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幫我?”眼前男子容貌俊秀,清明的雙眸卻是一瞬懷疑。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這女子為何要幫他。
“說不為甚,你可信否?”宮淩野清涼的眸子一分玩意。
“白楚從未覺得天下有白吃的午餐。”非親非故,這女子豈能幫他。
若說他活了這麼多年,若還能有人能夠無償地幫助自己,那麼他還不如回娘胎重修幾年。
宮淩野的雙眸揚過一許讚色,如此也才能和小栗旬堅持這麼久,“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明明有一身好文采,為何不憑借此出仕呢?”
“文官想要在朝廷站住腳,哪是憑文采就能辦到的事,而白楚不想與他們一般同流合汙。”
宮淩野起了些興致,“還以為你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我,到說出了真心話。”
“謊撒太多,難圓,更費腦力。”白楚撚了快糕點到口中。
宮淩野稍稍點頭,而開門見山道:“我助你在帝都名聲大響,而你,就負責讓德妃早日恢複那般恩寵。”
白楚咂嘴,這怎麼看似乎都是他占了便宜,德妃是小栗旬的母妃,若是德妃恩寵依舊,那他以後當了駙馬爺,在仕途也會更加方便一些,“這樣看,和天上掉了餡餅可有任何差別?”
宮淩野搖了搖頭,神色挑上一分玩味,“你應該知,如今宮中最受寵幸的是洛妃,可是把德妃逼得節節敗退,而洛妃她得罪了我,那年——”宮淩野的嗓音變得嘶啞而幾分迷茫,反正她也是易了容,接下來的故事還不是任她隨意編。
“那年,我剛出閨閣,二八年華,也算一小家碧玉,宮雲洛卻嫉妒我畫畫比她更甚幾分,竟然因此當時便是打了我,但我也年輕氣盛,並不願意服氣,誰知,她太惡毒,我這張臉,竟就生生讓她叫人給毀了。”宮淩野說得都有幾分亢奮,她掀開麵紗,指著自己麵目全非的臉,一步一步搖晃著向白楚越來越近。
白楚也是吃了一驚,萬不想這女子竟生得這般醜陋,這可怖的麵孔,還是離他越來越近,不由心頭泛上一分厭惡,不準聲色地往後稍退了些,附和著:“那洛妃當真是蛇蠍心腸,姑娘受苦了。”
“苦?”宮淩野清涼的雙眼蕩上一抹淒色,“這麼多年來,我都熬過來了,說苦,也不苦,隻是,我寧願付出所有的代價,也一定要她宮雲洛沒個好果子吃!你知道嗎?”她捧著自己的臉龐,蹲了下去,身子幾許顫抖,“我本有個青梅竹馬,原定那年挑個良辰吉日便要成親的,可我都這副模樣了,如何能夠與他成親,這是耽誤他,卻不想,我讓爹爹跟他說明緣由,而退婚,他卻不願,說不在意我的容貌,但他以後一定能在朝政上有所作為的,怎麼能夠有我這樣一個醜妻呢!”
白楚也被勾起了興趣,“接下來呢?”又覺如此說不妥,故作感歎道:“有情人卻不能終成眷屬,真是讓人悲歎。”
“後來?”宮淩野的神色更是悲淒了幾分,“後來,他一直堅持,可他的爹爹娘親都是反對的,甚至找了我,我懂,索性找了一處遠遠躲著,讓爹娘放出的消息便是我被人擄走了,但也不知是誰,一切隻為了他能夠對我打消心裏的念頭。”
“可是——”她突的笑了,太多苦澀,“他卻一心要將我救出來,而有夥寇匪卻知道這個消息後,說我被他們擄走了,他那個傻子,以為是真的,平日裏腦子那般好用,那次卻偏偏聽信了那夥寇匪,上了山,丟了性命。”最後兩句她說的語氣輕鬆,卻是一抹悲哀更甚。
白楚聽著也是信了大半,又似想起什麼,“你可是龍芬龍娘子?”原來是有個狀元,那當真是個文采極其高的天才,他有一個未過門的青梅,叫做龍芬,隻是不知怎的,那龍芬相貌極醜,麵目全非,狀元偏是不嫌棄她。
後來,皇上看重狀元,有想要把公主許配給狀元的意思,被狀元拒絕,龍芬知道後,讓自己爹爹來狀元府退婚,她並不想拖累狀元。
狀元重情重義,哪裏會肯,龍芬卻就突的消失了,似是出去遊玩,被寇匪給抓走了。
狀元帶著贖金前去,卻似是發生了什麼,狀元慘死在寇匪山上。
龍芬也再沒了消息。
眼前人莫非真是她?
宮淩野心頭更是滿意,麵上冷淡道:“她已經死了,這世上再沒了她。”
這樣的說辭卻讓白楚更加肯定這女子一定是龍芬,當下也有些敬重,“那現在白楚如何稱呼夫人?”他變了稱呼。
“隻是過路人,一句夫人便已足夠。”宮淩野淡淡地道,她不喜歡隨意取名,而無論是宮淩野,還是淩夜,這兩個名字中的任意一個都不能告訴白楚,不然,就算他不會懷疑,德但妃那等心思細膩之人知後,必然猜出一些蛛絲馬跡,她可不要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
白楚這下卻完全未有不悅,狀元娘子,便該是如此,而且龍芬做的那些事都讓人敬重,為了夫君的前途,便能夠主動舍棄那些深情,隻為夫君能夠走的更好。
這種女子,讓他欽佩,“無礙,那便是叫夫人罷,夫人所說之事,白楚一定竭盡所能地去做,不讓夫人失望,也讓宮雲洛那種毒婦得到應有的報應!”
這次他卻是真心實意。
宮淩野勾唇一笑,“那便謝謝公子了。”
“夫人客氣。”
兩人達成共識,隨意再扯了幾句,宮淩野便借著有事離開。
過了幾日,帝都卻是有一件事極為火熱,異族來到帝都,出了幾個難題,難倒了帝都眾位才子,正在皇上都捉急時,卻是有人來毛遂自薦。
這位公子叫做白楚,風度翩翩,同樣才識過人,竟是思索了一會兒,便解出了異族出的那幾個難題,搏得一片讚聲。
皇上更是開始對這位才子賞識起來,更在得知白楚心儀公主小栗旬時,君心大悅,不僅沒怪白楚有覬覦之心,還言語暗示中表示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