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賭的人早就失去了道德底線,他們既然能成為一個賭鬼,就不會再在乎自己成為一個色鬼了。繼而,坑蒙拐騙的事情也都不在話下。
我基本能認定,胡六爺就是被這三個混蛋給忽悠到賭場的,進而一步步越陷越深。
想毀掉一個人真的很簡單,你就帶他去賭就好了,開始的時候讓他贏,天天贏,讓他一直贏上一個月。之後也不需要做什麼手腳,隻要鼓勵他膽子要大一些,賭注大一些就好了。他會覺得自己不僅運氣好,而是比任何人都聰明,逢賭必贏。
實際上,這麼認為的才是最傻的那個。
我估計胡六爺就是這麼掉進陷阱的,越輸越多,不可自拔。
吃飽喝足之後,我讓藍如意把虎子叫了過來。
虎子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有口紅印子呢。他擦了把臉說:“老陳,這裏的姑娘真生猛啊!”
我說:“洗把臉,我們走。”
虎子這才照照鏡子,臥槽一聲之後,進了衛生間去洗臉了。
我們的挎子停在轉角後麵,我倆快速步行過去,上了車之後,虎子說:“去哪兒?”
我說:“聽我指揮就好。”
我帶著虎子到了墨丠的商店,進來之後我先給小紅介紹了一下虎子,兩個人握了手之後,我就發現小紅臉色不對。我說:“小紅,怎麼了?”
小紅低著頭不說話。
我說:“有話直說。”
小紅喃喃道:“其實也沒啥,就是今天早上的時候,老\/胡讓我給他倒尿罐子。”
我說:“你倒了嗎?”
小紅點點頭說:“倒了,我覺得他是您的人,所以我……”
我說:“他不是我的人,我的人也不會這麼要求別人。以後不要答應這些無理要求,今天早上能要你倒尿罐子,晚上就能要求你陪他睡。你還答應嗎?”
小紅說:“陳哥,我……”
虎子看看我說:“老陳,看來是你把這老\/胡給慣壞了。”
我和虎子進了胡長德的東廂房的時候,這胡長德正坐在炕上喝酒呢。這混蛋倒是會享受,讓小紅給他要了四個菜,一盤醬牛肉,一盤炸花生米,一盤涼拌耳絲,一個醬豬蹄。桌子上已經有了一個二鍋頭空瓶子。
他看到我就笑了,說:“陳爺,你來得剛好,上來,我們喝一杯。這是新朋友吧,一起喝一杯。”
胡長德朝著外麵大喊:“小紅啊,再來倆酒杯。”
我對他招招手說:“你先下來,我有話對你說。”
“有話就說唄,邊喝邊說。”
我說:“你先下來行嗎?幾句話就說完。”
胡長德看著我發呆了幾秒,隨後還是穿上鞋下了炕,一笑說:“有話就說唄。”
我說:“以後自己倒尿罐子。”
“這丫頭片子,還會告狀了。她就是一丫鬟,倒尿罐子是她該做的。”
我說:“她不是丫鬟,她是店員。你也不是什麼老爺,明白了嗎?”
“陳爺,你這麼對我可不講究,我們是朋友吧。”
我搖搖頭說:“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合作夥伴。”
胡長德看著我說:“離開我你可什麼都做不成,別把我惹急了,不然我不伺候了。別拿我當小利巴,我也是有脾氣的。”
我說:“悉聽尊便,你可以馬上滾。”
我死死地盯著他,指著外麵說:“離開這裏,我不想再看到你。”
胡長德這種人我心裏清楚得很,他才舍不得這個安樂窩呢。在這裏有吃有喝,啥也不用幹就能有熱炕睡,不用發愁生計,最關鍵的是,還有希望。他時刻都盼著能把自己那堂兄踩在腳下,報一箭之仇。
他怎麼可能舍得離開呢?
胡長德看著我突然笑了,說:“瞧瞧,瞧瞧,您還當真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說:“胡長德,給我道歉。”
胡長德吊兒郎當一抱拳說:“我錯了。”
我說:“真誠點兒,剛才的不算。”
胡長德垂著胳膊,彎腰鞠躬,但是語氣是那種半死不活的,他說:“對不起您啦!”
起來之後要轉身,我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說:“還不算,再真誠點。”
胡長德這時候算是真急了,轉過身來一晃胳膊,擺脫了我抓著他的手,隨後指著我說:“姓陳的,我忍你很久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啊!我告訴你,把我惹急了,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我說:“胡長德,給我跪下!”
胡長德聽了之後一愣,說:“你說什麼?”
我說:“跪下,給我道歉。”
虎子順手就拿起來一把凳子站在了他的身後,說:“要麼自己跪,要麼我幫你跪。”
胡長德說:“為了一個丫鬟,你要我給你跪下?”
我給了虎子一個眼色,虎子上去就是一板凳,直接就從後麵砸這貨膝蓋後麵的膕窩裏了。
胡長德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疼得媽呀一聲。這貨還要起來,虎子上去就砸斷了這貨的左小腿,他慘叫一聲,疼得半天沒喘上氣來。等他喘上氣來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胡長德靠在炕沿牆子上看著我說:“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說:“這下小紅可以伺候你了,你不是喜歡別人伺候嗎?你要這腿也沒什麼用。”
胡長德這種人必須要嚴厲對待才行,不然他是不會敬畏的。這就是一個沒有敬畏之心,不懂感恩的混蛋。
胡長德大罵一聲:“姓陳的,我槽你大爺!”
我看著虎子說:“另外一條腿也砸了吧。”
虎子拎著板凳就往前湊乎,這胡長德這才知道怕了,他說:“陳爺,別,別這樣,我知道錯了,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
和他不需要講什麼道理,其實道理他都懂。他是那種你不欺負他,他就會欺負著你來的人。你隻要把他降服了,他就會成為一個聽話的三孫子。說白了,他是那種奴性很強又時刻想當爺的人。
胡長德說:“陳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說:“等下把你送回蛇盤溝,你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胡長德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錯了,他也顧不得腿疼了,跪好了,看著我說:“陳爺,隻要您這次肯幫我,以後我就是您的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能給您當狗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祖宗八代積了德才有給您當狗的造化。您千萬別送我回去,要是送我回去,我這輩子就毀了。”
我看了他好一陣,他一直在求我不要把他送回去。
最後我歎口氣說:“最後一次,下不為例。”
我出去找了幾塊板子,過來把胡長德的腿給固定上了,我說:“等下我讓小紅給你送一些止疼藥過來,養著吧,一個來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胡長德說:“謝謝陳爺。”
我和虎子出來之後,去了正房屋。
虎子進去之後坐在了沙發裏,我在一旁給他倒水。他看著我說:“老陳,這就是個賤皮子啊!你對他越好,他就蹬鼻子上臉,打一頓還就服了。這叫啥來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說:“打這一次能管三年。”
“你說這貨能當胡將軍嗎?”
我樂了,說:“你管他能不能呢,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能當就當,不能當就不要當。我能肯定的是,他能把胡長生被扳倒在地,然後啐上一口濃痰。”
虎子擔憂地說:“老陳,那可是你老丈人啊!”
我看著虎子笑了,說:“收拾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