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餓之恐懼

我現在不想對李芳芳進行甄別,不管她是誰的人,現在甄別她都毫無意義。如果她不是奸細,那我就是瞎耽誤工夫,如果她是奸細,甄別出來隻會令他們惱羞成怒。這毫無意義,倒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管她是誰呢。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做,隻管對她好就是了。說白了,人心都是肉長得,我對她好,她總不至於因為我對她好而討厭我吧。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我也就釋然了,心裏一下就放鬆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連幾天,我和林素素都對芳芳無微不至的關懷,她比我們小一輪呢,我們還當她是個孩子。林素素做了母親之後,變化尤其大,母性的光輝四處播撒,對芳芳釋放出了絕對的母愛。

李芳芳不可能感覺不到。

陸鼎天的人還在搬石頭,但是搬錯了地方,怎麼搬都是沒用的。接下來,他們用了十天時間,把封石堆搬出來一個深窩,但裏麵是什麼都沒有。

很明顯,他們找錯地方了,這樣搬下去,往前走越困難,因為越往前,這石碓越高了。

他們總算是停手了,陸鼎天和王得水帶著人來到了我的帳篷前麵,對著我們喊:“陳爺,您出來一下。”

我早就預料到他們要來了,我有心理準備。他們這是要找我別扭了。

我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看到陸鼎天皮笑肉不笑地一臉虛偽樣子,他一抱拳說:“陳爺,我是真服了,我是真找錯地方了。我聽您說,墓道口在正北,是嗎?”

我搖搖頭說:“不在,我騙你的。”

陸鼎天說:“你是騙我的嗎?”

我說:“陸鼎天,別人都說你是西北王,是陸大帥。我就納悶兒了,我說假話你不信,我說真話你還不信,你到底怎麼才能信我呢?你這麼多疑嗎?”

陸鼎天眨眨眼,然後嘎吱嘎吱撓撓頭說:“陳爺,您知道墓道口在什麼位置嗎?”

我說:“我不知道,您西北王陸大帥都看不出來的穴眼,我這麼年輕一個晚輩怎麼可能看得出來呢?”

陸鼎天哼了一聲說:“你少來這套,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幾句話就騙得了的。我覺得你肯定知道。”

我說:“我真不知道,你總不能讓我亂說吧。”

陸鼎天歪著頭看著我說:“你怎麼才肯說呢?”

我說:“我不知道我怎麼說,難道你讓我胡亂指一個地方給你嗎?你要是挖不出來這墓道口,豈不是又要找我麻煩嗎?讓你們白白挨累,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啊!”

陸鼎天哼了一聲:“不說也行,從現在開始,沒有食物給你們了。你們也不許出帳篷周圍五十米。”

林素素抬高嗓門嘿了一聲:“陸鼎天,你這就不講理了,就算是俘虜也得管飯吧?這是人道主義,除非你不拿自己當人。”

陸鼎天說:“我又沒說餓死你們,隻是讓你們冷靜冷靜,清醒一下。”

我說:“這就是軟暴力啊!”

陸一曼這時候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麵前,看著我說:“陳爺,我們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讓我們對您嚴刑逼供吧,那我們還不得做下死仇啊!餓你幾頓,就沒那麼暴力,日後好相見嘛!”

我說:“這是你想出來的辦法吧?”

陸一曼說:“損是損了點,但是絕對管用。餓對一個人來說,比痛還要難忍。尤其是現在我們的關係,無冤無仇的,以後也不想結仇,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了,再也沒有比這更恰當的手段了,您覺得呢?”

我說:“那就先這樣吧,我要是忍不住了,會找你的。”

陸一曼說:“我和王強會日夜守著您的,有什麼吩咐,盡管叫我們。”

從這天中午這一頓開始,我們就沒有飯吃了,水管夠。

餓極了喝水是真的不管用啊,開始兩頓還好,挺過去了,到了半夜的時候就餓得睡不著了,頭昏眼花,一動就出虛汗,我知道,低血糖了。

李芳芳躺在睡袋裏,笑聲說:“老陳,讓我把你吃了吧。”

我說:“我不好吃。”

李芳芳說:“現在我恨不得吃土了,餓死我了,這才兩頓啊,怎麼就扛不住了呢?是不是我太瘦了,體內沒有存貨呀?”

我說:“芳芳,你怎麼說起普通話了?”

“我餓的,腦子裏想的都是電視裏的劇情,他們被困在山洞很多天,竟然一點事沒有,為什麼我隻餓了兩頓就不行了呢?”

林素素說:“別說話了,保存實力吧。”

李芳芳說:“嫂子,保存不了了,這樣下去,明天中午我就扛不住了。我現在理解了以前的女子為什麼要把自己賣到青樓,走投無路,總不能餓死吧。到了青樓好歹有口飯吃。”

我說:“你想錯了,一個年輕的女子,永遠都少不了飯吃,走到哪裏都有人收留的。去青樓的,要麼是被拐賣的,要麼就是懶。”

林素素說:“別說了,睡覺吧。”

李芳芳竟然坐了起來,她看著我說:“老陳,你睡得著嗎?”

我說:“睡不著也得睡啊!”

李芳芳說:“我們投降吧?”

林素素這時候也坐了起來,看著我說:“是啊老陳,我同意芳芳的提議,我們投降吧。他們願意盜墓就盜嘛,管我們什麼事?我已經餓得所有的誌氣都沒了。寧死不屈那種事,我幹不出來啊!”

我說:“這大半夜的投降,豈不是很沒麵子嗎?好歹堅持到明天白天,或者多堅持幾天,不能讓人把我們看扁了。”

李芳芳說:“麵子重要還是肚子重要?老陳,我覺得我們還是實際點吧,這就出去投降,要點吃的吧。”

我說:“絕對不行,等明天他們找我們的時候,再談。起碼要開個條件啊,給口飯吃就妥協了?”

李芳芳說:“你想要什麼條件?”

林素素說:“是啊,我們現在的情況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

我說:“首先,我們要分成,不是三成,而是五成。其次,保證不再對我們用軟暴力,硬暴力,以後要對我們客氣點。第三,不能限製我們在這盆地裏的自由。”

林素素說:“他們怕我們跑了,不限製自由不可能的。”

我說:“起碼不能把我們的活動範圍限製在這帳篷周圍吧。我們起碼得在這墓葬群裏隨便活動。大不了他們派人跟著我們好了。我們三個一直不分開,不遠離,一個人就能看住我們三個嘛!”

林素素說:“快點天亮吧,這太難熬了。陳原,我們出生入死這麼久,可從來沒缺過食物,我們總是把食物帶的足足的,這是第一次挨餓吧?”

我說:“我挨過兩次餓了,第一次是在村裏,一村全是親戚,差點把我餓死,我無奈之下才離開了村子裏,去了京城。第二次是在鐵瓦烏龍殿裏,被困了很久,差點就餓死在裏麵。這是第三次了。”

李芳芳說:“怪不得你比我們淡定呢,你有經驗了啊!”

我嗬嗬一笑說:“這種事,經曆的越多越恐懼,這經驗對我毫無幫助!睡吧,天亮之後,我們就妥協,到時候就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