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在乎秦暮雲會不會回來,她不回來才好。我一把年紀了,早就過了離開女人不行的年齡,剛子也對女色沒有半點興趣,我倆在家裏喝點酒,吃點小菜,有舅爺照顧我倆,甭提多自在了。
在別墅下麵有一個很大的酒窖,裏麵存了各種酒,但是我和剛子都是傳統的人,就愛喝白酒。紅酒那些喝少了不過癮,喝多了還漲肚。實在是喝不習慣。
但是舅爺喜歡喝葡萄酒,他說喝葡萄酒軟化血管,還說是他孫子告訴他的。
剛子說:“舅爺,您千萬別信這個,您想長壽就別喝酒,聽我的,我在這方麵是專家!”
舅爺笑嗬嗬說:“你專家,你就是個司機,你開車是專家。”
剛子氣笑了,說:“那您就喝吧,我以後啥也不說了。”
我笑著說:“舅爺,您就聽剛子的吧,您想長壽啊,還是別靠著喝葡萄酒軟化血管了,這玩意軟化不了血管,隻會讓您血壓升高。”
舅爺是個我行我素的人,他根本不信我和剛子的話,他就信他孫子。
舅爺是我爸爸老薛的親舅舅,以前在拖拉機廠,後來下崗了,在家裏沒事幹,我爸爸就把他叫來這個家裏當管家,負責照看著點家裏的情況。舅爺還是很貼心的,對我也不錯。
我們爺兒仨正喝著呢,老薛和薛洋來了,老薛進來就劈頭蓋臉一頓喊:“人呢?我讓你去把人帶回來,你是不是忘了?”
舅爺說:“你別喊了,這孩子膽兒小都是被你給嚇得。小時候做錯一點事你就喊,把孩子都喊傻了。”
老薛說:“舅舅,這孩子是我喊傻的嗎?他本來就傻!他要不是我兒子,估計早就餓死了吧。對了,這是誰呀!”
舅爺說:“遠房親戚,按輩分算是薛萍表弟,過來幫薛萍的。”
薛洋說:“哥,你到底去沒去啊?是不是不敢去呀?你要是不敢去,我和你一起去。”
我說:“我和剛子一起去的,人家不回來,不信你問剛子。”
剛子說:“我倆都用了賴驢打滾的招數了,嫂子不回來我倆就不走了。結果被倆壯漢保鏢給扔出來了,丟死人了。”
老薛指著我說:“廢物,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廢物兒子!真是老天不開眼啊!你是他秦家的姑爺,被秦家的保安扔出來,你怎麼還有臉在這裏喝酒?”
我說:“我不喝酒難道我死啊!你衝著我喊有啥用,有本事你把她弄回來!”
老薛罵道:“混蛋,你能說句人話嗎?我一個老公公,我怎麼把人弄回來?我告訴你薛萍,你現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給我看好了秦暮雲,讓她老老實實做我家的兒媳婦。明白嗎?這是你唯一的作用,要是這一點你都做不到,那我可就沒必要再養著你了。”
我說:“爸爸,您給我點時間行嗎?我戒了那玩意了,但是我這身體還不行,您讓我養養身體。”
老薛一聽愣了下,說:“戒了嗎?真戒了嗎?”
我說:“真戒了,剛子來陪我就是看著我別複發的。”
老薛這才露出來一點欣慰的表情,說:“你要是真戒了,也算是老天開眼,我和你媽也沒白養你這麼大。起碼我們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他說著眼睛裏就都是熱淚了,擦了一把說:“你好自為之吧。”
老薛說完帶著薛洋就走了。
舅爺這時候歎口氣說:“媳婦兒不回來,去請是肯定不行的。得想想辦法。”
我說:“舅爺,您歲數大,您教教我,用啥辦法能把秦暮雲弄回來。免得我爸老催,咱酒都喝不消停。”
舅爺說:“我沒辦法,這女人要是死心塌地離開你,神仙都攔不住的。”
剛子說:“舅爺,這不是和沒說一樣嗎?”
舅爺看著剛子說:“你誰呀!剛才要不是我替你小子打掩護,你小子已經被掃地出門了知道嗎?”
剛子說:“您不是說,我是遠房親戚麼!”
我說:“舅爺,剛子人不錯,就讓剛子留下吧。”
舅爺這時候抬著頭看看我說:“薛萍,你這次回來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說話的口音都變了,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
我撓撓頭皮說:“我去北方了,我在北方玩的挺好的,有一群朋友。不知不覺就有點北方口音了。”
舅爺點點頭哦了一聲說:“怪不得。”
剛子拿起酒瓶子,這是一瓶茅台,我們三個都倒上之後,剛子喝了一口說:“老薛,這茅台我總喝不慣,我倒是喜歡喝金門高粱。我覺得那酒真不錯。”
舅爺說:“下麵酒窖啥酒都有,你去拿啊!”
剛子起身說:“得嘞,我去拿高粱酒。這酒喝不慣,喝得有點惡心。”
我喝了一口,吃了一口小菜。我品了品說:“這酒挺好的,剛子就是沒口服的人。”
舅爺看著我一笑說:“其實我也覺得高粱酒更好喝。嘿我說你小子,變化怎麼大啊,以前你最愛喝洋酒,我還一直納悶兒呢,那玩意又苦又酸又澀的,能喝嗎?你小子這是轉型了啊!”
我嗯了一聲笑著說:“舅爺,人都是會變的。”
舅爺看著我說:“你小子行,好好變,變個樣給你爸爸看看。免得你爸爸總看不上你。其實我倒是挺看好你的,你那妹妹薛洋不太行,她可不怎麼尊重我。你小子雖然不著調,但是對我一直都不錯,我們爺兒倆投緣。”
剛子這時候拎著一瓶高粱酒從外麵跑進來了,笑著說:“換酒換酒,這金門高粱可是我的最愛!”
舅爺哼了一聲說:“你才多大啊,喝到啥時候是個頭哦!”
我一邊喝酒一邊在想,最近我也甭多想別的事了,我還是快點鍛煉身體要緊,這酒今天之後我就不喝了,喝酒傷身。
第二天一早我起的很早,吃了四個煮雞蛋,喝了一杯牛奶,咬了一片麵包之後,我就出了家門跑步去了,我回來的時候,剛子還沒起來呢。這混蛋出主意行,指望他以後幹點體力活,他還真的不行。
這可不行,那我以後豈不是成了他的馬夫了嗎?我用手戳戳剛子的腦袋,剛子醒了,看看表說:“這才幾點啊!”
我說:“起來,去跑步!”
剛子說:“我不跑,我懶!”
我不得不把他拉了起來,帶著他又跑了五公裏,這混蛋,跑得呼哧帶喘的,跑個幾十米就得停下歇一會兒,他體能太差了。
我一邊跑就在想,秦暮雲,等我身體好了再去找你,我就不信了,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七天之後,我接到了法院的傳票,秦暮雲起訴離婚。
剛子拿著傳票看著我說:“你就說感情沒破裂,法院不會判你們離婚的。”
我心說:秦暮雲,你想的倒是美,想這麼脫身,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