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陸景溪一愣。
他在問她,這道傷,疼嗎?
她回憶著造成這道傷的過程,八年前的事情了,記憶早已變得模糊。
她簡短的解釋,“我之前跟你提過,我沒上過小學,跟我媽滿世界跑嘛,十二歲那年在落基山脈發生意外,我跌落山穀造成的,疼肯定是疼的,但現在不疼了!真的!”
提及十二歲,她眸子裏閃過一抹黯然。
那年,是她有限的十幾年人生裏,最黑暗的一年。
這點皮肉傷,又算得了什麼。
她緩了緩神,甚至為了讓連承禦相信,拉著他的手用力按了按那道疤。
可他卻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將她抱的更緊。
“還有胸口也有一道,我一股腦都跟你交代了吧,你看。”她將自己針織衫往下拉。
靠近心髒的部位,隱藏著一道啤酒蓋大小的圓形傷疤。
半天,都不見男人看一眼。
她以為他不好意思,就把衣服理好。
可陸景溪卻錯過了男人眼底更濃重的痛意,以及夾雜其中的悔恨。
隻覺得噴灑在耳廓上的呼吸,更熱了,灼得慌。
察覺到這個男人心情不太好,她反手摟住他的腰,往他懷裏蹭,“連承禦,我倒是希望能生個屬於我們的崽崽。”
男人麵上浮現深切的動容,不可思議地盯著懷裏的女孩,“孩子......我們的?”
陸景溪一聽,當即來精神了,揚著小腦袋看他,“當然是我們的!難不成我和其他男人生個......”
“你敢!”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他驟然爆發的強硬給打斷了。
瞧著他眼底滿滿的占有欲和強勢感,陸景溪忽然驚覺,上輩子最怕他這種眼神,可如今,卻覺得......好甜好有安全感。
她是不是生病了,才會覺得他這個樣子,讓她覺得很甜很幸福?
她伸出魔爪,十分大膽的捏著男人的臉頰,捏成各種形狀,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不敢不敢,當然不敢!讓我給別人生,我還不同意呢!我的崽兒,爸爸必須姓連,名承禦,字醋缸,號醋桶......”
女孩還在那裏無邊無際的大放厥詞,眼前的光影閃爍間,身上一沉。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如狂風暴雨般掠奪的吻。
炙熱且急切的呼吸交錯糾纏,而另一隻手也與她的手指死死扣在一起。
仿佛不死不休......
女孩抿了抿微腫的唇,一隻手在他胸口畫著圈圈,“其實我還沒畢業,現在談孩子還是有些早的......”
聞言,男人眸色一沉,盤桓在他身體內的冷意,層層沁出。
她仿若未覺,手指微微張開,拽著他的襯衫領口,將人拉下來。
她的唇,吐著溫熱香甜的氣息,在他耳廓旁慢慢吹著氣。
絲絲縷縷的溫熱,如跌宕起伏的波浪,侵襲著他每一寸神經。
她慢悠悠在耳邊說,“結果固然重要,但過程也是必不可少的,不是麼?”
那一刻,溫香軟玉就如同最烈的毒藥,瞬間侵透骨髓。
他想,就算她是最烈的毒藥,他也願意含笑飲鴆酒。
死在她手上,也心甘情願。
陸景溪本就是隨意的撩一撩他,衝淡一下他周身讓人心疼的死氣。
可......
好像一下子撩過頭了......
她身體一涼,驟然驚醒自己剛剛是摸了老虎屁股,而現在,老虎要發威了!
“連......連承禦你冷靜點!咱們有話好好說!”她被嚇到聲音都開始發顫。
然而一切的話語都不及他的動作來得快,某個瞬間,她的雙手手腕被他單手攥在掌心,像是一生無法掙脫的枷鎖,讓她掙脫不得。
醉酒那晚模糊的記憶,此刻在她清醒的狀態下,在彼此都清醒的狀態下,再一次上演。
她眼角沁出淚水,“連承......禦,別......”
她不知道掙紮多久,他放開了她的手腕,撐著手掌來到她身邊,親吻她的臉頰。
男人平日裏清冷矜貴的麵容,此刻染上幾分邪性的美,卻依舊勾得人三魂七魄一起沉醉。
陸景溪像個溺水的鵪鶉,躺在那裏無助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救命的氧氣。
直到呼吸順暢,臉頰上的紅暈慢慢消散。
她看了他一眼,就跟被燙到一樣趕忙挪開視線。
扯起旁邊的被子,迅速將自己縮進去,連一根頭發絲都沒露出來。
男人唇角勾著兩分笑意,掀開被子,然後被她一把扯回去,壓緊,壓的死死的。
他唇上的笑意化為低低沉沉的笑音,在房間裏彌漫。
陸景溪縮在被子裏,視野縮小後,其餘感官被無限放大,她能清晰地聽到他從胸腔裏震動出的笑意。
是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臉更紅了......
“害羞?”他不再掀被子,知道她臉皮薄,繼續逼她自己從裏麵出來。
女孩猛地掀開被子,三兩下爬到他身上,雙手用力捂住他的嘴,“閉嘴!再說話把你嘴巴縫起來!”
他挪開捂在嘴上的兩隻小手,攥在掌心揉捏,一本正經道,“不是你說,過程必不可少?”
陸景溪快要羞到爆炸了,她又一次鑽進被子裏,發誓今晚不要跟他見麵了!
“你出去!”
男人的手伸進被子裏,揉了揉她的腦袋,消了逗弄她的心思,看向不斷震動的手機,起身整理好衣服離開了房間。
陸景溪偷偷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左右看看,發現他真的走了,長長地出了口氣。
她在被子裏滾了兩圈,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盯著天花板時,她想,可能是這輩子她沒有心理負擔,心和身,完完全全屬於心愛之人,才會產生這樣的羞澀感吧?
忍不住捂住臉頰,癡癡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