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第五家的人就要回去小天竺了。
七叔說:“牛牛娃,你隨時去洛村找額拿錢,我欠你們每個人兩萬塊錢,不賴賬!要不我給你們寫個欠條吧!”
我搖搖頭說:“不用,我信得過您。”
第五君看著我說:“那我們就走了,後會有期。”
三個人上車,七叔還是坐在後麵,她們離開了。
虎子喃喃道:“說她不是胡嫻吧,老陳,真的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嗎?你說她是吧,偏偏氣質完全不一樣,而且人家有根有葉的,身份證上明明白白寫著第五君。”
回到柯橋鎮林素素家裏之後,先洗澡換衣服,把珠子串在了摸金符上戴在脖子裏。
下午兩點,我爬上床,倒下就睡著了,睡醒的時候天都黑了,我和虎子掰扯了一下那十八塊錢的事情,不過我也知道和他說不明白。
在他看來,就是十八塊錢的事情,但是在我看來,那是林素素送給我的情誼。這不是十八塊錢的事情,這是把別人的一份情誼給交易掉了。
我也知道和虎子說不通,幹脆氣得我去找林素素道歉去了。她還是在書房呢,我趴在窗戶上對她招招手,然後才進了她的書房。
她在書房裏點了一盤蚊香,這香質量非常好,驅蚊的同時氣味芬芳,聞起來非常舒服。我笑著坐在了她的對麵,我說:“也算是不虛此行,起碼我們得到了三顆珠子。這還是虎子心眼兒多,不然可就真的什麼都得不到了。”
而這時候,林素素在戴著一個在眼睛上的放大鏡,在修理那琉璃盞呢。她小心翼翼往上麵刷膠水。她說:“要是修好了,還是一件很不錯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把琉璃盞沾到了一起,然後例外觀察了一下縫隙,說:“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我說:“這已經很好了。”
她這時候摘了放大鏡,往後一靠,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動了動肩膀說:“找我有事?”
“你送我的東西,我沒保護好。”我說,“虎子那人吧……!”
林素素咯咯笑了,說:“不用你說,我知道虎子什麼人。我不在乎。也許虎子說的對,其實也就是十八塊錢而已。”
“你要是這麼想,我也就好過一些了。你說他這個人,怎麼能這樣呢!”
林素素說:“好了,別說他了,說說你吧。什麼時候去鹹陽?”
“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我還有一些事需要處理下。處理完了,我就從那邊坐火車去鹹陽。北京火車還是很方便。”
林素素點點頭說:“也好,我和屍老板還有一些買賣要做,我和你們一起回北京。要是你去鹹陽願意帶上我,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
我說:“當然願意,六萬塊錢還有你兩萬呢。不過我知道你不差那點錢,你是富婆。”
林素素笑著說:“我怎麼不在乎,我很在乎好不好。誰還嫌錢多呀。你也看到了,想從地下弄點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就說這次吧,能活著回來算是命大。”
我說:“那你說什麼時候我們回北京?”
“休息幾天吧,我實在是累乏了,三天後我們回北京。”林素素說。
我嗯了一聲:“好,就這麼定了。”
接著我倆閑聊了一陣子,聊聊海峽對岸的音樂,聊聊曆史人物,這要去鹹陽了,說了說偉大的西漢王朝。從西漢王朝又說到了趙飛燕這個蛇蠍女人。最後感歎,好好的一個西漢盛世,最後毀在了幾個敗家子上,令人唏噓。
白天睡多了,晚上就有了精神,我倆這麼一聊就聊到了十點半,一看實在是晚了,我就告辭回了屋。
回來的時候,虎子看呢。
我們一共帶了兩套書,一套《神雕俠侶》,一套《俠客行》。《神雕俠侶》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打看到尹誌平睡了小龍女,我比吃了大糞還惡心。但是虎子在看《俠客行》第一冊,這下我沒事幹了。
我催虎子快點看,虎子幹脆嘎吱一下就把書撕開了,把上半本扔給我說:“看就是了,回去裝訂一下,還不是一樣。做人別死心眼兒,要靈活掌握。”
我知道虎子指什麼,他在告訴我,胡嫻死了就死了,別老惦記了。
虎子說:“這白骨精對你有點意思,你可以考慮下。”
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別替我操心了吧。”
虎子說:“我倒是不急,我嫂子都快生了,我家有人繼承香火。你可是幾代單傳,你要是不抓緊,小心你爸爸從下麵上來收拾你。”
“生活太不穩定了,我們這樣的就不配有媳婦兒。”我說著脫了鞋,倒在了床上,舉著書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柯橋鎮就出了大事,桃源村的一個婦女一大早就光著屁股跑到了鎮上,圍著鎮子狂跑,一邊跑還會撿磚頭砸門,砸窗戶,很多人家的窗戶都被這婦女給砸破了。
最後還是五個警察才把這個婦女按在了地上,用繩子捆上帶去了派出所。
這分明就是被黃皮子給迷了。
虎子聽了之後哼了一聲:“恐怕今後這桃源村不得安寧嘍。”
林素素說:“得罪了第五家的人,這就是後果。桃源村他們是待不下去了,用不了一個月,就要全村都搬走,在這裏被一群黃皮子盯上,想想都可怕。”
虎子說:“桃源村的人不會報複我們吧。死了那麼多人,他們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我說:“估計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了吧。帶頭的,能打的,全都一去不回,他們應該明白他們已經都死在了裏麵。他們是盜墓團夥,都有這個心理準備。”
林素素說:“事已至此,以後小心些就是了。要是有可能,我們可以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下去,平靜,祥和,無憂無慮。”
虎子說:“老陳,我覺得白骨精這次說的對。隻要我們有了足夠的錢,我們去哪裏還不是爺啊!這北京城容不下我們,我們就去雲南,我可是聽說那邊過日子也挺好的。”
我看著他說:“戶口啊,這戶口不解決可就啥也不是啊!我們在北京不受待見,還不是因為我們是兩個盲流子嗎?”
虎子看著林素素說:“你是哪裏戶口?”
“我上海人啊,怎麼了?”
虎子這時候看著我嗬嗬一笑說:“老陳,幹脆你倒插門得了,你跟著白骨精過,你也就是上海人啦!”
“去你大爺的。”我給了虎子一拳。
林素素卻在一旁咯咯笑了起來。
……
三天後我們三個坐火車回了北京,到家之後,我先去看了看秦維諾。秦維諾告訴我東西萬無一失,我也就放心了。那可是我和虎子最後的底牌了。實在是走投無路的時候,這些東西能讓我們渡過難關。
接下來還有兩件事要做,我要去找三爺一趟,我還是要確定知道鴉九尖鎬在不在他手裏,在的話,什麼時候交給我。不交給我,總要給我一個交代。
還有我要去西直門胡家一趟,我想看看胡嫻所有的照片。到現在,我還是覺得這個第五君很可疑。我要找到一些胡嫻的細節,和第五君做比對。比如一顆不起眼的痣或者什麼別的特征,兩張臉即便是再像,也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尤其是細節方麵,比如眼角紋的走向等等!
一旦有區別,我也就踏實了。證明第五君就是第五君,胡嫻就是胡嫻,胡嫻也就真的死了。
兩件事擺在麵前,想來想去,我還是先去胡家吧,這件事比較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