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又見雲長生

其實我對回鎮上這件事是不置可否的,既然大家都替我做了決定了,我倒是省心了。

我們往鎮上走的時候,關佩佩明顯體力不支,一邊走一邊冒虛汗,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下。

範離看出來關佩佩體力不支,對前麵的柱子喊:“柱子,你背一下這狐狸精。”

柱子在前麵答應了一聲,他跑了回來,蹲在了關佩佩的身前說:“老三家的,上來吧。”

“別亂說,誰是老三家的?”

柱子說:“三嫂子,您就別客氣了,上來吧。”

關佩佩這才趴在了柱子的後背上,這柱子就是個腰子精,背上關佩佩之後速度不減,一直就朝著山下跑了出去。

到了湖邊的時候天色大亮,一輪紅日掛在山頭上,又映在水裏。我們走在湖水西岸,兩個日頭護送著我們進了曼邦新寨。

進去之後,發現一切如故,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們進了我們租住的小院子裏,關了門,進了屋子之後,我們的東西一樣不少,這可邪了嘿!

虎子說:“老陳,是不是我們集體做了個夢啊!”

我沒說話,開始在屋子裏四處觀察,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關佩佩此時躺在了床上,她說:“別檢查了,沒問題。我很渴,給我燒點水喝。去綜合商店買點紅糖回來吧。”

虎子說:“用不用再買十斤雞蛋啊?我看你這是要坐月子啊!”

範離把挎包拽了過來,從裏麵拿出十塊錢來,遞給柱子說:“去買紅糖和雞蛋,搞不好這就是咱家的人,以後傳宗接代的事情還指望她呢。得好好伺候著,這要是死了可就吃大虧了。”

柱子接過錢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拎著一包紅糖和一筐雞蛋,他說:“紅糖五毛錢一斤,雞蛋八毛八,我買了十斤,一共花了九塊三,剩七毛錢。”

他把紅糖和雞蛋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掏出來七毛錢遞給了範離。範離接過來隨手就扔進了包裏。

關佩佩說:“我有錢,不花你的錢。”

範離說:“你還是算了吧,我要是照顧不好你,我三哥醒了估計會找我麻煩,我可不想惹他。”

南宮靜怡一隻手放在另一隻胳膊肘下,另一隻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她走來走去,在思考著什麼。她說:“這可邪了嘿!發生這麼大的事,啥動靜沒有了。看來是想當什麼都沒發生啊!”

我說:“這就是他們的高明之處,現在我們如果去問大墓的事情,估計所有人都一問三不知。”

建軍說:“我甚至有一種錯覺,是不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呀!”

林素素說:“他們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我們幹脆也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好了。看誰能一路裝到底。”

虎子說:“白骨精說得沒錯,他們不是喜歡裝嗎?就讓他們裝,我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看這件事也可以挑明了,南宮同誌,建軍同誌,我覺得你們應該傳喚一下雲長生了。”

建軍說:“把人叫去派出所比較好吧。”

我說:“千萬別去派出所,誰也保不齊跑出所裏坐著的是什麼人。直接就把雲長生帶我們這裏來,就在這裏和他談談。”

南宮靜怡說:“他要是不來呢?”

我說:“那就是心裏有鬼啊,這就更加肯定我們的判斷了,問都省了問了。”

“但是沒有口供,沒有筆錄,我們的猜測當不了證據。”

我一笑說:“一旦認定,找證據可就簡單了。我敢肯定,這個村子裏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知道那件事,上了年紀的沒有人是無辜的。你看看這些曼邦人,一個個吃得紅光滿麵的,錢哪裏來的?一家家的房子蓋得這麼敞亮,這錢都是哪裏來的?從老寨搬來新寨,這可不是說搬就搬過來的,這需要一大筆錢。”

林素素說:“我得去洗個澡了,範離,南宮,我們一起。”

她們三個一商量就去浴池洗澡去了,我讓虎子和柱子、建軍先去洗,我在這裏守著關佩佩。等虎子他們洗完了,我才去洗了一下。

當我回來的時候,這三個女的還沒洗回來呢。都說女的幹啥都慢,這洗澡咋就這麼慢呢?

中午我們也不敢在這裏亂吃東西,去綜合商店買掛麵,這綜合商店沒有,吳蘭告訴我說要去外麵的供銷社買。

我去供銷社買了七斤掛麵回來,又割了五斤肉,買了一捆油菜,回來煮了一鍋雞蛋肉絲蔬菜麵,大家也都是餓急眼了,都吃得挺香的。都說這是吃過的最好吃的麵條了。

哪裏是麵條好吃啊,餓了吃啥都香。

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和南宮靜怡出了家門,在門口又碰上了那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他看著我們一笑:“出去呀!”

我點頭說:“出去,您呢?”

“我剛回來。”他對著我們點頭示意後,走了進去。

我有一種感覺,二突突那個賭鬼很可能就是這個人弄死的。要不是二突突死得突然,估計這時候已經真相大白了。這對我來說是一次深刻的教訓。

我一直看著這個男人的後背,南宮靜怡說:“怎麼了?”

我說:“這人有問題。”

南宮靜怡說:“走吧,去找雲長生。”

我和南宮靜怡到了雲長生店門前的時候,我看看店麵招牌,我說:“走吧,我們進去。”

剛進門,那個伊春姑娘就看到了我們,她微笑著朝著我們走了過來,她說:“你們的手鐲做好了。”

隨後她看向了南宮靜怡,她說:“不對啊!上次……”

我說:“別誤會,這是我妹妹。帶我上樓吧。”

伊春姑娘帶著我們上了樓,從櫃台裏把手鐲拿了出來,遞給我說:“您先看看滿意不滿意。”

我說:“老板呢?”

“老板休息了,他不喜歡應酬。手藝人嘛,都這樣。”伊春姑娘微笑著說,“如果沒問題,就把尾款付了吧,這手鐲也就可以拿走了。”

南宮靜怡這時候把工作證從口袋裏掏了出來,舉著說:“公安局的,麻煩你叫一下雲長生,有事找他。”

伊春姑娘頓時愣了下,隨後就反應過來了,點著頭哦了一聲。

不過沒等她去叫門,這門就開了,憔悴的雲長生站在門口,他戴著一個近視鏡,這近視鏡還戴歪了。頭發和茅草垛一樣。我發現,他的頭發裏很多都白了。

他用手摸摸自己的眼鏡說:“等我一下,我這就跟你們走。”

我一看就知道雲長生早就準備好這一天了。我說:“看來你有心理準備。”

他點點頭,要關門,我過去把門推住。

他看著我說:“我換一套衣服。”

我說:“換吧,不用關門。”

雲長生點點頭,然後開始換起衣服來。他穿了一身中山裝,戴上了一頂藍色帽子,把花白的頭發給蓋上了。隨後他抽動了兩下鼻子,看看自己的小屋子之後,朝著外麵一擺手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