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第五龍騰並沒有派人把我送走,而是把我們帶到了發掘現場。
這一定是楚湘琳的主意,她肯定和第五龍騰是這麼說的:急著放他走幹嘛呀,等挖到了再送他走還晚嗎?
說白了,就是不信任我唄!
在大墓下麵已經起了新墳,立了墓碑,上麵寫著死去的第五家族的後生的名字。
說心裏話,看到這麼年輕的生命死去,難免唏噓!但是事已至此,誰又有辦法呢!
我繪製的草圖是按照我的記憶憑著感覺而來,我也不確定有多大偏差,但是憑借我的感知,從方位到深度,八九不離十。畢竟他們已經給倉庫定位了,我的圖紙就是以倉庫為標準點繪製而來的。
發掘工作在快速展開,幾十人同時發掘,揮汗如雨,如火如荼。
我們幾個也伸不上手,就在一旁看著。按照我畫的圖的位子,已經到了大墓西南方向一公裏了,深度在九米左右。
第五家族的人一邊挖一邊在周圍用洛陽鏟在探查,他們探到了很多的空穴,但是一直就沒有探到螞蟻蛋。我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找到位子,這麼挖下去隻是在浪費時間。鬼知道下麵的空穴是不是連著孵化場啊!
我對身邊的第五龍騰說:“不太對,方向肯定是對的,但是距離可能計算有誤,往大墓方向挪一百五十米打幾個探孔再試試。”
林素素也說:“是啊!在下麵很難對距離有很好的判斷。”
第五龍騰立即對第五夜喊道:“小夜,按照你姐夫說的,往回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打探孔。”
十米深的探孔也就是用了二十幾分鍾就打出來了,不得不佩服第五家族對黃土的理解之深。林素素嘖嘖稱奇,豎著大拇指說:“真行!”
就這一下就打到了螞蟻蛋,帶出來的東西黏黏糊糊,有液體在滑落。
第五夜說:“這是啥?”
我指著說:“就是這裏了,從這裏打個盜洞下去,不會錯。”
十米深的盜洞在天黑前就打通了,第五家族的人帶了火槍,火把,石灰粉下去,很快就在下麵和螞蟻打了一場遭遇戰,剩下的大螞蟻被消滅一空。
接著那裝著龍種的箱子被拴上了繩子拽了上來。
到了現在,第五夜竟然還想放火燒了那些螞蟻蛋,我不得不提醒道:“你確定不會再炸了嗎?”
第五夜這才說:“那還是算咧,填上算咧。”
第五家族的人開始回填,將盜洞填完了之後,眾人貪黑回到了羊秀才的家裏。
第五龍騰跟著我們進了屋子,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說:“多虧了你們沒走,不然我們可要多費不少功夫。”
我說:“明天是不是可以撤了?”
虎子這時候提議道:“大墓裏有很多青銅鼎,就著人多,弄出幾個來啊!”
第五龍騰擺擺頭說:“那東西實在是太大了,弄出來也沒有辦法脫手。國內根本就沒有人敢收,給走私的人風險太大,一旦他被抓,我們家族會遭受滅頂之災。沒必要冒這個風險。你們要是喜歡,自己去挖好了。素素可是摸金校尉,這點事情難不住她。”
林素素說:“還是算了,這東西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放在手裏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還不如讓它埋在地下,記住這裏有這麼一批寶貝就好了。趕上亂世,還可以拿出來換一些金條。”
第五龍騰說:“那就說定了,我們誰也不動這些東西,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什麼時候想動了,第五家族一定會通知你們的。世代有效!”
我點頭說:“那行,我們要是想動這些東西,也會找第五家族幫忙!這是我們的君子協定!”
第五龍騰說:“龍種已經連夜運了出去,從十裏鋪那邊裝車先回洛村,會有人來洛村提貨。我們把貨一交,也就徹底解脫了。”
我說:“你的女兒就能回來了嗎?”
第五龍騰點點頭說:“不隻是我女兒能回來那麼簡單,還有更複雜的事情。實不相瞞,我們第五家族有把柄被人抓住了,這件事做完,也就互不相欠。”
我點點頭說:“那我明白了,我提前祝賀你們一家團聚。但是問題來了,你女兒是很小的時候就被帶走了吧,她還記得你們嗎?”
第五龍騰歎口氣說:“這都不重要,家族利益大於一切。至於女兒,隻要她能過得好就行,我不指望她能孝順我。”
我嗯了一聲,歎口氣說:“怕是胡家也和第五家族一樣,有把柄被人抓住了。隻能任人擺布。”
我又說:“你就不擔心他們抓著你們不放嗎?”
第五龍騰搖搖頭說:“做人都是有底線的,他們要是敢這麼做,那麼就隻能同歸於盡,我第五龍騰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妥協的人。”
我有一種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定國在操縱,他就算不是幕後主使,他和幕後主使也有著很深的關係。
次日一早,我們離開了羊秀才的家。
第五琴和七叔一起朝著十裏鋪方向走了,她正式加入了第五家族。有一個家族照應她,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七叔有了女兒,也就有了活下去的樂趣,以後招一個上門女婿,再生幾個孫子孫女,那就快樂悠悠了吧。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笑笑說:“小琴是個有大智慧的姑娘,她為自己謀劃了一個光明的未來。素素,我覺得你也該為自己的未來想想了。”
林素素說:“你的未來是什麼樣的?”
“對了,第五龍騰答應給你十萬塊錢。他應該會先彙給我,我收到之後再彙給你吧。”
“我又不缺錢,在你手裏先放著吧,等我啥時候活不下去了,我就去找你。”
我說:“我和虎子要回北京,你呢?”
林素素深呼吸一口氣說:“我也要回去看看了,先回山裏一趟,然後回上海,在上海呆幾天之後,我回紹興。你有事可以呼我。”
我嗯了一聲說:“你有事也可以呼我!”
虎子說:“咱們也走吧,去鳳凰鎮。也不知道這朱家的人怎麼樣了!”
我們三個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到了鳳凰鎮,路過老朱家大門口的時候,就發現這老朱家又在辦喪事。我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剛要走,朱喜從院子裏跌跌撞撞跑了出來,到了我的麵前直接就跪下了,連續給我磕了三個響頭,他隨後仰著脖子看著我說:“大師,高人,請你出手幫幫我朱家,救命啊!”
我說:“羊秀才死了!”
朱喜頓時瞪圓了眼睛說:“死了?他怎麼死的?”
我說:“你還記得文峰嗎?”
文峰就是替朱喜死去的那個青年,那個和朱喜同齡的小夥子。
聽我說了文峰的名字之後,朱喜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虛脫了。
我說:“這就是報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朱喜這時候仰著頭看著野山坡的方向,他說:“隻要能救我全家,我願意散盡家財,各房各門分家單過。從今往後不再經商,不為官,不問世事,耕讀傳家!”
我歎口氣說:“明天你帶著家裏所有男丁去陵園等我。明天要是晴天的話,我們開棺焚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