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一口一口的咬他,胡俊傑一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蛇已經把他的手背咬得傷痕累累。
奇怪的是,這些蛇對我一點興趣沒有,包括前麵走過去的人,都完好無損。
難道這蛇真的能分清善惡嗎?
我一步步拖著胡俊傑前行,本來就窄,不好用力,所以很快我就覺得腰和胳膊覺得又酸又麻,我拽著他,沒有人給我打手電筒,我隻能把手電筒掛在了脖子上,把馬燈掛在腰裏,就算是這樣,我視線也很差,隻能拽上幾步,回頭照照前路,然後回過身體,繼續拽他。
就這樣,我一直堅持著往前拽著胡俊傑走著,大概走了是十來分鍾,蛇逐漸減少了,就聽虎子喊了句:“老陳,快點啊!”
一隻手拉住了我身後的腰帶,拉著我和胡俊傑一起前行,很快,地上的蛇沒有了,同時,我感覺到了空氣的流動。
突然,前麵亮了一下,一道柔和的光從上麵射了下來,這是月光。
王麗娜在前麵大聲說:“陳原,虎子,我們出來了。”
接著,人影一閃,王麗娜先鑽了出去。然後人們一個個出去,虎子和我是最後出去的。
虎子先出去,然後是我,我倆一起從這個裂縫裏把胡俊傑拉了出來。
一出來,我就覺得渾身都暢快了,天上有一輪圓月,照著的是茫茫大山,這裏已經是沙漠以北的山區了。我們的位子是在一座山穀的斷崖上。
大家都非常激動,互相擁抱,淚流滿麵。
我們大家壓抑太久了,虎子最先哭著嚎叫了一聲,接著,大家都跟著嚎叫了起來,隻有那個不知死活的胡俊傑被扔在了一旁,沒有人關心他。
我們大家足足用了十多分鍾才冷靜了下來,這時候我才意識到還有個胡俊傑躺在一旁,我過去摸摸他的鼻息,他還有呼吸,我叫他,他睜開眼看看我說:“老陳,那是月亮嗎?”
我點頭說:“那是月亮,老胡,你得挺住啊!”
胡俊傑突然哭了,他嗚嗚地說:“我他媽是個壞人!這次算是落實了,我他媽的確是個壞人。”
我還能說啥,隻能在心裏說,你才知道自己是個壞人啊!
我喂胡俊傑喝了點水之後,把胡俊傑扶了起來。他靠在石頭上,看著我說:“老陳,你為啥要救我啊?”
我笑著說:“你這話問的,救你還需要原因?”
虎子說:“老陳,你聽他這意思了沒,要是你被蛇咬,他肯定不救你!”
我看著胡俊傑說:“能走嗎?”
胡俊傑說:“我得緩緩!”
他掀開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全是蛇牙咬過的痕跡,血流了不少,但是這胡俊傑開起來精神還行。
我說:“吃點東西,等下我們還要從這崖壁上下去才行。”
胡俊傑開玩笑說:“你就把我扔下去吧。”
虎子湊過來,蹲在他身邊說:“你想死啊!自己跳下去吧,扔你下去,那不是成了殺人犯了麼!”
胡俊傑摸摸自己的錢袋子,他把錢袋子拿了下來,遞給我說:“老陳,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些你拿著吧。我要是還貪圖這點錢,就太不要臉了。”
我嗬嗬一笑說;“我可不是為了你這點錢,要是為了你這點錢,我還不如看著你死,然後把錢拿了呢。”
胡俊傑又遞給我說:“你拿著吧。”
虎子一伸手拿了過去,在手裏顛了顛說:“得嘞,我替老陳收下。這點錢換你一條命,胡俊傑,你賺大了。”
我瞪了虎子一眼,一把就把錢袋子拽了回來,遞給了胡俊傑,我說:“我不缺錢,等我揭不開鍋的時候再去找你討債。”
胡俊傑突然一閉眼,兩行淚就下來了。
虎子說:“老陳,老胡是怕你把他甩了,你看他這樣子,一時半會兒走不動,還要我們背他呢。這錢你現在不要,等這老小子出去了,才不會給你錢呢。”
我說:“我真沒打算要老胡的錢,我們有錢。”
虎子說:“誰還嫌錢多啊!”
我看看表說:“淩晨一點半了,看樣子現在應該是八九月的天氣,你們看著草,都是枯萎的。離著天亮還有幾個小時,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找個容身之處,不然這太陽一出來,張瑩瑩和孟婉晴可能受不了紫外線侵襲。”
虎子說:“曬曬太陽能怎麼的?疼嗎?禿嚕皮嗎?”
王麗娜說:“別冒險,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就算是我們冷不丁也適應不了強烈的陽光,中午出去還要做防護,何況他們幾十萬年一直沒見太陽,皮膚根本就適應不了太陽的照射。”
我看著虎子說:“你背老胡下去吧。”
虎子說:“行,把他捆我後背上。”
我們把胡俊傑捆在了虎子的後背上,然後把繩子放下去,繩子不夠,隻能一截一截往下倒。二百多米的距離,我們一行人走了足足三個小時,總算是挪了下來。
慶幸的是有驚無險。
腳踏實地之後,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看看指南針說:“也不知道我們大概在什麼位子,隻能往南走,因為在沙漠和山脈的邊緣有公路,隻要到了路上,我們就自由了。”
胡俊傑在地上躺著說:“我們有太多的黃金,不能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讓公安同誌查到我們,不然問我們黃金哪裏來的,我們答不上來,輕了說沒收非法所得,重了還會給我們弄一個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
虎子說:“這老小子說的沒錯,但是這一路下去,誰也不敢保證不碰上警察啊。一旦碰上了,肯定被懷疑。你看我們現在造啥樣了,連個人樣都沒有了。最可怕的是,我們身上除了黃金就沒有人民幣了,怎麼辦?當初就想著把人民幣換成銀子了,現在好了,換不回去了。”
我說:“虎子,陰曹裏麵一定有人出來,就是這個人,會把人民幣換成黃金白銀帶回陰曹。這個人的交易對象,很可能就是張自道。這個張自道就在人間某個地方,他生活的應該非常不錯,是個特有錢的家夥。應該在大城市了,兩個地方,要麼在北京,要麼在上海。”
虎子說:“愛他媽在哪兒在哪兒,我對他沒興趣。虎爺回去就和崔玨結婚過日子,別的再也不多想了。不愁吃,不愁喝,我也就知足了。”
我嗬嗬一笑說:“說得對,休息一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