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光光的腦門,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胡道長可有發現什麼?”村長和我對視了一眼,忙看向胖道長問道。
胖道長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半天才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不和你們賣關子了。我剛才看了下你,發現你命中帶煞,要是沒錯的話,你出生當日便克死了自己的生母。”
他話剛說完,我和村長頓時被嚇了一跳,愣在原地,麵麵相覷,實在不敢相信……
這些他是怎麼知道的!我這還什麼都沒說呢,他連這都知道了!
當年我出生的時候,我娘的確是因為失血過度死了,想不到這胖道長僅僅是看了我幾眼就能看出來……
他這樣一說,我和村長立馬覺得他肯定比那個道長有本事。
村長原本焦慮的臉上也多了幾絲笑容,又殷勤地詢問那胖道長,“那這和老太太有什麼關係呢?”
那胖道長白了村長一眼,煞有介事地說:“他這命使然,老太太不來找他就怪了!”
村長聽了個雲裏霧裏,見他也沒說出什麼來了,忙又說:“那我現在帶道長去看看那口棺材吧!棺材就在村裏的祠堂裏。”
胖道長愣了愣,忙擺擺手說,“不著急不著急。”
說著,嘴裏還嘿嘿幹笑兩聲,順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這動作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村長愣了下,忙反應了過來,一拍腦門,自嘲道:“唉!你看我這急得,道長不遠千裏來,走了大半天的路程,肯定又累又乏,我們先吃飯,先吃飯!”
那胖道長立馬憨厚地笑開了,連聲說了幾個好。
隨後村長就帶著我和胖道長去了他們家。飯桌上,胖道長一個人幾乎頂三個人的飯量。
村長也不吝嗇,還生怕沒有把他招待好。
酒足飯飽之後,胖道長用衣袖擦了擦嘴,這才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好了,棺材在哪兒?快點帶我去看看吧。”那胖道長看了一眼外麵漆黑的天色,說道。
村長忙說好,緊接著我們三人一行便朝著村裏的祠堂匆匆趕去了。
一路上村長又叫了好幾個村民過來,那幾個村民聽了村長的介紹,趕緊畢恭畢敬了起來。
很快,我們一行人便進了祠堂,祠堂裏點著幾十盞長明燈,恍如白晝。
那口漆黑的棺材就放在祠堂正中,一行人走到那棺材麵前停了下來,紛紛打量著那口奇怪的棺材。
胖道長走上前去,僅看了那棺材一眼,驚歎道:“不得了啊不得了!”
村長一聽慌忙問他什麼不得了,胖道長搖了搖頭,又用手在那口漆黑棺材蓋上輕輕敲了敲,沉聲說道:“這口棺材裏麵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陰氣實在是太重了!”
一旁的村長見道長說得這麼嚴重,有些急了,忙問:“那這可咋整呢?”
胖道長低下頭沉思了片刻,可思索了好半天好像未果,搖搖頭說道:“想知道咋解決現在還說不好,得先泄泄陰氣。”
我好奇地看著那棺材,依舊有股陰寒之氣隱隱散發出來。
胖道長想了想,轉頭看向我,對我吩咐說:“你去砍些桃樹枝來,越快越好,盡量多些。待會兒我得做個簡單的支架,將那棺材放在桃樹枝上。”
我忙應了聲,從村長家裏拿了把鐮刀,轉身便出了門。
這會兒約莫有八九點了,夜色濃鬱。我踩著月光,朝著村東頭那片桃樹林趕去。
村長家在村西頭,往村東頭還有段距離。想著道長一夥人還在祠堂等著,我趕緊抄小道往那片桃林趕去。
深一腳淺一腳地趕了一段路,眼看著就要到目的地了,遠遠地一個人迎麵朝我走了過來。
我警惕地見那人越走越近,身影看著也很是眼熟。
素素?我衝著那人影喊了一聲。
小明哥!素素聽我喊她,趕緊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而來。
還真是她?我詫異了一下,忙迎了上去。
“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在這裏做什麼呢?”我一臉擔憂地問她,雖說村子裏都是鄉裏鄉親的,可也不乏一些二流子,她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麵瞎逛,再怎麼說也不安全啊!
“我……”素素低著頭,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她拘謹地抬頭看向我,幾乎是央求道:“小明哥,我們聊聊吧。”
我當時也沒多想,美人在側,一時激動就把要去幹的正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我撓了撓後腦勺,點頭說好。這裏已快到村子外了,周圍都沒個人家,黑燈瞎火的,再往前走可就是荒山野嶺了。
我們在路邊隨地找了個樹樁子坐了下來。幹坐下半晌,素素都沒有說話,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我坐在一旁,緊張地心髒怦怦直跳。
皎潔的月光下,看著素素姣好的側臉,我一時有些心猿意馬,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著話題閑聊著。
我問她這麼多年過得好麼,她笑著說好,可我分明從她眼神中看出了苦澀和無奈。
四年的光陰已足夠讓人忘記太多,可我終還是忘不了她,這麼多年的相處已經讓我對她產生了依賴。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她。
突然,她偏了偏身子,目光直直地看著我,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眸中情緒萬千,“你有什麼想要說的麼?”
我沒料到她會這樣問,一時語塞,尷尬地笑笑,目光躲避開她的直視。其實我有很多很多想要問她,問她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為什麼拋下我一個人……可是話到嘴邊卻又開不了口,原諒我這麼糾結,我心裏默念。
沉默半晌,我問素素這次回來幹啥?
她愣了愣,忽然笑了,笑容苦澀,“回來訂婚。”
短短幾個字讓我猶如晴天霹靂!我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有那麼一瞬,我甚至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可事實證明她說的確實是訂婚……
四年不見,剛見麵就得知她要訂婚!心裏頓時瓦涼瓦涼的,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大盆冷水。
“和誰?”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兩個字,那種心慌的感覺讓我瞬間覺得像是被世界拋棄了一般。
她依舊低著頭,半天才說了句,“隔壁的張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