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第434章

茶幾上一大束鮮紅玫瑰,空氣裏浮動著淡淡的藥香。

她眼底的光亮無法掩飾,身體的自然反應更是沒法騙人。

連鞋子都沒換,立刻往裏麵跑。

經過餐廳時,就見那抹熟悉的、令她思念的身影,站在緊閉的玻璃門內。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木質勺子,垂眸翻弄著砂鍋裏的食材。

那一瞬間,她的眼眶酸澀得厲害。

明明已經無數次告訴自己,要試著冷落他遠離他。

可真的到了這一刻,才發覺,遠離他真的好難。

甚至在想到,他可能適應了自己的冷落時,整顆心髒疼的要炸開了。

裏頭的男人不經意間側眸,看到呆愣在門外的女孩,伸手拉開玻璃門,從裏大步走出。

來到她麵前時,伸開雙手,含著笑音的聲音問,“不抱抱我嗎?”

陸景溪盯著他蒼白的臉色,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還是順從心意,撲進這個懷抱。

雙臂緊緊箍著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身前。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悶聲問,盡量壓抑著鼻息裏的哭腔。

男人溫熱的大手在她腦後輕輕順了順,“兩個小時前下的飛機。”

她沒回應,隻是往他懷裏更加緊密地蹭了蹭。

“溪溪,我想你了。”

他單手握住她的下頜,深情的眼神從她的鼻梁向下滑落,盯著她的飽滿的唇時,喉結動了動,柔軟的唇緊隨而至。

是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氣息,讓她心跳不自控的加快。

閉著眼,雙手攀到他的肩上,淺淺的回應,最後化為深深的糾纏。

直到廚房砂鍋裏的東西溢出來,他才不舍得將人分開,低聲問,“喝酒了?”

她的臉頰和耳廓因為緊張而通紅一片,搖了搖頭,又抹了抹嘴巴,“其他人都喝了,但我明天有戲,沒喝。”

他進廚房關火,把砂鍋端出來,“要喝點湯嗎?”

她已經吃的很飽了,可這一刻,屁股很誠實的坐在了椅子上,“好。”

白色瓷碗裏裝著一些中藥材煲的烏雞湯,兩人拿著勺子靜靜地喝著湯。

一碗湯見底的時候,她用力捏緊勺把,“你的身體怎麼樣了?這次去歐洲,有沒有得到解藥的相關信息。”

連勝斯說過,除了他沒人能拿到解藥配方。

可她心底還是抱有一絲希望。

“嗯,秦蘇那邊已經有了線索,別擔心。”他拿著木勺,神色無異,繼續給她盛湯。

“那若煙姐呢?”她又問。

“解決了,和對方達成合作,利益麵前,對方選擇錢不要人。”

陸景溪低著頭,看到湯水上麵浮動的淡淡細小的油花,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

深夜。

窗簾拉了一半,陸景溪背對身後的人,看著外頭偶爾閃爍過的光影,久久都沒有入睡。

直到腰上橫過一隻手臂,將她整個人撈進溫熱的懷抱裏,她立刻閉上眼,裝作熟睡的模樣。

連承禦自然知道她睡著是什麼樣的,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沒有戳穿。

第二天一早,她去衛生間洗漱,忽然瞥見角落垃圾桶裏的異常。

拆了一隻一次性牙刷,蹲在垃圾桶前扒拉兩下,就看到白色紙巾下頭覆蓋著的,是沾滿血跡鋪滿桶底的紙團。

她整個人保持著前傾的動作,僵在原地。

他什麼時候流了這麼多血?

昨晚明明洗漱的時候還沒有。

將垃圾桶恢複原狀,把牙刷丟進去後,她繼續洗漱。

早飯是江鬆送來的,一起送到的還有一大杯苦到發澀的藥汁。

她眉宇淺淺凝著,看連承禦麵不改色喝完後,立刻將一塊糖塞到他嘴裏。

兩人吃過早飯後,連承禦送她去片場,她也沒拒絕。

可下車後的第一時間,她便給秦蘇去了電話。

秦蘇似乎還沒起,迷迷糊糊地回她,“嫂子?怎麼了?”

陸景溪站在露天噴泉旁,伸手去接微涼的水珠,“連承禦的身體怎麼樣了?”

秦蘇一秒開機,精神地坐起身,“沒事......我師父這邊的實驗室已經有苗頭了。”

電話那頭頓了幾秒,讓秦蘇如坐針氈。

很快,裏頭傳來嚴肅又低沉的聲音,“事關他的生命,秦蘇,你是他信得過的人,我想聽實話。”

秦蘇知道,他禦哥肯定沒將實話都告訴陸景溪。

他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也沒保留,全數奉告。

手機是怎麼掛斷的,她忘了。

腦海裏隻剩秦蘇剛剛的回答。

【實驗室最快也要三個月研製出初步的解毒藥物,這期間,我們隻能盡力用各種辦法托著他的生命條,但他能不能堅持到藥物研發出來的那一天,我和師父都不能給你保證,這件事,禦哥他是清楚的,他說他想賭一次。】

三個月之久,他的身體還能熬上三個月嗎?

連承勖死前,說微量毒素發作的病程,隻有兩個月的時間。

秦蘇說,他想賭一次。

可萬一......萬一賭輸了呢?

那是一條命。

噴泉附近濕氣重,呼吸間,連胸腔裏都含著又冷又濕的感覺。

她閉了閉眼,轉身進入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