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說：“我簡單和你說說。比如你有一百塊錢存銀行了，他轉手貸款給我了，我是不是要支付利息？我這一百塊錢到手之後，從素素手裏買了一筐葡萄，素素又把錢存銀行去了，這時候屍影手裏又缺錢了，他又把這一百塊錢貸給屍影了。這一百塊錢可就吃兩份利息了。這屍影拿了貸款之後，……”
我說：“我他媽的懂了，其實銀行手裏沒有多少錢，卻能貸款出去大量的錢，隻要不被擠兌，那這錢可就掙多了去了。那咱就不貸他錢了，換一家，讓別人掙咱利息。”
覃明笑著說：“沒錯，錢讓誰賺不行啊！不是必須給它賺。他們這也太不尊重我們的儲戶的權利了。”
我說：“這口氣我是真差點憋死啊，差點叫工友過來拉橫幅。”
覃明說：“那都沒用，他們是金融大家，我們也不是吃素的，我們是資本家，誰贏誰輸還不好說呢，我們不是一般的資本家，各大銀行搶著給我們貸款呢，不少它一家嘛！好了，不了解，我這就辦這件事，很快你就會接到反饋的，別生氣，這種事，我們走著瞧。”
掛斷了電話之後，我發現我還真的想錯了。以前覺得隻要自己與世無爭就能過得舒舒服服的，想不到這裏生一肚子氣。明明是我占理的事情，她卻讓我去打官司。我要是敢硬拿回屬於我的錢，那就是搶劫。我隻能幹瞅著我的錢，被他們霸占著拿不回來。
打官司解決不了眼下問題啊，我覺得就應該弄一個快速審理法官，現場開庭審理，現場宣判，隻有這樣，才能真正震懾這種動不動就讓別人告自己的人。
屍影說：“你要是拉橫幅搞不好就是個尋釁滋事，算了，我們有自己的辦法。走吧。”
說著，屍影看向了李芳芳，她說：“這女娃是誰家的？”
李芳芳說：“不是誰家的，我叫李芳芳。”
屍影說：“看著還挺靈的，畢業了嗎？”
李芳芳說；“贏川大學曆史係，沒讀完，家裏出事咧。”
屍影說：“那怪可惜的，想要工作嗎？我剛好缺一個秘書，有興趣的話可以和老陳說，我看好你。”
李芳芳說：“你咋就這麼看好我嘛！”
屍影笑著說：“能讓我們老陳給你二十五萬，自然不是普通人。老陳一般看人很準的，我相信他。”
屍影說完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辦完事回來，學個駕照，然後來找我。工資一個月三千，分住房。”
“真的假的？”李芳芳大聲問。
“騙你作甚！”屍影學著她的口音回了句。說完，人已經出了銀行大門了。
李芳芳說：“啥單位嘛！”
林素素說：“你剛才不是聽到了嘛，長江電源。”
李芳芳看著我說：“你和長江電源有啥關係？”
我說：“長江電源是個大企業，總部在深圳。”
李芳芳說：“這我知道。”
我說：“在贏川建分廠的事情你知道吧？”
李芳芳說：“我聽說咧。”
我說：“我是廠長。”
“真的假的？”
我說：“騙你作甚，不過現在，我們要先做這件事，這件事刻不容緩。”
我們幾個從椅子裏站起來剛要走，就聽到劈裏啪啦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從裏麵跑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小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臉色紅潤，體態肥膩，他到了我麵前立即伸出雙手說：“陳先生，我是這家銀行的行長，我叫孫川林。你叫我小孫就好了。”
我說：“剛才我和你們大廳經理幾次要求見你，你怎麼不出來呀？！你在裏麵忙啥呢？”
孫行長看向了大廳經理，怒目而斥：“你怎麼沒去叫我啊！”
大廳經理說：“行長，對不起，這到底怎麼回事？”
孫行長說：“你知道在你麵前的是誰嗎？這是自治區政府重點項目的合夥人，長江電源贏川廠的廠長，陳先生！剛才我們西夏分行的行長給我打電話了，我一聽您過來了，立即就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出來迎接您了。”
我說：“事情解決了。”
“走吧，去辦公室談吧。”
我說：“我們長江電源一年從你們銀行貸款多少你知道嗎？”
孫行長說：“我知道，大概七十多億。”
我說“利息大概是多少呢？”
“給你們是最大的優惠，利息大概在六百多萬。”
我說：“這六百多萬你們恐怕賺不到了。”
說完我轉身往外走，這行長直接跑過來，站到了門口，他滿頭是汗，看著我說：“陳總，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說：“你們銀行真的有規定嗎？取十萬以上，要先預約嗎？而且有錢也不給，這是你們銀行的規定還是你的規定？有法律依據嗎？”
“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我們也不知道是您啊，要是您，打死我們也不敢這麼做。”
我說：“我就是個普通人，我就是想取走我的二十萬而已。你們何必這麼刁難我呢？”
孫行長這時候直接就靠在了銀行的玻璃門上，我往外走的時候，他直接就滑倒在地，坐在了地上。
嘴裏嘟囔：“完了，這下全完了。……”
說著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大廳經理上去扶他，他一把推開了大廳經理說：“都是你幹的好事，你給我滾，你被開除了。”
我看著他說：“人要有敬畏之心。”
我們出來，上車之後，林素素坐在副駕駛，看著我說：“這就是資本的力量。”
李芳芳在後麵歎了口氣，她說：“都是老百姓給他們慣出來的毛病，要是每天都有人告他們，他們就要把規定改改了。銀行給儲戶立規矩，這好像有點本末倒置咧。”
林素素說：“都是錢鬧的。”
我說：“店大欺客嘛，自古就這樣。今天要不是我，換個人的話，就得吃啞巴虧了。大不了約一下，明天把錢取出來換個銀行。”
李芳芳說：“換個銀行還不是一樣。”
回到了李芳芳的家裏，李芳芳直接把一萬塊錢扔給了老李。她說：“我得出去一下，讓我表姐過來照顧你，我等下就給表姐打電話，你給我表姐一個月一千五百塊錢，我啥時候回來還不一定呢。另外，這卡裏還有二十四萬，我要是回不來，你就用這錢看病，把病看好了自己過吧。”
老李看著李芳芳說：“你真把自己給賣咧！”
李芳芳說：“我要是不把自己賣咧，你咋活嘛！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讓氣給憋死吧。你去大醫院，把這肺給好好洗一哈，把裏麵的煤麵麵都洗出來，你就能喘上氣來咧。”
李芳芳看著我說：“我們走吧，到了車上再給我表姐打電話。”
我看著老李說：“李大哥，芳芳會回來的。”
老李說：“那就好，雖然芳芳賣給你咧，但這是新社會，芳芳是一條人命，你們可不敢亂來。”
我說：“我們辦完這件事她就回來了，你就安心在家治病吧。爭取我們回來的時候，你的病也好個差不多了。”
老李這時候一拍大腿，哭哭啼啼地說：“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累，我家娃還在上大學尼！”
李芳芳說：“哭有啥用，好咧好咧，我走咧，你自己多保重。等下我就給表姐打電話，讓她過來，一個月一千五，你別扣人工資。”
老李說：“這叫啥話嘛，那是我親外甥女，我是她親舅，我能克扣我外甥女的工資嘛！”
李芳芳點點頭，看著我說：“走嘛，我現在就是你們的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