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虎子站在船頭看著遠處的鬼船,它和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甚至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到它。
馬大叔似乎並不願意過分靠近這艘鬼船,到了這個距離之後,我們的船速度就降了下來,和鬼船保持同速同向行駛。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天黑,這時候,前麵的帆船上竟然亮了一盞燈。我們就這樣跟著這盞燈走了一夜。我和虎子就這樣在駕駛艙看了一夜,這茫茫大海的沒啥好看的,也隻有那盞燈還算是醒目。
第二天早上,我們繼續跟著,但是馬大叔突然說了句:“不太對啊,這太安靜了吧。”
我這才意識到這片海域好像確實過於安靜了,竟然一絲風都沒有,船上的彩旗都不飄了,海麵上一點浪花都沒有。連海鳥都不見了。
我和虎子從駕駛艙出來到了船頭的甲板上,看著周圍靜靜地大海,心裏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恐懼。
虎子說:“老陳,這太安靜了吧。這就像是院子裏的遊泳池。”
我舉著望遠鏡看著周圍,我說:“是啊,我們的船就像是在一麵鏡子上行駛呢,這太邪了。”
過了有半個小時之後,前麵的大海裏突然起了團霧,這艘黑色的鬼船直接就鑽進了大霧中不見了。
我和虎子立即轉身回到了駕駛艙內,我站到了馬大叔的身邊,舉著望遠鏡朝著前麵看了過去。
這大霧就像是一堵牆一樣把我們攔在了外麵。馬大叔開始減速了。他說:“恐怕不能進去了,搞不好就要觸礁。”
我說:“您覺得這裏麵有礁石嗎?”
“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最好不要亂闖。”馬大叔說。
我說:“那我們就拋錨,在這裏等。這霧不會一直不散的吧。”
我們的船逐漸減速,到了大霧前的時候剛好停下,我們的鐵錨已經拋下,我們的船就這樣靜靜地停在了大霧前麵不動了。隻要我們不動,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大霧也是靜止的,我們的船不動,大霧也不動,一直就在我們的船前麵團著,就像是擺在我們麵前的一大團棉花一樣。
林素素先上來的,看到這前麵的景象,她說:“陳原,這是什麼呀?!”
馬大叔說:“行船的都管這個叫鬼霧,傳說穿過這鬼霧就能到另外一個世界。”
虎子說:“我咋那麼不信呢!”
馬大叔說:“我也不信,但是我也不敢亂闖。”
虞卿和羅燕一起上來,她倆上來之後,也都站到了駕駛艙前麵,看著前麵的景象愣住了。虞卿說:“馬叔叔,你遇到過這種東西嗎?”
馬大叔搖搖頭說:“我聽說過,這是我第一次遇到。不過不要擔心,我們就在這裏等,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們的船現在幾乎是靜止的,安靜得讓我有一種錯覺,覺得這艘船已經死了,成了一具屍體。沒錯,這艘船就是像屍體一樣安靜。
虎子說:“我們去前麵看看。”
我們一行人從駕駛艙下來,到了前麵的甲板上,我和虎子、林素素、虞卿、羅燕站成了一排,看著前麵的這一團無邊無際的霧,虎子說:“有相機嗎?”
羅燕這才哦了一聲,轉身就跑回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一個傻瓜相機,對著這團霧拍了起來。
虎子說:“我讓你給我拍個照片留影,你拍霧幹嘛?”
接著,我和虎子合影,我和林素素合影,我和虞卿合影,我們大家一起合影,虎子和林素素合影,虎子和虞卿合影,虎子和林素素虞卿一起合影,然後是我和羅燕合影,總之是各種搭配,各種合影。但是,虞卿和林素素沒有兩個人的合影。
膠卷拍完了一卷之後,就會放回存放膠卷的塑料盒子裏。據說柯達膠卷挺貴的,我們在這裏照了不少。正當我們照得興起的時候,突然我們的船好像動了一下。
隻是輕微一晃,本來在海上很正常的,但是現在不同,沒有風,沒有浪,我們的船怎麼會晃一下呢。
接著,我看到船旁邊的水麵慢慢隆起,接著,一頭無比大的鯨魚從海裏鑽了出來,呼哧一聲噴出一道水珠,接著,它龐大的身軀跳出水麵,然後落下,砰地一聲砸出來一片水花。
虎子驚呼道:“臥槽!拍,快拍啊!”
現在相機在我手裏,當我舉起相機要拍的時候,鯨魚已經不見了。我們幾個站在甲板上,看著水下在遊動的鯨魚興奮了起來。虎子甚至把手伸進了嘴裏,吹起了口哨!
女孩子們紛紛在甲板上歡呼,甚至摘下來帽子對著鯨魚呼喊著,大笑著在打著招呼。
鯨魚下潛了,我們看不到鯨魚之後,虎子推了我一下說:“老陳,鯨魚是真大啊!”
我說:“雖然知道鯨魚很大,但是看到的時候還是被震撼到了。”
鯨魚走了之後,周圍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胖胖的廚子師傅從後麵到了甲板上,他說:“吃早飯吧,小米粥,餡餅,辣白菜,雞蛋湯。”
虎子說:“得嘞,我們走吧。”
我們幾個都不走,還在感受著見到鯨魚殘存之情。
虎子嘿了一聲說:“吃飯不積極,腦筋有問題。你們愛吃不吃,我都吃了不給你們留。”
吃飯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是挨過餓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我和虎子都是經曆過饑餓的人,小時候趕上物資匱乏,不管大人小孩兒都餓得麵黃肌瘦,尤其是大人們,有些食物先可著孩子來,有一段時間他們吃樹葉,吃草根,吃樹皮,走路都要扶著牆才不會摔倒。
另外我和虎子在黑龍穀的時候,雖然沒有餓到,但是食物問題也是當時最大的威脅。我們是親眼看到吃了人肉的胡俊傑的,我們對饑餓的理解非常深刻。
我說:“走吧,吃飯要緊。”
吃過了早飯之後,幾個姑娘幫著廚子大叔包餃子去了,賴醫生難得也跟我們到了甲板上。我知道,他之所以出來,完全是因為這裏的安靜,要是這船晃來晃去,他才不會出來,他更願意躲在艙室裏看書。
馬大叔和他的三個副手也離開了駕駛艙,來到了甲板上。馬大叔說:“隻能等著起風,起了風也就散了。”
賴醫生這時候喃喃道:“起了風怕就是狂風暴雨了啊!這前麵是暖濕氣流,我們這邊是幹冷氣流,兩團氣流在這裏交彙,形成了這難得一見的奇觀。一旦兩團氣流的穩定被破壞了,就像是拔河,一旦一邊扛不住,那就會瞬間失去平衡。”
虎子說:“賴醫生,你懂得挺多啊,馬大叔兒說這是鬼霧。”
賴醫生說:“隻是一個名字,不過我覺得我們要做好準備了,這平衡遲早是要打破的,不可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這可不是三八線。”
我說:“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也就是這時候,起了風,船上的彩旗突然飄了起來。
虎子說:“我看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這風說來就來,接著,就看到前麵的霧翻滾了起來,直接就朝著我們壓了過來。我說:“大家快撤,撤回去!”
我們轉身就跑,爭先恐後地跑進了船艙內,關好了艙門。接著,這船就晃了起來。
我們到了駕駛艙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外麵是什麼景象了,我們的船被濃霧包圍了起來。接著,就看到了一道閃電打在了船頭,接著就是卡的一聲雷。
但這時候,還沒有下雨,風也不大。我知道,這是剛剛開始,天道無常,接下來指不定還會來什麼呢。不過我們這船穩得很,我們倒是不慌。
馬大叔說:“這天黑了上來,這是要下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