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找了老板娘聊了聊。
這夜郎國的存在已經是兩千年前的事情了,他們具體什麼時候搬出來的也沒有具體時間,不過從李白的死能推斷出大概時間,李白是公元762年去世的,要是傳說屬實的話,那麼這夜郎國的瘟疫也是這時候爆發的,也就是762-765之間。那麼距離現在也有一千多年了。
25年一代人的話,那麼就是40代人過去了。靠著口口相傳,估計也沒剩下什麼了,走了三個月,從冬天走到了春暖花開,能剩下這些信息已經實屬不易。
整句話的信息量還是很大的,起碼能證明這耶郎城的位子海拔相對高,是有四季之分的。走了三個月,這麼算的話,一個正常人上班或者上學的步行速度是每小時五公裏,但是拉家帶口的話就要慢很多,尤其是集體步行就會更慢,大概在每小時3公裏,一天走8小時的話,就是24公裏,三個月走下來大概就是2400公裏左右。
這個隻是理論數字,保不齊他們會走走停停,加上翻山越嶺,這個數字要大打折扣,甚至隻能折扣到十分之一。具體多少,誰也說不好。
還有一個關鍵問題,當時會不會有人趁火打劫呢?這夜郎國鬧了瘟疫之後,基本失去了國防能力,於是有一股力量前來打劫。夜郎國的人無奈之下連夜潛逃,扔了一個空城給那些打劫的人。
最關鍵的是,如果他們隨身攜帶大量金銀財寶,為了躲避追兵,肯定就不會走大路或者小路,他們要是一頭紮進山林當中,這走起來就更慢了。
所以,三個月這個時間,沒有任何的考量意義。依靠時間推斷距離的想法是不可行的。
老板娘在櫃台後整理一天的賬目,在撥弄著算盤。很快就算完了,把賬本合上。
我靠在櫃台上說:“夜郎鎮有祠堂嗎?”
“有祠堂,你找祠堂做啥子?”
我說:“就是隨便問問,對了,你們有族譜嗎?”
“族譜倒是有的,隻不過記載的很模糊,都沒得年份的,就是到了明朝之後才開始紀年,啥也看不懂。”
我說:“都是漢族名字了嗎?”
“是啊,很久之前我們就開始用漢名了,大家都有漢名。”
我說:“我對你們的族譜挺有興趣的,能讓我看看你們的族譜嗎?”
“那你去找族長好了,我們族長很和藹的。”老板娘這時候看看牆上的石英鍾,她說:“不過時間不早了,族長家關門早,明天我讓人帶你過去。”
我點點頭說:“行,對了,多準備點肉菜,我們多住些日子,多弄葷的,少放些辣椒。北方人不太能吃辣。”
“要得。”老板娘笑著說。
回到了房間,虎子在床上躺著看書呢。這地方到了晚上還挺涼的,虎子縮在被窩裏的時候還穿著衣服,他胳膊露在外麵舉著書,看得不亦樂乎。
我說:“你第二冊快看完了吧。”
“沒時間看,剛看一半。我不想很快看完,一共帶了一套書,看完了就沒看的了。”虎子說,“這整個鎮上都沒有見到一個書店,我問了,要買書要去縣裏才能買到。”
我說:“縣裏也不是很遠。”
“老陳,我們在這裏要呆幾天啊?一想到一天一千塊的利息,我這心裏就流血啊!老陳,真給嗎?”
我說:“不然呢?人家可是大魔術師,每天和我們耗著,家裏還有個班子要養呢。”
“要是耗一個月就是三萬塊啊!”
我說:“那也沒辦法,財去人安樂,破財免災吧。”
虎子歎口氣,隨後看著我樂了,說:“老陳,三姨奶可是真喜歡上這灣灣小姐了,要不你把她給拍了吧,這樣她就不會追著你要債了。”
我瞪了虎子一眼:“你想啥呢,我喜歡胡嫻。”
虎子撇撇嘴說:“小狐仙確實不錯,隻不過家庭著實不怎麼樣,而且神神秘秘的,我們這種簡單的家庭,還真的不適合這種姑娘。老陳,你聽我一句勸,灣灣比胡嫻更適合你。”
“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話題好嗎?我們還是研究下這夜郎古城的位子比較好。”
虎子說:“多問問老獵人啊,我們找黑龍穀就是我二爸帶我們去的。”
我說:“可能這招不好使了,要是老獵人發現古城,早就帶人回去了。這古城離著這夜郎鎮遠著呢,起碼一百公裏以上。”
虎子說:“這樣的話,就麻煩了。”
“你有什麼想法嗎?”
虎子把書一放說:“我能有什麼想法,這前後左右都是大山,我可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也沒指望虎子在這時候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
我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之後,也拿著一本書看了起來。我看的也不能太著急,要麼會出現我看完第一冊,虎子第二冊還沒看完的情況,那樣的話,我幹著急。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之後蹲在院子裏刷牙的時候,禦灣灣蹲在了我的身邊,和我一起刷牙。刷完之後,嘴上帶著泡沫就對我說:“你今天有啥計劃嗎?”
我說:“我和虎子去一趟族長家,你們在鎮子裏走訪下老年人和老獵戶,也許會有什麼線索。”
禦灣灣說:“我打算和你一起。”
我一聽樂了,用手擦擦嘴上的泡沫,我說:“你不覺得我是騙子啊!”
禦灣灣說:“開始的時候我還真的認為你是個誣賴,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感覺你這人還行。”
我說:“你少來,我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我也不會賴賬,答應你的回去一定給你。”
我轉身往回走,禦灣灣在後麵追著我說:“帶上我嘛,我也就和你比較熟,我和他們都不熟。”
我停下腳步,禦灣灣沒有停住,竟然撞在了我的後背上。我轉過身來,她正挑釁一樣抬著下巴看著我呢,說:“你還會急刹車啊你!”
我說:“你追尾了知道麼?”
我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她有著精致的麵孔,短發顯得她非常的幹練,長長的脖頸,寬寬的肩膀,細腰,長腿,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溫婉知性,怎麼看都順眼。
我不得不在心裏暗嘲一番,什麼他娘的四大美女,都是扯淡,起碼現在看起來,這灣灣小姐可就比白皙要有靈性的多。
禦灣灣看著我說:“你看什麼看,不服氣啊!”
我說:“行,以後你就跟著我吧,免得尷尬。”
禦灣灣這時候也用手背擦了下嘴上的泡沫,她話題一轉說:“你和胡家到底怎麼回事呀?”
“無可奉告。”我說完就大踏步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吃過早飯後,老板娘的一個表弟帶著我們去了族長家裏,族長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家,穿著彝族的民族服裝。
我們是拎著禮物來的,雖然隻是幾斤雞蛋和兩個罐頭,但這是必須的禮數。
當我提出要看看族譜的時候,族長爽快地就答應了,隨後出了家門,帶著我們沿著河岸朝著祠堂走去。
祠堂坐落在山腳下的河邊,在祠堂周圍有很多用石塊堆砌起來的石塔,這些石塔修建的非常奇特,就像是一個個長了雙角的人的麵孔,嘴巴特別大,野獸一般。
這裏的房屋都是木屋,建築工藝精湛,隻不過這種房屋在北方不適用,太單薄了,根本擋不住冬天的苦寒。房屋的屋頂也會伸出來兩個獸角,看得出來,這夜郎人崇拜角,他們應該覺得這是力量的象征。
祠堂在一座大院子裏,院子中間有一棵直徑三米的大樹,我們北方人沒見過這邊的植物,叫不上名字。大樹後麵不遠處是祠堂,祠堂是雙層結構,屋頂上還是伸出了兩個長角來,讓這座屋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野獸一樣。
族長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我們隨後跟著走了進去。他讓我們在大廳裏等一下,然後自己進了裏屋,大概五分鍾之後,他捧出來一個很大的卷軸。這是一個羊皮卷。
隨後,族長把羊皮卷慢慢地放在了桌子上,一點點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