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段經曆說了一遍，民警也跟著我在裏麵轉了一圈，我讓大牙把那個砸癟的滅火器拿過來，窗戶上的木板上有我留下的血跡，滅火器上也有，而且其中一張床是塌的，這些都和我說的那件事吻合。
唯一無法解釋的是，為什麼這裏會有僵屍，我為什麼可以殺死僵屍，關於血的事我沒有說，第一是不確定，第二如果說了很容易會惹出麻煩，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些被殺死的僵屍最後去了什麼地方。
我們從病房出來，為首的那個人歎口氣，“其實，這五年間，縣城裏發生了好幾件不可思議的事，真的有人看到有僵屍出來咬人。”
“後來怎麼處理？”
“那些僵屍雖然不怕槍打，但是怕火，當時弄了一個陷阱抓住，等法醫來了以後，確定是死人之後就一把火給燒了。”
“醫院裏有沒有那種又陰又冷的地方？”
我突然想到一點，昨晚那個人出現的時候，身上穿著很厚的衣服，當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會有人在夏天穿著這麼厚的衣服出現，現在想想隻有一種可能，那個人呆的地方很冷。
“有，後麵有一個停屍間，應該符合你說的這些。”小護士說完看著我，這間醫院規模算是偏小的那種，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設有停屍間。
一般停屍間放的都是那種橫死的或者無人引領的屍體，為了保證屍體不腐爛，必須保證很低的溫度，這樣每年需要消耗很多的錢，除非是那種規模大一些的醫院，否則，很少會設這種地方。
“現在就帶我去。”
“不行，醫院裏有嚴格的規定，去停屍間，一定要有領導的批準，而且我也沒有鑰匙。”
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到了八點半，這個時候醫院的領導應該來了，我們走出去，恰好看到門口那站著幾個人，正在說著什麼。
“那個就是我們這的包院長。”
我們走過去，劉院長同樣看到我們，“陳警官，到底發生什麼事？”
“昨晚有人連續打了幾次報警電話，當時索性是從這個區域打出去，擔心有事發生，所以過來看看，確實出了事，很有可能和五年前的那件案子有關。”
“五年前，你是說僵屍咬人的案子。”
陳警官點頭，“這個人昨晚看到了僵屍出現。”
“你。”包院長看著我，“你還活著？”
“肯定有人特別想我死在裏麵，院長，我們要去後麵的停屍間看看。”
“可以，趙科長。”
“院長。”
“拿上鑰匙，去停屍間。”
“好。”那個人答應一聲朝著旁邊的一間辦公室走進去，當時門沒有關，我看到那個人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快速在手機上按了幾下。
我走過去，那個人看到我笑了一下，然後打開櫃子下麵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串鑰匙。
“你是新調過來的民警？”趙科長走過來問了一句。
我搖頭，“熱心市民。”
趙科長隻是笑了一下，“現在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人已經不多了。”
“不多，不代表沒有。”
“對，說得對。”
我們一行人往後走，很快看到一排低矮的白房子，通體都是白色，一側有鐵門，鐵門上帶著鎖。
“院長，這裏平時是由誰負責？”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包院長說道：“當初建的目的是為了以後的醫學研究需要，後來裏麵的屍體多了，也就擴大了規模，因為用的時候很少，平時都是由趙科長來負責。”
“對，鑰匙一直在我這。”
我看著那個人掏出鑰匙，然後打開上麵的鎖，門開了，從裏麵冒出陣陣白氣，站在門口已經可以感受到裏麵的逼人寒氣。
那股寒氣打在腿上，透骨的涼。
包院長站在那，“這裏麵寒氣太重，千萬不能呆太長時間。”
我們往裏走，門口放著那種綠色的軍大衣，這一下更加讓我相信，昨晚看到的那個怪人肯定來過這裏。
我順手拿了一件披在身上，“這裏平時有工作人員？”
“有兩個，醫院雇的臨時工，這種地方環境太差，平時不怎麼來，除非醫院要運屍體才會給他們打電話。”
“運屍體？”
“對，這裏的屍體雖然多是那種沒人引領的，有時候，過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找，如果身份信息什麼的都對上，醫院就會把屍體幫著送回去，收取的費用作停屍間的開銷。”
“這倒是不錯的辦法。”
“也是沒有辦法。”
趙科長樂了一下，我們繼續往裏走，滿眼都是白色，白色的櫃子，很長的那種，裏麵裝的應該都是屍體。
哢噠，突然裏麵有聲音傳出來，門是從外麵鎖著的，這裏麵很冷，難道有人？
我快走幾步，這時發現另外一側的門是開著的，就在我的前麵，有一個人推著車緩緩往出走，車子上麵蓋著一塊白布。
我終於知道，昨天晚上看到那個人推的車為什麼那麼奇怪，原來是停屍間專門推屍體的車。
“今天這麼早就過來了。”
趙科長往前緊走幾步，那個人身上同樣穿著和我們一樣的軍大衣，嘴上帶著口罩，發現我在看他，一下子躲開。
“今天有人來認屍，家屬一會就到，所以早點過來。”
“派出所的同誌來了解一下，你去忙吧。”
“知道了。”
那個人推著車緩緩往前走，我發現他的腿有點瘸，這個不是裝出來的，左腿明顯要比右腿短上一塊，昨晚襲擊我的那個人兩條腿沒有任何問題。
車子繼續往前推，突然，從白布上麵掉下一隻胳膊，那一下很突然，恰好被我看到，胳膊上光禿禿的。
沒有手的人！
我一下子想到昨晚看到的那個人，應該是靈，兩隻手都是斷的，為什麼要推著車往前走，這是一種暗示，我很確定，那隻靈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我一些事。
“等會。”
我看到那個人很快把露出來的胳膊硬生生塞了進去，應該是冷凍的緣故，屍體很硬，這種硬和屍體的僵硬不一樣，就跟豬肉放在冰箱裏凍上沒有太大區別。
這裏的溫度很低，櫃子上麵都掛著那種白色的霜，推車的那個人緩緩停下，我走過去，“能不能讓我看看他。”
“這是死人，很嚇人。”
“活人更可怕。”
我看著那個人，他同樣看著我，右手有傷，不算太嚴重，我用右手拉住白色的布單緩緩往下拉，我看出那個人一下子變得很緊張。
白布拉開，車上麵躺著一具被凍硬的屍體，和我看到的真的是同一個人，“他應該是你們醫院的員工。”
“是，五年前死了，因為沒有家人過來領，所以一直存放在這裏。”
“是嗎？”
我看著那個人，手一下子放在屍體的肚子上，因為昨天遇到的那些僵屍肚子都是空的，上麵有很多傷疤，應該是外力造成。
就在我手臂落在屍體肚子上的時候，那個人的手同樣動了一下，抬起來，然後緩緩落下，肚子是硬的，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洞。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我弄錯了。
我手抬起，那個人衝著我點頭，手抬起來去推車，就在他彎腰的一瞬間，我左手閃電般攻出去，這裏可能有點誇張，當時就是很快，我一下子拉下他臉上的厚口罩。
“你幹什麼？”
“就是他。”
不會有錯，就是昨晚見到的那張臉，一個已經死了五年的人，“多管閑事。”那個人喊了一句，然後突然用力，推著車朝著我撞過來。
我右手有傷，無法發力，隻能左手拉住，車嘭的一聲倒在地上，那個人跳過去開始往外跑，我知道，醫院發生的這些事肯定和這個人有關。
我看到一起進來的兩個警察衝過去，很快把那個人按倒在地上。
“放開我，我沒犯法憑什麼抓我。”
“那你為什麼跑？”
“昨晚我看到那個人手裏拿著刀子，所以他要殺我。”
居然直接賴到我的頭上，因為沒有證據，我說的那些派出所的人未必會完全相信，我看到趙科長跑過去，“老田，你不是五年前死了嗎？”
“你死了，老子也不會死。”
那個人罵了一句，我站在那，車子翻了，屍體掉到地上，兩隻手不見了，傷口很整齊，應該是被人用外力切斷。
我記得聽護士說過，這個人是晚上的時候被僵屍咬死的，既然是咬死，為什麼脖子上沒有傷口。
其實還有很奇怪的一點，凍硬的屍體上居然穿著衣服，而且衣服並不是直接凍在上麵。
去過停屍間的人應該都知道，裏麵的屍體都是光著的，因為衣服會占據一定的空間，而且很容易塞到縫隙裏。
這是一個很大的破綻，屍體上的衣服是有人後穿上去的，因為屍體僵硬，所以袖子位置的下方才會弄得很大。
我蹲下來，左手抓住衣服上的扣子然後用力一拉，刺啦一聲，衣服開了，就在衣服撕開那一刻，被按住地上的那個人拚命的掙紮。
他越是這樣，說明屍體裏麵有問題，我接著往下撕，終於露出屍體的肚子，肚子的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縫過的痕跡，肚子上麵的皮和屍體的皮膚完全不一樣，後來通過檢驗才知道，
上麵的居然是豬皮。
“這是怎麼回事？”
“屍體有古怪。”
趙科長湊過來，我看到他兩隻手一直插在褲兜裏，而且表情有點怪。
“不要多管閑事，小心沒命。”就在他蹲下來的同時湊近我的耳邊說了這樣一段話，幾乎同時，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我的腰部。
其實我早就懷疑這個人有問題，在他拿鑰匙的時候，我看到他偷偷在按手機發短信，雖然很隱蔽還是被我看到，當時就是在我們要去停屍間查看的時候。
“真的和你有關。”
“你很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我看到他拿起白布，想要把露出來的屍體蓋上，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眼前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