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外走得很快,幾乎是小跑著出了山,一直到了碼頭之後,我才鬆開了曲優優的手。
虎子說:“老陳,你要帶她上船嗎?”
我對曲優優說:“你可以先回家去,也可以在碼頭上等我。要是餓了,可以喊我。”
“我在這裏等你吧。”她喃喃道。
我點點頭說:“碼頭上太熱,你去樹下麵坐著等我。餓了就來碼頭喊我,我給你拿食物。”
曲優優說:“好,你們什麼時候走呀?把我帶走吧。”
我說:“我得和大家商量一下才行。你別著急,在這裏等我,千萬別亂跑。還有,不要去賺錢了,保護好自己。”
她咬著嘴唇點點頭,我也點點頭。
我和虎子上船之後,我回過頭看看她,她已經坐到了樹下,靠著樹幹在坐著,好像是睡著了。
林素素和虞卿走了過來,虞卿說:“那女孩兒是誰呀?”
我說:“這裏太熱,走,我們回去屋子裏開個會。”
我們四個一直到了我和虎子的艙室裏,關了門之後,我們都坐好。
我和虎子坐在我的床上,林素素和虞卿坐在虎子的床上,我們麵對麵互相看著,我說:“情況有些複雜。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林忠知道神廟的位子。”
虎子說:“老陳,你覺得這貨的話可信?我怎麼覺得真真假假有點分不清呢。”
我說:“起碼神廟這件事是可信的。至於那盤絲大仙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臉長在肚子上,可能嗎?”
林素素說:“什麼盤絲大仙?”
於是我把從去到回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我沒說曲優優的事情。我覺得這件事和他們說沒有太大的意義。
我說完了之後,林素素突然說了句:“那女孩兒是誰呀?”
我沒回答,虎子大概說了一下。
林素素說:“你要帶她走嗎?”
我說:“林忠說我們要是除掉了那盤絲大仙,會告訴我們神廟的位子。還會給我們金子,我順口說不要金子,要這個女孩兒。”
虞卿哼了一聲說:“你倒是會順口一說,這一順口就弄來一女孩兒。這島上的女孩兒靠得住嗎?陳原,你太不理性了!”
林素素說:“是啊,這島上的女孩兒靠不住。讓她上船,多危險呀!”
我明白大家都不同意我帶曲優優上船,我也能理解大家的想法。我說:“就是那麼一說,你們也別當真。”
林素素說:“就是那麼一說嗎?”
我點頭說:“就是那麼一說。”
虞卿說:“那就好,那我們可就不當真了。”
虎子說:“其實我倒是覺得那女孩兒挺可憐的。”
虞卿說:“這島上哪個人不可憐?你都把他們帶上船帶走好了。我們也不用找神廟了,改成難民船我看挺好的。”
林素素說:“是啊,我們要明白自己的使命,我們是來找神廟的。是拿了賴醫生的錢來替賴醫生找孩子的,不是來這裏救人的。要是幹私活不合適,對賴醫生也不公平。”
我點頭說:“行,我明白了。是我太感情用事了,看到這女孩兒總覺得不忍心。”
虞卿說:“一個想勸小姐從良、拉失足婦女上岸的男人,不是個成熟的男人。”
我心裏其實憋著一股子火氣呢,這時候我突然就爆發了出來,我大聲說:“她不是小姐,更不是失足婦女,她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
我這麼一喊,頓時大家都不說話了。大家都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虎子說:“她是啥無所謂,先說說我們要不要下礦洞吧。據說裏麵有一副石棺材,棺材裏有蓬萊真人,據說這蓬萊真人活了一萬年才死的。”
我說:“有這麼一個說法,我們凡人隻能活一百年,但是仙人能活一千年,真人能活一萬年,這神有金身護體,不死不滅。這大墓裏的蓬萊真人就活了一萬來年,死後就葬在了這裏。”
隨後我說:“我也看了,這的確是個風水寶地。所謂是,坐子向午,水火既濟,雷風相薄,山澤通氣。怎麼看怎麼適合做陰宅。”
虞卿說:“這麼說的話,這林忠說的還靠譜。這裏莫非是蓬萊仙島嗎?秦始皇求仙入海求長生不老藥要找的島就是這裏吧。”
我說:“長生不老藥肯定是沒有,不然這蓬萊真人也不會死了。”
虞卿說:“人家可是活了一萬歲。”
我說:“這你也信?”
虎子說:“那咱們到底去不去呀?”
林素素說:“肯定要去啊,不然人家不告訴我們神廟位子,要是瞎貓碰死耗子,這輩子能不能碰上都不一定,賴醫生花這麼多錢,總得給人一個交代吧。”
虞卿說:“是啊,去是肯定要去的,但也不能我們幾個傻乎乎的就下去,起碼要讓林忠和我們一起下去才行,一方麵這是為他做事,他不跟下去也說不過去,還有一方麵就是,我們用他當人質。別搞得我們前腳剛下去,後麵他們就來個落井下石。”
我說:“不用太著急,我們再等等。看看這林忠有多少耐心。萬一他想著趕快把我們送走,說不準就把神廟的位子告訴我們了。”
林素素說:“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前提是我們要足夠討厭才行。就像是婆媳關係一樣,誰也看不上誰又住在一個屋簷下,其中一方恨不得另一方立即從自己眼前消失。”
虞卿說:“你又沒嫁過人,怎麼知道婆媳關係的?”
林素素說:“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
虞卿說:“但問題是我們根本就不夠討厭,林忠妥協的概率不高。最關鍵的是,林忠背後還有一個老板,其實林忠也隻是個傳話的而已,真正說了算的,是那位神秘的女老板。”
我說:“不管咋說吧,我們等三天時間。讓林忠好好考慮下,我們也好好考慮下。三天之後,我們再做決定。”
正說著,突然就起了風,我們四個出去一看,天陰了上來,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虎子說:“剛才還豔陽高照呢,這麼會兒就這樣了。”
話音剛落,這雨就下了起來。
我拿起來望遠鏡,朝著曲優優棲身的樹下看去,她還坐在那裏等我呢。
接著,這雨就下了起來,越下越大,曲優優就這樣坐在樹下,很快雨水就把她淋濕了。我用望遠鏡看著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虎子說:“這丫頭也是夠傻的,下雨了你就回家呀!”
我說:“她哪裏有家呀,她那個家還不如好人家的狗窩呢。”
虞卿拿過去望遠鏡看看後說:“把她帶上來吧,雨停了再送下去。這麼淋著,要是病了可就麻煩了。到時候某人一定把責任怪在我身上。”
我說:“這女孩兒真的很可憐,她不是失足婦女,更不是小姐。她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女孩兒,懂得知恩圖報。”
說著,我從口袋裏摸出來那枚金幣,我說:“這是她給我的,剛掙來就給我了。就因為我幫助了她,你能說這樣的女孩兒什麼壞話呢?”
虞卿和林素素互相看看,然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幹脆都低下頭不說話。
虎子說:“老陳,快去把她弄來吧,這電閃雷鳴的,別被雷給劈了。”
林素素轉過身說:“我去給你拿雨衣。”
我說:“不用了,反正又不冷,回來換身衣服就行了。就當是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