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是個經曆過大事的人，她還是很穩得住的。她故意說蚩皿幫不了她，就是想讓蚩皿說實話。
蚩皿無奈地一笑說：“不是我要，我是表姐要這材料。我表姐要去幹嘛？還不是給我表姐夫嘛！紅梅姐，你是非要我把話挑明啊！我表姐夫蚩真和白馬寺還有些聯係，他應該有辦法把這材料遞上去。”
我說：“我還打算貼大字報呢，要是你表姐夫能遞上去，我就緩緩。”
蚩皿擺著手說：“千萬不要貼大字報，你在前麵貼，後麵也許就抓人了。小心點，最近晚上外麵不太平。”
我點點頭，看看胡俊傑說：“老胡，你說呢？”
胡俊傑說：“反正都是複印件，原件我們在手裏抓著就行了，不怕別人知道，看到的人越多越好。能幫上紅梅更好，幫不上的話，也沒有什麼影響。”
我伸手從桌子上抓了一份材料，遞給了蚩皿，我說：“這份你拿回去，我們不怕公開。”
蚩皿拿過去先草草地翻看了一遍，然後塞進了包裏，他一拱手說：“那我就告辭了。”
紅梅說：“走，我送你出去。”
送走了蚩皿也就是五分鍾，又有人敲門。
但是一直敲門，就是不喊。
我和紅梅到了門口，紅梅小聲說：“誰呀？”
外麵人說：“是我，我是小慧。”
紅梅問：“哪個小慧？”
“錦繡二街開裁縫鋪的小慧，黎小慧。我還給你做過裙子呢，你忘了嗎？”
紅梅這才開了門。
這門一開，我看到一個胖嘟嘟的女孩兒進來，她先是笑笑，隨後說：“紅梅，我這裏有一件大衣，我死來想去，也就你穿最合適，我給你拿來了。”
紅梅說：“那進屋吧。”
紅梅帶著她進了正房，我也跟著進去。
黎小慧給紅梅帶來了一件毛呢大衣，紅梅試了試，還真合適。
紅梅說：“就像是給我定做的。”
黎小慧說：“是給我嫂子做的，她要我做瘦點，說顯腰條，結果係不上扣子了。我一想，你穿合適啊，就給你送來了。”
紅梅說：“那我把錢給你吧。”
黎小慧說：“不要錢，你穿著合適就行了。我嫂子說了，她對你的遭遇很同情，她想親自來慰問你的，你也知道，我哥在鎮裏當差，我嫂子不方便過來，就讓我替她來了。”
紅梅說：“對了，你哥好像是白馬寺的大祭司吧。跳洞節是你哥主持的吧，沒錯吧？”
黎小慧說：“不在白馬寺了，現在到了政府做一個閑差，主要就是代表白馬寺監督政府的精神麵貌，比如衣服幹淨不幹淨啊，作風正派不正派啊，頭發是不是天天洗啊，就是這些閑事。”
我說：“這可不是閑事啊，這是大事。一個政府的工作人員的精神麵貌不整頓好，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黎小慧說：“說起這事了，我哥說今天在政府大院裏看到兩個外鄉人，就是您吧。還說您們和黎劍英吵起來了，因為什麼事情啊！”
我說：“紅梅的事情啊，我們手上有些證據，證明紅梅的事情和蚩昕是有莫大的關係的。結果我們去提交材料，黎劍英不收，要我們送去律法司。律法司的黎萬民也不收，說我們材料不合法。我們隻是去舉報的，沒有什麼合法不合法的，你們可以根據材料查啊！無奈啊，我們就這樣被打發回來了。”
黎小慧說：“這樣啊，你看要不這樣吧，你把材料給我，我拿回去給我哥看看，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送到白馬寺去。畢竟我哥是白馬寺的人，他帶上去應該沒啥問題。”
我說：“那就太謝謝你了，我們怎麼報答你哥啊！”
黎小慧擺著手說：“說這個就遠了，我家和紅梅家還沒出五福呢，我們是實在親戚。我哥也是紅梅的堂哥，紅梅家的事情，我們有責任管。放心吧，這事兒就交給我哥就不會錯。”
黎小慧看著紅梅說：“紅梅，我哥黎小斌的人品你應該知道的，我哥是好人，不會害你的。”
紅梅說：“我知道小斌是好人，經常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人。你哥的人品那是有口皆碑的。”
黎小慧點點頭說：“你們放心。”
我說：“那我去拿材料，你等一下。”
我去拿了一份材料，交給了黎小慧。她拿了材料之後，匆匆走了。
我和紅梅把她送走的，一直看著她走進了黑暗的小巷子裏。
我說：“黎小斌口碑真的這麼好？”
紅梅說：“是啊，經常幫助人，比如小寡婦，那都是他的幫扶對象。這小子長得不錯，花言巧語的，全鎮的小寡婦都讓他劃拉個遍。不過他有一點好處，從來不禍害大姑娘，也不禍害有夫之婦。所以，在社會上也沒什麼人反對他，小寡婦樂意，別人也沒權利管人家私事啊。”
我說：“好色，而且有度，這種人有意思啊！白馬寺的人知道他好色嗎？”
紅梅說：“小斌是全鎮的名人，沒有人不知道。他老婆心裏也清楚，隻不過沒辦法，三個孩子，自己沒啥本事，離婚咋過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小斌按時上交工資，她就啥也不管了。”
我說：“白馬寺的人就不反對小斌嗎？”
紅梅說：“小斌這個人是個老好人，誰也不得罪，誰去找他，他都會實心實意給人辦事。而且不貪汙，不收禮，該辦的事情痛痛快快就辦了，可辦可不辦的，他都給辦了。違反規定的事情，他堅決不辦，但是他能給人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能辦。總之，這個人很會辦事，全鎮沒有一個人說小斌這人差的。”
我說：“我看好小斌，他能成事。蚩真是個商人，他從政還是有點外行。他用經商那一套來官場混，吃不開的。”
紅梅說：“如果小斌肯往上遞這個材料，那就一定能遞上去。”
我搖搖頭說：“他們隻是要了材料，看完之後要不要遞上去，還得兩說著。也許，小斌會找黎劍英談判，要黎劍英辭職。然後推薦他當代理鎮長，當上了代理鎮長之後拿到資源，然後再正式選舉，這是一個套路。直接把人弄死，不符合他的利益。”
紅梅說：“那我們豈不是被利用了嗎？”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說：“別急，黎劍英下台之後，就輪到黎萬民了。黎萬民下來之後，換上來的肯定就是小斌的左膀右臂，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去送材料。尤其是這個黎萬民，在你父母死亡這件事上，肯定有問題。他的責任甚至比蚩昕都大，他是個大雷。”
紅梅說：“我以前一直當他是好人。”
我和紅梅說著就進了西廂房，我拿起一摞資料，看著資料說：“這就是照妖鏡，是人是鬼，一試便知！”
《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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