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虎子先圍著寨子走了一圈,這宅子的北邊是一條主路,不遠就是一個穿山隧道,進出寨子都要從這個隧道進出。
這座山上沒有什麼樹林,全是一人多高的荊棘,這是根本走不了人的。東邊有一個峽穀,峽穀對麵就是個斷崖。前麵的湖水就是順著這個峽穀往東流的。
湖的西邊是一個山溝,一條小河從上麵流下來,一直流到這湖水中。那邊往外跑,也根本跑不出去。
我和虎子朝著寨南走去,我覺得這家夥要是跑,肯定往南跑,隻要跑進山裏,想找他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寨子有一條路是通向那片湖的,此時南宮靜怡就守在這路口上。
那人要跑肯定不會大搖大擺走過來,肯定會在某個不起眼的地方從寨子裏竄出來,直接鑽進山林。我用手指著說:“你們有人在那邊守著嗎?”
南宮靜怡說:“我們有暗哨的,隻要有人露麵就抓,現在出來的肯定就是要逃跑的嫌疑人。”
我說:“千萬要謹慎,這要是跑了那就不好抓了。”
南宮靜怡說:“我們的人確實不多,但是我都是布置的暗哨,敵人不知道我們在什麼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偷偷能出去的。”
正說著呢,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哨子聲。
南宮靜怡大喊:“出現了,大家注意了。”
說著,南宮靜怡帶著兩個人就朝著哨子響的地方跑了過去。
我和虎子可是比她跑得快多了,我和朝著寨子裏麵跑的,我知道這一聲哨子響,肯定把他嚇到了,他不會再往外跑,肯定往裏跑。
我和虎子去攔截他,我們順著一條街道跑出去一百多米的時候,就在前麵路口看到一個黑影一下就竄了過去。
這時候,天突然就下起了雨,雨點就像是豆子一樣劈裏啪啦落了下來。我心說娘的,這天公不作美啊,要是不下雨,我肯定能抓到他。
虎子大喊:“站住!”
我一邊跑一邊說:“你電視看多了吧?追就一門心思追,別喊著讓人站住。你越喊跑得越快。”
虎子說:“電視裏都是這麼演的。”
我心說電視啊,你咋就不能教人點有用的啊!喊著口號追人有意義嗎?
我跑到胡同口往左轉的時候,剛好看到黑影鑽進了小胡同裏,我和虎子追過去,順著小胡同往裏一直追。小胡同連著小胡同,岔路很多,一直跑到了酒巷裏之後,再也沒有蹤影了。
我知道,跟丟了。
虎子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沒影了。”
我抬頭看看天空,然後也擦了一把臉說:“要是不下雨他跑不了。”
雨劈裏啪啦下了起來,隱藏了所有的聲音。我和虎子在酒巷裏往前走,很快,我倆走到了素情酒鋪。到了鋪子前麵我看到門是鎖著的,還上了封條。
我用手電筒照了照房簷,然後站在這裏打量著四周。
這時候,南宮靜怡才算是到了。她說:“人呢?”
我說:“跟丟了。”
南宮靜怡說:“你不是特工嗎?怎麼連個人都跟不住?”
我說:“下這麼大雨,啥聲音都聽不到,怎麼跟?”
虎子說:“你厲害你怎麼才到啊!就在這附近跟丟的,你去找啊!”
南宮靜怡說:“這還怎麼找?”
我說:“算了,還是去湖邊守著吧。”
我們在寨南一直守了一夜,天亮的時候,武警到了,武警戰士人挨著人,把寨子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我知道,這下沒個跑了。
因為下雨,關山海在路上耽誤了,到了中午的時候,他總算是到了。
他是開著一輛夏利轎車來的,一直把車開到了吳靜旅館門口,我們早就在門口等他了,已經望眼欲穿。
這是一個花白頭發的半大老頭子,方臉,大眼睛,穿著一身中山裝。下來之後也沒說別的,直接就進了院子。
孫局說:“佩佩沒事。”
他還是沒說話,孫局一直帶著他進了我們的小院子,他進了屋子的時候,關佩佩在床上躺著。
關佩佩看到父親來了,坐了起來,隨後覺得委屈,她嗚嗚哭了起來。
關山海就站在床前看著她,什麼都沒說。他也沒看關佩佩傷口,也沒問好沒好,還真的是一個話少的人。一直等到關佩佩不哭了,過了好一陣他才說:“以後做事動動腦子。東西呢?”
關佩佩起來的時候手裏抓著那個茶色的瓶子,範離扶著她坐到了桌子前麵。
接著,關佩佩把那個茶色的藥瓶子放到了桌子上,她對範離說:“阿離,拿一個碗過來。”
範離去拿了一個碗,關佩佩往茶色的瓶子裏灌了水,然後慢慢地倒進了碗裏。頓時,一層針尖那麼大的蠱蟲漂了一層。
關山海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來一個放大鏡,看看後說:“寨子裏來了外人吧。”
關佩佩說:“最近有很多外人來,寨子裏搞起了旅遊,所以人挺雜的。”
關山海說:“這寨子裏本來人就雜,買玉器的,買酒的人每年就來不少,但大多是固定人群。你們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關佩佩說:“沒有。”
關山海說:“這種蠱不是誰都能養的,這是血蠱。這種蠱的蠱母隻能一直養在活體中,極其陰毒。”
關佩佩說:“養在動物身上嗎?”
“養在人身上。”關山海說,“養在女人的子宮裏,喝得是女人的經血。蠱母能分泌一種激素,能令宿主保持青春。不過副作用很大,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前三天和後三天,一共七天時間,宿主肚子會疼得難以忍受。這是會影響壽命的。”
虎子說:“子宮裏養個那玩意,還能生孩子嗎?”
“生孩子是不可能的,也不會來月事了。”關山海說,“但凡正常的女人都不會養這種血蠱的,養這種血蠱的必定是心狠手辣,極其歹毒之流。”
我說:“是個女的?”
“沒錯,男人養不出這種怪物。”
我說:“怎麼分辨?”
關山海說:“一般這種女人養此種血蠱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永葆青春,但是皮囊能保得住,但是牙齒是騙不了人的。人到了四十歲,不管你保養得再好,牙齒多多少少就會出問題了,看磨損程度也看得出來。去衛生院找個牙醫,給每個外鄉女人都查一遍,肯定就找到人了。”
孫局點點頭說:“老關,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們還真的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關山海這時候才抬頭看看我說:“佩佩的手是你弄的?”
關佩佩頓時接過話去,她說:“這都是誤會。是我先誤會他們是盜墓賊的,我起了殺心。”
關山海說:“我知道是誤會,以後你們都不要這麼衝動了,遇事要冷靜,有些事要是做錯了可就無法挽回了。一失足,千古恨。”
“關叔叔,我知道錯了。”我說。
關山海說:“幸好沒出什麼大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說完站了起來,指著外麵說:“走吧,我們去把這個老巫婆抓出來,你們會大開眼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