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非常怕!是那本書讓她有了人性,懂得了生命的珍貴。讀史使人明智,這是毋庸置疑的。
虎子朝著她喊:“你叫喚啥?再叫喚活埋了你。”
馮園園這時候突然哭了,她眼淚嘩啦啦就順著臉滾落下來,然後抬起那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擦了一把眼淚,梗著脖子,故作堅強說:“你埋了我吧。”
虎子嘿了一聲,對我說:“老陳,拍暈她,埋了她。”
馮園園大聲喊:“埋了我就沒人帶你們去找天堂島了。我能找到天堂島。”
我說:“你憑什麼這麼說?”
馮園園說:“因為我有我的辦法。”
我說:“你有什麼辦法?”
馮園園說:“我不告訴你。除非你保證不殺死我,讓我活下去。”
虎子說:“你要是不說,你現在就活不下去。”
馮園園梗著脖子說:“來啊,殺了我好了。我死了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天堂島。”
虎子說:“老陳,這妞兒威脅咱,咱能受威脅嗎?你要是不忍心動手,你讓開,讓我來。埋了她任何人都不會知道的。”
馮園園看著我說:“我真的能找到天堂島,我有我的辦法。”
李娉這時候蹲在了坑邊上,看著裏麵的馮園園耐心地說:“遠遠,你聽我一句話,把知道的都說了。你說出來,我保證他們不會殺你。”
馮園園說:“我誰都不信,我要是說了,我就沒籌碼了。”
我說:“怎麼才肯說?”
“別殺我。”她說,“我想好好活著,我沒有害過人,我被那群沒有人性的家夥連累了。我真的誰都沒害過,我在天堂島活得很卑微,任何男人都可以拉我去睡覺,我已經生過兩個孩子了,我要一直裝得和其他人一樣懵懵懂懂才行,我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人性。我能逃出來真的太難了。求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
我說:“放你一條生路可以,隻要你積極配合,一切都好說。”
“我不相信你。”
我說:“你相信誰?”
李娉說:“園園,你相信我嗎?”
馮園園說:“我誰都不信。”
我歎口氣說:“那就沒辦法了,我就把你埋了吧。”
我雙手握著鐵鍬,舉了起來。
馮園園頓時尖叫起來,轉過身去蹲在了坑裏。
我說:“馮園園,我覺得你應該試著相信我們一下,也許還有活路。”
馮園園這時候在裏麵戰戰兢兢地說:“在山穀裏有一片湖,每年春天都會大批的大雁從南方飛回來,在這裏棲息。隻要跟著大雁,就能找到天堂島。其實我們管那裏叫仙穀,對外才稱作天堂島的。”
“阿爾泰山裏麵的山穀有無數,要怎麼找?”
馮園園說:“我怎麼知道你們打算怎麼找?你們不會自己想辦法嗎?大雁在天上飛,你們在地上追就好了啊!”
虎子說:“你這不是拿著我們兄弟打搽呢嗎?我們能追得上大雁嗎?”
李娉說:“在大雁的身上放追蹤器。再過一個月左右,大雁就飛回來了,我們要在大雁的落腳點捕獲一些大雁,然後裝上追蹤器,我們自然就能根據每一個追蹤器的落點分析出哪裏是仙穀。”
我伸出手說:“上來吧。”
馮園園這才怯怯懦懦地轉過身來,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我把她拉了上來,看著她說:“謝謝你提供的線索。你想生活下去,就需要一個新的身份。你知道怎麼找到一個新的身份嗎?”
馮園園說:“我現在毫無辦法,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說:“你帶我們去仙穀,回來之後,我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虎子說:“老陳,你去哪裏弄身份?”
我說:“我有辦法。”
我說:“我們廠有小兩口,其中那婦女前陣子查出來得了尿毒症,活不了多久了。家裏賣房賣地的,也折騰個差不多了。醫院也住不下去了,這女的已經回家在等死了,我去看過這女員工,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兩個孩子。說自己死後,孩子可怎麼辦啊!”
虎子說:“這還真的是個辦法,這女同誌在家死後,也就別張揚了,讓馮園園去頂一下就好了。不過需要搬家才行了,這裏是住不下去了,不然被認出來還是麻煩。”
我說:“一代身份證根本就看不出人的模樣來,公安係統裏也沒有什麼存檔,很容易就糊弄過去了。去外地買房,然後在外地申請落戶,這邊遷出,一切都不是問題,至於你是不是得過尿毒症,還真的沒有人去調查你這些。”
馮園園說:“那我就真正洗白了,搬過去之後,我和他離婚,我就自由了。”
我說:“那我就不管了,你要是喜歡小夥子,就怎麼過一輩子也沒有管你。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我需要為此支付一大筆錢,你怎麼報答我呢?”
馮園園說:“我帶你們去,就當是我對你的報答。仙穀裏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沒有我帶你們,你們還真的不容易進去呢。”
我說:“就這麼說定了。”
虎子說:“老陳,我們是回帝都還是回贏川?”
我說:“回贏川,把馮園園藏到廠子裏,不會有任何人發現的。”
虎子說:“我們這就往回走吧。”
在天黑的時候,我們回到了贏川,直接回了廠子。屍影已經等在廠子裏,為我們安排好了一切,讓馮園園以自己秘書的身份安頓了下來。
一切都辦妥了之後,已經晚上九點半了。
白天的時候,馬五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讓他等我消息。
這時候我給馬五打了個電話,他告訴我在超市。我說:“等我,我過去和你麵談。”
我到了超市的時候,從外麵到見到馬五,過了五道崗。我心說這個老王八蛋,還挺謹慎的。外麵人要買通這五道崗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馬五住在超市裏,萬無一失。
我見到馬五的時候發現,馬五的老婆和丈母娘也都被他接來了。
我坐下,馬五的老婆給我倒了杯水。
馬五說:“剛接過來,就住在這超市裏,一步都不出去,吃喝拉撒都在這裏解決就行了,開超市就這一點好,方便。晚上想吃啥,下去直接拿,要啥有啥。”
我說:“你這是要準備去夏威夷嗎?”
馬五說:“您不和我去嗎?我自己去就是送死,我需要您大力支持才行。”
我說:“我查清了,孫大仙的老窩不在夏威夷,而是在外夢古阿爾泰山脈裏的一個山穀中。”
馬五說:“你怎麼查到的?”
我說:“別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他讓我們去,我們就去,那基本就是陷阱。你聽我的,稍安勿躁,過段時間,我們直搗黃龍。”
馬五說:“為啥不現在去?”
我說:“還不到時機。”
“什麼時機?現在就去。”
我這時候看著馬五很平靜地說:“一個月後,可以嗎?”
“我隻是想知道,為啥要一個月後。”
我說:“時機,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馬五,馬總,你要是不信我,你可以單幹,要麼就聽我的。”
馬五老婆這時候陰陽怪氣地說:“錢都是我們老馬花的,這超市,還有那小區的物業,這花了不少錢,你出啥了?”
我看著馬五說:“讓你老婆閉嘴。”
馬五這時候一拍桌子,喊道:“給我閉嘴,我和陳爺的事兒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給陳爺道歉。”
馬五老婆這才知道害怕了,她說:“我,我就是隨便一說,陳爺,我知道錯了,您別見怪。”
我說:“嫂子,馬總是知道我為人的,我從來不占人便宜,但是我也不吃虧。我希望你以後能正常看待我,別把我想的很猥瑣。”
馬五老婆這時候挺害怕的,看得出來,她平時就挺怕馬五的。
她說:“我錯了,陳爺,老馬,我先下去了。”
她轉身走了。
馬五把水遞給我說:“不懂規矩,老陳,你別怪。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非要等一個月呢?”
我說:“現在不能說,你信得過我就等一個月。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馬五說:“我隻能信你,也隻有你值得我信。我知道你是條漢子。”
我一笑,站了起來,離開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