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裏和十六年前不一樣了,這裏已經不是賴醫生來時候的那個小島了。要是按照阮彤彤說的,這裏的文明已經覆滅,人已經完全成了野獸。
這天晚上還是老規矩,我和虎子輪流值班。他們倒是想換換我倆,但是被我拒絕了。
說心裏話,我信不過別人。
虞卿和林素素我也信不過,倒不是覺得她們不足以勝任,隻不過我怕出意外。比如突然鬧肚子了,跑去蹲廁所。要是這時候敵人來襲,我們可就死定了。
但是虎子不會出錯,虎子會把我喊起來自己再去蹲廁所。
虎子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這種時候,他不會出一點錯誤。他比誰都明白,一旦出錯,那付出的就是命。
女人大多數時候心細,但是關鍵時候卻會犯一些低級錯誤。她會因為難為情而忽略掉天大的事情。說白了,女人更感性一些,男人更理性一些。
在這關鍵時候,我不想出一點差錯,我隻能用我的方式行事。
我上半夜,虎子下半夜。
一晚上沒出任何事,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是六點鍾,一醒來我就聽著曲優優吵著要去周圍溜達溜達,被虎子攔下來之後兩個人吵了起來。
虎子就是有這個本事,凡是女人,她都能和別人吵起來。
倆人正吵著呢,便刮起了溫熱的風,隨後陰雲密布,大雨滂沱。我們隻能都躲在帳篷裏,無聊地啃著幹糧,要是渴了再喝一口水。
賴醫生到了門口看看天說:“這雨看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此時此刻,虎子和曲優優倒是不吵了。這樣的天氣吵架沒意思,倒下睡覺才舒服。
不過我這時候坐了起來,我說:“我們走。”
虎子說:“下這麼大雨,去哪裏?”
我說:“天助我也,這樣的天氣島上的野人是不會出來的,他們隻會躲在洞裏或者神廟裏,剛好是我們活動的最佳時機。”
虎子說:“優優,我們走吧!”
林素素這時候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她大聲說:“既然料定野人不會出來,我也要去。我留下來也沒什麼作用,還不如出去走走。”
虎子看看我說:“老陳,你說呢?”
我說:“想去就去吧,不過不能再加人了,再加的話就不是去偵察,而是去掃蕩了。”
本來小雙還躍躍欲試的,我這麼一說,她到嘴邊的話又憋回去了。
我們四個穿上雨衣之後就出發了。外麵的大雨非常大,不過地麵倒是一點不泥濘,隻是有些濕滑。我們四個出來之後,一路朝著疑似的敵人據點方向就過去了。
我們從大本營到目的地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走得非常從容,一直到了這山下的時候,才逐漸謹慎了起來。
我斷定這些野人在雨天不會出來,他們隻要是野人,就會縮在山洞裏等天晴。這是野獸的本性。
我們出了林子,在我們麵前是一座山,我們出了林子的時候已經到了半山腰。從這裏往上的山體上全是岩石,地表沒有土,所以也就沒有樹木,隻有一些雜草和灌木。
我覺得這山上應該有個山洞的,於是我們四個小心翼翼圍著整座山尋找了起來。要是有山洞就一定有人走過的小路,但是這周圍並沒有看到有小路,難道是我判斷錯了?
圍著整座山走了一圈之後一無所獲,我們回到了原點。
曲優優大聲說:“我看這裏沒有山洞,這裏也沒有他們的據點。”
林素素說:“也許我們被一葉障目了,陳原,我們上山吧,去製高點,什麼都能看清了。”
我伸手擦了一把臉之後,看看山頂說:“下大雨上山,不安全。”
曲優優說:“放心,不會有事的。我帶頭,你們跟上我就行。”
說著,曲優優竟然一馬當先,朝著山頂走了出去。
虎子一看說:“老陳,還愣著幹啥呀!跟上吧。”
其實我是不願意在這樣的天氣上山的,不過這座山倒是沒什麼危險,越往上這山越是禿,沒有浮土。沒有土也就不會有泥石流,這座山還是很穩定的。
曲優優身材雖然嬌小,但是非常靈活,她在前麵走得很快,林素素在後麵跟著。我和虎子走在最後麵。
雨下得很大,我們說話都是要喊的才能聽得清,虎子朝著我大聲喊道:“老陳,小心點兒,時刻準備接住上麵那兩位。”
虎子的意思我明白,一旦有人滑下來,我倆要把人擋住才行。這說不準啥時候腳下一滑,人就下來了。
不過很快我倆發現,是我們多慮了。兩個女人一路向上,穩著呢。倒是我和虎子出了兩次險情。
她倆用了一個小時爬到了山頂下麵,不過最高處的一塊岩石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和虎子上來之後,虎子說:“別爬了,不差這一點了。”
林素素說:“不上去看不到全貌。我來!”
說著就把爪拿出來了,往上麵一扔就抓住了山頂上的岩石。接著她用力拽拽說:“我先上去。”
曲優優說:“沒那麼麻煩,你這東西也不保險,我還是相信我的雙手。”
說著她竟然脫了雨衣,然後徒手攀爬了起來。她攀爬起來竟然像是一個猴子一樣靈活,五米高的一塊大石頭,她竟然在兩分鍾之內爬了上去,到了上麵之後,她把林素素扔上去的爪摘開,然後找了個穩妥的地方重新抓上。這才過來伸著頭對著我們擺著手喊道:“上!”
林素素隨即就爬了上去,隨後是我,然後是虎子。我們都到了頂部之後,四下望去。這大雨滂沱的,什麼都看不清。但是隱隱約約我還是看到了神廟的位子。
神廟在我們的西南方向,在一座小山的山頂上。這小山像是一個饅頭一樣鋪在那裏,左邊是一座高一些的高,右邊還是一座高一些的山,後麵是一條綿長的山穀,這河就是從山穀裏流出來的。
這河奇怪的是,到了這饅頭山之後,竟然左右分成了兩股繞過了這小山,到了前麵又彙聚到了一起,又成了一條河流了下來,最後流進了大海中。
我喃喃道:
丙丁二水勢洋洋,四維八方沙蒼蒼。
射策金門朝第一,定主微垣作天梁。
辰戌醜未四高峰,行龍博換入震宮。
莫謂四基無用處,二十四龍為獨尊。
林素素說:“陳原,你是不是又發現大墓了?”
我喃喃道:“這裏是一座神墓!同誌們,聽清了嗎?神墓。”
虎子說:“你啥意思?你說那神廟下麵是神墓?埋著的是神嗎?什麼神?二郎神那樣的神嗎?”
我呼出一口氣來,我大聲說:“這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肯定的是,這裏埋著的是一位神祇。太上老君一樣的人物,大家明白了嗎?”
曲優優搖著頭說:“難道這世上真的有神嗎?我倒是聽明白了,但是我不信!”
虎子說:“是啊老陳,你會不會看錯了呀!”
我說:“不會錯,這就是一座神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