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裏的深夜,潮濕,冰冷而刺骨。
距金字塔十裏之外,某景點酒店大門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是個男人,穿著現代人的衣服。
隻是那酒店的大門卻是緊鎖的。
那男人緩緩的向前看了看,來人站在那裏猶如石像的他卻突然邁動了步子,看也沒看麵前的電梯,那男人一個僵硬的轉身向安全樓梯走去。
當那人沒入樓梯黑暗的那一刻,他的氣息似乎完全消失在了整個樓道之中,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
四層的某個房間裏,王前進跟胡先生正開著電視,裏麵的埃及語言還在說個不停,隻可惜對麵兩個男人的心思完全不在電視之上,隻一杯一杯的濃茶接著喝。
他們兩個在等一個,等一個人回來。
牆上的掛鍾也在等一個人回來,因為它已經被下麵那兩個喝茶的男人看了好幾百遍,不知不覺中,它似乎也沾上了人類所謂的焦急與擔憂。
胡先生放下茶杯,嘴唇剛分開,嘴裏的話還沒說出來,整個人突然抬眼看了一眼房間的大門方向。
旁邊的王前進發現了胡先生的動作,剛想問胡先生發現了什麼怎麼不說話,轉過頭卻看見胡先生的眼皮正一點一點往下掉。
王前進一驚,伸手想去推胡先生,可他的手隻伸到一半,他的眼皮掉得比胡先生的還要快,兩個人立時僵直往厚布沙發上一靠,同時沉睡了過去。
王前進跟胡先生兩個摸金校尉的眼睛閉上了,突然出現在房間門外的一個男人的眼睛卻突然睜開了,裏麵一片駭人的黑暗。
反鎖的把手突然轉動了一下,門被打開,門外那個男人無聲的走了進來。
那男人走了幾步,突然撇了一眼牆上那還在吵的電視一下,那電視屏幕一陣扭曲,掙紮了兩下,突然“啪”的一聲完全黑了下去。
房間裏立時被無邊的死寂占據。
那個男人無聲走到了沙發後麵,盯著胡先生跟王前進兩個人的後腦出了會神,就在感覺那男人要在沙發後麵站到天亮的時候,他卻突然動了。
他緩緩彎下身子,將整個陰鬱的臉伸到了胡先生的側臉邊。
來人鼻子呼著若有若無的冷氣,聞了聞胡先生的右耳朵,然後整個脖子突然蛇一般一節一節伸出,將他的腦袋伸到了胡先生的鼻子前方,接著他等了一會,將胡先生一口從鼻子裏呼出來的空氣全都吸到了那沒有溫度的鼻腔裏。
來人鬼蛇一樣的脖子一節一節縮回到了肩膀上,似乎沒從胡先生的鼻息裏發現什麼,於是又將正常脖子下的腦袋伸到了旁邊王前進的左耳邊,又聞了聞,還是沒有發現什麼。
沒有從王前進鼻息裏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那人似乎有些惱怒,突然從袖子裏伸出兩隻冰冷發白的手掐向胡先生跟王前進的脖子。
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兩人脖子要害的時候,胡先生胸前突然流出一層金光,那金光看似緩慢,卻在短短一瞬間將他跟王前進整個身體給包裹了起來。
沙發後麵的那人觸電一般將手縮回,模糊的臉上的看不到任何表情,就連剛才的惱怒都已經感覺不到。
因為這個時候鋪著厚布的沙發後麵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人影。
……
胡先生兩人房間斜對麵的一個房間裏,一張單人沙發被搬到了床前,一臉擔憂的巴巴拉就坐靠在那沙發之上睜著藍寶石般的眸子。
巴巴拉後麵的大床之上,孫麗絲跟呼蘆哇正蓋著被子淺睡。
可能感覺到冷,孫麗絲翻了個身。沙發上清醒的巴巴拉沒有動,睡孫麗絲旁邊的呼蘆哇卻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人立時也變得清醒無比,像是剛才完全沒有睡過去一般。
感應到自己妹妹醒了,巴巴拉這才動了動,從沙發上轉過身,兩姐妹對視了一眼,呼蘆哇剛想說話讓姐姐睡一會,換她在這裏等那個人回來,可她這個時候卻突然看見自己沙發上的姐姐緩緩閉上了眼睛。
呼蘆哇大驚,可她將自己身子撐起來的力氣卻突然被抽空,眼睛也不受控製的被困意爬滿,身子軟軟的倒回了床上,再次睡了過去。
大門的把手突兀的轉動了一圈卻沒了動靜,但大床邊卻突然從地上站起了個男人來。
來人撐在床上,帶著冷氣的臉緩緩伸到了孫麗絲鼻子的正上方,動了動,然後上移了幾分,脖子一節一節伸長,又將腦袋伸到了旁邊呼蘆哇小臉的正上方。
呼蘆哇兩道小鼻息呼出,來人吸入鼻腔,被光線照不到的臉上突然湧出了一股瘋狂!
來人鼻子再降一分,一個吸氣,呼蘆哇肺裏的空氣突然源源不斷的被扯出,盡數被上方長脖子的怪物吸到了黑暗裏的鼻子之中。
被怪物不斷吸走空氣的呼蘆哇,厚被子下麵的身體越來越冷,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就在呼蘆哇身體開始微微打顫的時候,旁邊的孫麗絲身上突然出現一層類似陽光的金光,金光一下子將旁邊的呼蘆哇也包裹了進去。
呼蘆哇不斷被抽出的鼻息也被那金光隔斷,幾乎貼著她鼻子的男子一陣暴戾,縮回長脖子,瞪了旁邊的孫麗絲一眼,左手呼呼一巴掌就像孫麗絲的臉上拍去。
巴掌還沒拍實,那男人卻突然將自己的手收回,觸碰到那金光的瞬間,那人的手掌已經冒起了白煙,那白煙甚至在他將手伸到了後背之後都還沒有停。
那男人不甘地看著床上的呼蘆哇,怨毒的瞪著這邊的孫麗絲,可似乎也拿孫麗絲身上的金光怎麼樣,卻也隻能這麼瞪著。
突然,那男人看到了床尾沙發上昏過去的巴巴拉,身上的暴戾消了消,移步走到了沙發前,看著跟呼蘆哇長得一模一樣的巴巴拉,那男人一陣欣喜。
那男人迫不及待的探前身子,將鼻子湊到巴巴拉小鼻子前,長呼一口氣,又準備再吸巴巴拉的鼻息。
就在這個時候,後麵的呼蘆哇突然不自主的輕咳了一聲。
隨著後麵的嬌咳聲,房間裏突然烏光一閃,那男子身形暴退!
“是我!”
暴退出去的男子放下已經被鎢鋼飛刀紮穿的左手掌,一句話將還準備撲過來的巴巴拉生生攔下。
“哥哥?”
巴巴拉將手裏的飛刀從那男子額頭前緩緩收回,跟著後麵撐起身子來的妹妹呼蘆哇疑惑的看著離沙發三步遠的劉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