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區有些破舊,房子應該建了有幾十年,城市發展太快,新的樓盤不停在開發,而那些陳舊的小區剩下的大多是老人。
老人懷舊,舍不得那些鄰居,當然虛高的房價也是其中一個原因,新的房子大多留給孩子結婚用,老的房子隻能自己湊合著住。
小區的名字後麵帶著數字,四八,帶著諧音,不曉得當初為什麼取這樣的名字,去掉前麵的四和八,剩下的應該就是門牌號。
“大爺,知不知道這家住哪?”
“不知道,別問我。”
老人看了一眼,突然神色一變,腳下加快,走出去二十幾步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刻就跟見到瘟神一樣。
四個數字加上一個奇怪的符號,難道因為我是生麵孔,所以讓人有所防備,如果不是,又是什麼,怎麼看到這幾個數字會那麼敏感。
數字這種東西最是難區分,去掉代表小區名字的四和八,那些數字隻剩下後麵的1440#。
“14號樓,403.”
十四號樓很好找,這種陳舊小區的大門大多損壞,就算是有也隻是擺設,我順著台階一直往上走。
你也許會有些不解,最後麵的明明是40#,怎麼就變成403了。
因為最後一個#,在鍵盤上對應是3,按下3要比#更難,所以一定是有意留下,或者因為一些原因,手指按到shift。我是何等的聰明,這麼簡單的問題我當然能想到。
我順著樓梯上去,樓梯裏堆滿了舊物,還有一些沒用的磚頭和箱子,這些都是潛在的危險,很容易引起火災。
一直爬到四樓,找到403,梆梆梆,手指落在門上發出這樣的聲音。
“找誰?”
門打開一個縫,上麵掛著鐵鏈,應該是擔心有賊借著敲門衝進去,門縫裏露出一個人腦袋,“大媽,你好,我是鬼門密碼的負責人,昨晚接到這裏有人在網上向我們求救。”
“沒有。”
砰地一聲,房門用力關上,隻剩下我一個人留在外麵。
我當時真想就那麼算了,不過我想了想,如果真是有人遇到危險通過帖子向我求救,如果我不幫她,怕是要鬧出人命。”我用的是她而不是他,完全是憑借直覺,帖子裏留下那段留言的是個女人。
“那怎麼辦,總不能直接衝進去。”我這樣心裏想到。
漆黑鐵門,將內外完全分隔成兩個世界。裏麵的人能出來,外麵的嗯卻進不去。
就在剛才裏麵的人把門打開一個縫那一刻,一股怨氣透過門的縫隙從裏麵散出。
不會有錯,就是那種感覺,隻有那個東西在裏麵呆的久了才會產生這種氣,這種氣作用在人的身上,就會不停的打寒顫,有時候不是真的冷,完全是因為陰氣太重的緣故。咚咚咚,當時也沒考慮那麼多,就想著那些奇怪的血字和求救信息,我的拳頭再次落在木門上,奇怪的是,裏麵一直沒有聲音,我隻能等在外麵,大約過去十分鍾,房門從裏麵打開。
“小夥子,求求你想辦法救救我可憐的閨女。”
“大娘,我就是來幫你的,能不能把門打開?”老人聲音顫抖,剛剛過去的十分鍾應該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開門求救。
嘩啦,嘩啦,老人弄了好幾下,掛在上麵的鐵鏈終於落下,還是剛才那個老人,此時老人眼角帶著淚痕,“進來吧。”看了我一眼。
我拎著包進去,因為師傅的書我是學過一些道術的,當然,我的道行根本不能和杜純以及我師傅那樣的人相比。
房子不大,進去之後就是一個小廳,前麵稍偏一點位置是衛生間,兩側是房間,這種東西走向的廂房隻有在這種老的小區才會有。
廂房空氣流通差,冬天冷,夏天熱,所有窗戶都被黑色的簾子擋住,整個房子陰冷得嚇人。
“人在哪?”
“裏屋。”
老人用手一指,裏麵的門關著,是那種陳舊的木門,門上麵的漆掉了不少,現在幾乎很少看到這種木門。
我握緊桃木劍,從包裏拿出兩道符粘在桃木劍上麵,然後摸了摸懷裏,那個八卦鏡還在,做足了準備,來到門前一腳踢上去,門開的一刹那,我直接衝了進去。
整個屋子隻能用一個字形容,亂,實在太亂。
所有東西丟在地上,襪子、鞋子,女人的胸罩,甚至還有穿過的內褲,床上躺著一個女人,也就二十五、六歲,長長的頭發披散著,幾乎擋住了大半張臉。
女人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躺在那一動不動,被子上麵纏著幾根粗繩,“你怎麼把人給綁上了?”
“不綁不行,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一到晚上就開始發瘋,瘋起來嚇人,光著就往外跑,見人就打,力氣也大,我一個老婆子根本攔不住,這也是沒有辦法,隻能這麼綁著,就這麼一個女兒,這是造了什麼孽。”
“少管閑事。”
這一下來的太突然,嚇了我一跳,一直躺在床上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泛紅,紅得嚇人,嘴巴張大,兩排牙齒幾乎都露在外麵,身體在床上不停上下晃動,整個木床發出一陣劇烈的顫抖,如果不是幾根繩子同時綁住,還真不好辦。
我環顧房間四周,怨氣,整個房間充斥著怨氣,肯定是有那種髒東西,至於是什麼,還不清楚,看了一圈,沒有發現,靈不在,隻有一種可能,上了床上女人的身。
這種最是麻煩,用的招不能太狠,太狠容易傷到人,太輕,躲在裏麵的家夥一直在裏麵不出來。
“家裏有沒有供過什麼東西?”
“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點頭,應該是沒有,一般的供奉都是在廳堂比較明顯的地方,進來的時候沒有發現,為什麼要問這些,如果真的供了東西,就要先燒香燭說清楚,否則到人家的地盤來管閑事,弄不好得罪了妖狐鬼怪,到時候反而麻煩。
女人瞪著眼睛,嘴裏開始不停往外吐白沫子,弄的脖子上都是,看著有點惡心。
一旁的老人心裏著急,眼神中透出母親特有的慈愛,不管躺在那的女人變成什麼樣子都好,始終是自己的女兒。
有人可能要問,這個時候不出招,問這些幹什麼,又不是看病,講究望聞問切。
別看那種東西多,一般都躲在亂墳崗或者墓地那種陰氣重的地方,沒有特殊原因,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人的房子裏。
這種情況大多是有人曾經橫死在房子裏,或者因為一些原因要找住在這裏的人報仇。
所以,就算是鬼魂,同樣不會輕易的害人,更加不會玩鬼上身這種把戲,不僅對人不好,對鬼同樣有傷害。
“妖孽,還不出來,難道要我打得你魂飛魄散才肯罷休。”我手持桃木劍唰唰唰在女子身體上方來了那麼幾下,全無章法,不過是想嚇唬一下藏在裏麵的靈而已。
“來啊,我死了,她也得死。”女人嘴巴張開舌頭吐出老長,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當時還真怕用力咬下去。
這就是我一直不敢輕易出手的原因,一旦躲在裏麵的鬼魂執意傷害對方的身體,根本不是我能控製。
“凡事好商量,何必非要用這種方式害人。”
“你們大人最是無情,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既然有了我們,為什麼要無情的把我們拋棄?”女人的聲音突然變了,變得清脆,那種聲音隻有小孩子才會有。
我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回頭,低聲問了一句,“大娘,你的女兒是否生過孩子?”
“沒有,沒結過婚,哪來的孩子。”
這就怪了,當初看到過這樣的報道,那些被打掉的孩子,尤其是在肚子裏長到六、七個月,已經成型,開始通過母體感受這個世界,一旦因為一些原因被打掉,怨氣聚集,最終化成嬰靈。
在醫院那種地方,到了後半夜經常可以見到。現在的問題還是鬼嬰不肯出來,如果他出來的話,那就好辦了……
突然看到擺在床頭的娃娃,上麵帶著幾個黑色的小指印,那不是大人的東西,上麵的指印很小,突然靈機一動,一個箭步奔過去。
就在我接近那一瞬間,躺在床上的女人嘴裏發出尖叫聲,雙手用力抬起向我抓過來,上半身幾乎掙脫。
我左手抓到床頭布娃娃,順勢丟起,那一刻,女人雙手方向隨之改變,不是抓向我,而是空中的娃娃。
機會來了,就在對方注意力被娃娃吸引同時,我直接衝過去,手中桃木劍落在女人胸口,砰的一聲,桃木劍瞬間彈開,不要忘了,上麵帶著符咒,就算用的是引符,威力應該不小,幾乎同時,一道黑色影子從女人身上跳出來。
這一下反彈的力道不小,等我站穩,床上的女人閉著眼睛躺在那一動不動。
被鬼上身,消耗體力極大,現在可以肯定,那個東西已經從女人的體內出來了,前麵沒有,左麵沒有,右麵也沒有,窗戶緊閉,門是關著的,剛才跳出來的那個東西跑到哪去了。
這個靈怨氣太深,如果不能找到化解的方法,隻能想辦法收了,光靠手裏的桃木劍應該不行,我的身上威力最大的就是那個八卦鏡,當然還有我的道術。從學會到現在,我還沒有真正施展過,今天正好拿它練練手,如果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