了,你來我忘的莊深海一夥也消失了,是不是可以趁機去抓黃勁柏?
劉為民搖搖頭:“季家沒跑,是去接人了,你來我忘也沒有消失,剛剛小張才與我聯係過,他們看到了你來我忘的人在山上給同伴驅鬼,所以我才知道入夜時分,兩夥人瘋了似的衝出去是因為有鬼搗亂,這幫小家夥也不想想,什麼鬼會在他們麵前搗亂?還跑到山上驅鬼,鬼是那麼好驅的?最簡單的驅狼吞虎都看不出來,真不知道如何闖出那麼大的名頭,生意人嘛,做買賣還行,耍陰謀就太嫩了!”
我趁機拍馬屁:“那是,您老才是最老奸巨猾的那個!”
劉為民笑著踢我一腳,調侃道:“你小子不是懷疑我,就是諷刺我,現在放心了吧?我雖然不是大人物卻也有一攤子事,怎麼可能不遠萬裏的跑來,就為了算計你這小娃娃?你不用擔心文靜的事,其實現在也能對黃勁柏動手,隻是村裏雜七雜八的太多,萬一有個攪局的,再找他可就難了,可他用寶貝引來這些人,固然給咱們造成了困境,卻也給他自己加了繩索,不要急,徐徐圖之!”
我說一切就仰仗老爺子了。
劉為民笑笑,說康九香在房間裏等我,這個女人應該沒有問題,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天塌下來,他給我頂著。
讓他早些休息我便出門了,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沉沉歎了一口氣。
我感覺劉為民沒說實話!
雖然他剛剛的一套說辭合情合理,可深究起來就顯得過於牽強,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掩蓋,劉為民是人而不是神,打從一開始他就騙我,為了不斷地周旋這個騙局,如今,他的謊言已經力不從心了。
可還是那句話,除了一條路走到黑,再沒有其它辦法。
回屋之後,康九香見我身上髒兮兮便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我說沒什麼,反問劉為民與她聊了些什麼。
康九香說,就是關於黃老頭的一些事情,她也知道的不多。
床上還是兩床被子,我有心思讓康九香去找三嫂再開一間房,她卻警惕的問我是不是不準備負責了,我心裏有些煩躁便沒有解釋,讓她自便,於是蒙頭大睡,起初還沒動靜,等我迷迷糊糊睡著之後卻聽到輕輕的啜泣聲。
打心底裏,我是真不想管她,可她哭哭啼啼吵得我睡不著,隻好爬起來安慰,我說九香姐你別哭,我也不是趕你走,隻是咱倆孤男寡女的睡一起,對你名聲不好。
康九香啜泣著,還滿臉不服氣的樣子,問我說,陪自己的男人睡覺,有什麼名聲不好的?
我說,我不是你男人
話未說完,康九香的臉上就沒了血色,變得煞白,絕望又憎恨的瞥了我一眼,便跪著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她也沒啥東西,就那一床被子,卷起來抱在懷裏,抹了兩把眼淚就要出門,我趕緊揪住她的衣角,問她要去哪裏。
康九香惡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去死。”估計是覺得力度不夠,又補了一句:“變成鬼再來找你算賬。”
我說你快拉倒吧,這幾天別的沒見到就是鬼見了不少,找我算賬的鬼排成一行,還真輪不到你。
將康九香按在床上,我向她保證:“放心吧,等我救了表妹就帶你離開,你暫時住在我家,有了男朋友再搬出去,至於說你要給我當什麼小的,這太不現實了,第一我沒有大的,第二,等你離開這裏之後,就明白自己是什麼級別的女人了,不要說給我當情人,我跪下向你求婚,你都不一定正眼瞧我。”
康九香急了,語無倫次的說自己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既然認定了我,就一定會跟著我的。
我說以後的事就以後再說吧,先睡覺,能不能活著離開官賜村還不一定呢。
康九香乖乖的將被子放下,卻沒有鋪開,等我躺下後,她像條魚似的鑽進我的被窩,剛才還白刷刷的臉蛋變成一顆熟透的蘋果那般誘人,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上一口。
明明很害羞,卻不肯閉上眼睛,眨呀眨的,眨的我一陣心猿意馬,口幹舌燥,正想說點什麼,便聽她喃呢道:“我也能感覺到自己有多漂亮,這幾年來村裏的外地人以為我是寡婦,都想把我帶走,可我不喜歡他們,一開始隻覺得你挺好看,後來你為了救我被九哥打,我才鐵了心的想跟著你,你要是不嫌棄我年紀大,別的我都不介意”
袒露心跡之後,康九香像隻八爪魚將我緊緊勒住,肩頭傳來了兩片柔軟的觸覺,身受重傷的小兄弟立刻掙紮著想要爬起,而我看著懷裏康九香,輕輕顫抖,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心裏頓時躁動起來,不由自主的將手向她身上探去。
而這時候,手機響了,就在枕邊,我拿起來一看,是尤勿發來的一條短信。
“王震,你知道麼?其實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