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淩野決定行動了,她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
她憑著北林寂給的令牌進了宮,知道宮中暗衛多,各個角落布滿眼線,她索性進了冷宮那片區域。
冷宮其實並沒有她想象中的荒涼,還是不錯的,隻是理所當然地也沒有其他宮殿繁華。
也沒有什麼哭聲,以前無聊時在極寒之地聽說書打發時間,都說冷宮裏是烏煙瘴氣,一片罪妃的哭聲。
她隨意進了一處荒涼的宮殿,朱紅漆的大門已經掉了些顏色,門前積著的灰塵用指一觸,潔白的指腹都是厚厚的一層汙垢。
宮殿裏麵也似乎沒有人,寂靜得反而會讓人覺得清靜,喧鬧的地方經久了,偶爾這樣也是不錯的。
而她推開裏麵的殿門,卻是被微微驚愕,裏麵坐著一個長發女子,發際都已經垂到了腰側,卻好好的一頭青絲夾雜著太多的白發。
在冷宮,究竟是蒼老得太快。
女子似乎也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畢竟經久失修,再小心推開時也有種吱嘎的動靜。
女子緩緩轉過身,一雙眼寂清的不像是一對人眼,空洞得仿佛容不下任何東西。
“你是誰?”她的聲音蒼老而嘶啞,看容貌,應該是三十多了,臉龐上爬著條條皺紋。
宮淩野找了處尚算幹淨的地方坐下,“不過路人。”
“哦。”女子似乎沒了說話的欲望,重新轉過去,而她麵前供奉著的木牌卻吸引了宮淩野的注意力,上麵寫著慕妃娘娘。
她若是沒記錯,北辰玦的母妃的封號也是慕妃,那這個女子是誰。
“你是妃子?”
“我隻是一個帶罪之身的奴婢。”
宮淩野卻要拿動木牌,女子卻是一下手也放了過來,護著木牌。
“不準動娘娘!”
宮淩野想起慕妃曾經被打落冷宮,這應該沒那麼巧吧?
“北辰玦已經不在了。”不是她咒北辰玦,隻是想試探一下女子的反應。
女子的反應果然不再是清淡的,臉色竟然有一許慌,“王爺,王爺他出什麼事了?”
宮淩野道:“嗯,夫君他沒事。”她突然這麼說,也是想看女子會如何應對。
她剛剛仔細看了看女子,衣服應該是縫補了多次,但是很幹淨,隻是補丁太多,生生破壞了那份美。
女子突然抬起頭正眼看著宮淩野,“夫君?我問的是王爺,而你……你是王妃?”她麵前可是個男子裝扮,居然和她說夫君。
不過認真一看,男子身上有一股清香,再一看,膚白脂凝,唇紅齒皓,是個女子不假。
隻是,這麼些年了,待在宮中,哪還能沒有幾分謹慎。
他們拚命想知道那件事,也是無數個法子都已經使過了。
甚至還拿人扮成王爺來找她問,可惜問了幾個,那個扮的便露了陷。
這次她自稱是王妃,卻也有可能是假的。
“如何相信你是王妃?”
宮淩野也更加相信麵前的女子應該是慕妃的人。
這份謹慎,自然是好的。
她把頸上的聖泉之源亮了出來,隨後催動能量,一陣陣幽藍色氣體散發出來,“這個能證明了嗎?這是王爺在選中我時送給我的聖泉之源。”
其實宮淩野這句話都是多餘的,女子在看到宮淩野拿出聖泉之源時,心裏便已經確信她是王妃。
聖泉之源是慕妃留給王爺的,讓王爺給他的王妃。
“老奴參見王妃。”她激動的扣下頭來,看著王爺長大了幾歲之後,卻因為一場巨變,從此再沒能看到王爺。
如今卻看到了王妃,“快起來,隻是夫君為何沒有派人來救你呢?”
看這女子,宮淩野覺得她跟北辰玦關係應該是深厚的啊。
北辰玦怎麼會不派人來救她,依北辰玦的勢力,要想從皇宮中救一個人,若不是光明正大,應該也不難。
女子長歎了一口氣,“王爺應該以為老奴已經死了吧。”
當年他們是當著王爺的麵處死了她的,隻是,在王爺走後,他們又讓醫者把她救活了。
從最開始,他們便沒想真正殺了她,隻是想在王爺麵前造出一種她已死的假象,這樣也是為了方便就算日後北辰玦能夠重起,也不能找到她,更方便能夠從她口中問出那些問題。
把這些索性也告訴了王妃,她也是從心裏覺得,王妃是個好的。
“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宮淩野一片唏噓,原來是這樣。
難怪北辰玦怎麼沒有來救她。
“如果王妃不嫌棄,就叫我桂姨吧。”當初王爺也是這樣叫她。
“那桂姨,我帶你離開這兒吧。”
桂姨搖頭,“不,暗衛很多,監控這座宮殿的更是有很多人守在暗處,王妃既然能夠進來,一個人想必也能出去,若是帶了我,便不方便離開了。”
雖不知王妃怎麼進來這座宮殿的,居然沒人阻攔,那些人是想將王妃也一網打盡還是如何呢。
而暗處,兩個黑衣侍衛繼續把守著,卻是相互交換一個眼神。
“淩夜進了這座宮殿,要不要出麵,讓他離開。”
另一個黑衣侍衛搖搖頭,“不行,先前沒有攔住他,現在他已經進去,冒昧去攔,他一定會懷疑的,這座宮殿裏的人身份可是極其重要,總之,我們小心監視。”
“嗯,其實冷宮還能住著誰,還不就是一些罪妃,欸,你說這裏麵住的人不會是還有麵首,給皇上帶綠帽子了,才被趕到這的吧?”黑衣侍衛打趣道。
把守和監視的日子太過無聊,不時時說些葷段子怎麼能熬的過去。
另一個卻是謹慎不少,“皇上的玩笑,我們可不能亂開!小心被殺頭。”
“你怕這麼多幹嘛?有誰能聽到,要我說,皇上就是太任著這個淩夜胡來,冷宮這種地方,淩夜進來了,都不治的罪,隻讓我們好生盯著。”
另一個也是苦笑,淩夜是戰場上的新生戰神,前些日子又在蘭花渡上一舉奪魁,風頭正盛,所以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或者說不是太嚴重的,皇上都不會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