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備在袁紹處,旦夕煩惱,悶悶不樂,一日聚會,袁紹見了劉備不由問道:“玄德何故常憂而悶悶不樂?”
劉備歎息一聲,然後躬身說道:“如今我二弟三弟不知音耗,妻小又陷於曹賊,我上不能報國,下不能保家,明公你說我安得不憂?”
袁紹聞言沒在說什麼,片刻後,袁紹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又問道:“我欲進兵赴許都,方今春暖,正好興兵,玄德以為如何?”
劉備心中冷笑袁紹竟然此時打許都,他有時候真想看看這袁紹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麼,不過如今他是客,無論說什麼都不好,於是他開口說道:“明公麾下謀士眾多,何不召集眾人前來商議一下!”
袁紹點頭,他和劉備一起來到州牧府,然後召集眾人來議事,商議破曹之策。
田豐聽袁紹如此說,不由皺眉,他上前諫道:“明公,前者曹操攻徐州之時,許都空虛,那時不進兵,如今徐州已破,曹操兵馬正銳,此時去許都,盡是變數。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在動。”
袁紹聞言沉思片刻,然後他開口問眾人道:“田豐勸我固守,諸公以為何如!”
劉備沉著臉不說話,郭圖出列說道:“明公!曹操欺君之賊,明公若不討之,恐失大義於天下。望公明察!”
袁紹聞言之後,遂欲興兵。田豐又諫,袁紹拍案而起怒道:“你等弄文輕武,怎可使我失大義於天下!”
田豐跪地頓首道:“明公若不聽臣良言,隻恐出師不利啊。”
“你這是在咒我!”袁紹大怒,欲斬之,眾人力勸,袁紹怒氣未消,於是命人將田豐囚於獄中,眾人散去後,沮授一人出了大帳,他與田豐關係還算不錯,此刻見田豐下獄,當日他回到家中,會其宗族家人,沮涭讓他們盡散家財,然後開口對眾人解釋道:“我明日隨軍而去,勝則威無不加,敗則一身不保!”
眾人聞言皆下淚送之,且說第二日袁紹點兵,遣大將顏良作先鋒,進攻白馬,大帳內沮授勸諫道:“明公,顏良雖驍勇善戰,但性狹莽撞,不可獨但此任。”
袁紹撇了沮授一眼說道:“我之上將,豈是你等可以預料的?”
沮授看袁紹如此,不在多言,袁紹大軍進發至黎陽,時東郡太守劉延收到情報後,急忙告急許都。
曹操收到劉延的告急文書後,急忙聚將商議興兵抵敵之事。關羽聞知此事後,遂入相府見曹操,關羽見到曹操後說道:“聞丞相起兵,關某願為前部。”
曹操看著關羽,如今他已經知道了關羽的性格,他如此厚待關羽,關羽一直心中有愧,想要報恩,不過在曹操看來,關羽一旦報了恩,那麼他肯定就走了,想到這裏曹操不由說道:“雲長隻管休息,這些小事還不敢煩擾。若早晚有事,我定當派人來相請。”
關羽不疑有他,躬身乃退,次日曹操引兵十五萬,分三隊而行。於路又接連接到劉延告急文書,曹操於是先提五萬軍親臨白馬,靠土山紮住。
立下營寨後,曹操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隻見山下顏良前部精兵十萬,已經排成陣勢。
此刻顏良一身金甲手提饕餮長刀策馬立於陣前,剛才他已經看到曹軍安營,但是他並沒有趁勢突襲曹軍,此刻他看曹軍已經安營畢,於是他打馬向前高聲說道:“曹軍可有善戰之人,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顏良剛才的喊聲已經用了內力,此刻他聲如巨雷,曹軍戰馬悲鳴,甲士皺眉,曹操駭然不語,良久之後他回過神來,回顧身後,隻見宋憲提槍在側,曹操開口對其說道:“我聞你乃呂布部下猛將,今日可敢替我軍與顏良一戰。”
宋憲聞言領諾,綽槍上馬,直出陣前,此刻顏良橫刀立馬於門旗下,他見曹軍一將馬至,顏良大喝一聲,也不通名,縱馬來迎!
兩人兩馬相交,顏良手起刀落,宋憲急忙提槍格擋,“哢嚓!”
隨著一聲巨響,宋憲手中鐵槍被顏良一刀斬開,顏良刀勢不減,又瞬間將宋憲斬於馬下,顏良殺了宋憲後,目光望向土山之上,顏良眼神中的森然殺意,讓曹操的臉色有些鐵青,他很早就知道顏良厲害,但是沒想到竟然如此難對付。
就在曹操考慮誰能擊敗顏良之時,一人突然說道:“丞相,此人殺我同伴,願去報仇!”
曹操抬頭原來是魏續,這魏續和宋憲一樣都是和呂布久經戰陣的驍勇之將,曹操點頭許之。魏續上馬持頂天矛,徑出陣前,大罵顏良。
顏良見曹軍又來一將,他更不打話,縱馬舞刀朝魏續殺去,魏續亦策馬挺矛,二人交馬隻一合,魏續頂天矛被顏良一刀磕飛,魏續大驚,正要撥馬回陣,顏良趕上照頭一刀,劈魏續於馬下。
殺了魏續,顏良仰天狂吼:“曹孟德,能不能派些厲害的在來與我一戰!”
曹操看著山下耀武揚威的顏良,他狠狠攥緊拳頭扭頭問道:“誰還敢前去應戰?”
曹操話音一落,徐晃應聲縱馬提宣花斧而出,徐晃大斧劈頭蓋臉朝顏良砸去,顏良抬刀擋住,感受到刀柄處傳來的巨立,顏良笑著看著麵前這個一臉忠厚模樣的男子,顏良不由開口說道:“有點意思,來將通名!”
徐晃不斷下壓手中的宣花斧,聽到顏良的話後,徐晃沉聲說道:“徐晃!徐公明!”
“好!”顏良猛然發力將徐晃大斧彈開,然後饕餮長刀舞動,徐晃瞬間隻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徐晃與顏良大戰二十回合,突然顏良刀鋒一轉,劃破徐晃臉頰,徐晃吃了一驚,敗歸本陣,諸將栗然。
曹操見徐晃受傷,不敢在戰,當日收軍回營,而顏良看曹軍退去亦不追趕,引軍屯於開闊處。
曹操回營,今日連斬二將,又傷了徐晃,他心中憂悶,這時程昱入帳說道:“明公,我舉一人可敵顏良。”
曹操聞言急忙問是誰,程昱笑著說道:“非關羽不可。”
曹操聽了之後,他不由皺眉說道:“我正恐他立了功便去,如何讓他出戰。”
程昱笑著說道:“明公,你想一下劉備若還活著,他能去哪裏?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劉玄德如今在袁紹那裏。今日我們若使關羽破袁紹之兵,袁紹必疑劉備,到時候袁紹怒而殺備,劉備身死之後,雲長豈不是心甘情願為丞相賣命了!”
曹操聞言大喜,這個程昱說的果然不錯,他怎麼沒想到呢,經過程昱的提點,曹操立刻差人去許都請關羽。
關羽聞詔之後,即刻入內辭別二嫂,甘梅開口說道:“二叔此去,可打聽玄德消息,還有一定要小心。”
關羽領諾而出,提青龍偃月刀刀,上赤兔馬,引從者數人,直至白馬渡口來見曹操。
曹操接到關羽後,請入大帳,然後開口說道:“雲長啊,這顏良連誅二將又傷了徐晃,勇不可當,所以特請雲長前來商議。”
關羽聞言起身說道:“容某觀之。”
曹操置酒大帳相待,忽斥候報說顏良於營外搦戰,曹操與關羽二人同時放下酒杯,二人披掛得當,出帳上馬,來到土山上觀看。
二人到了土山之上,有人搬來椅子,曹操與關羽二人坐下,其餘諸將環立。曹操指著山下顏良排的陣勢,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他對關羽感歎道:“河北人馬,如此雄壯!”
關羽聞言冷笑道:“以我觀之,皆土雞瓦狗罷了!”
曹操又指著大陣內的麾蓋說道:“麾蓋之下,繡袍金甲,持刀立馬者就是顏良。”
關羽舉目一望,鳳眼半睜謂對曹軍說道:“某觀顏良,不過插標賣首耳!”
曹操見關羽說的風輕雲淡,他不由語重心長的說道:“雲長,顏良素有威名,不可輕視。”
關羽起身說道:“某雖不才,願去萬軍之中取其首級,來獻丞相。”
這時在一旁的張遼說道:“軍中無戲言,雲長兄切疏忽不得。”
關羽拍了拍張遼的肩膀,然後翻身上馬,倒提青龍刀,跑下山來,鳳目圓睜,蠶眉直豎,直衝顏良大陣。
河北軍被關羽一衝,如波開浪裂,關羽徑奔顏良而去,顏良正在麾蓋下,見關羽衝來,他定睛細看,這人不是關羽麼?如今劉備正在袁紹處,這關羽莫不是來降的,顏良不加戒備,策馬上前,正當他方欲開口問時,關羽赤兔馬快,早已跑到顏良麵前,關羽手起一刀,顏良大驚,這關羽不是來降的,竟然是來殺他的!
顏良看著關羽砍來的這一刀急忙躲避,青龍偃月刀堪堪在顏良胸前劃過,關羽手猛然一抖,青龍偃月刀瞬間直刺出去,顏良看著青龍偃月刀刀越來越近,此刻他以避無可避,“死!”隨著關羽的一聲爆喝,顏良應聲落馬。
關羽一刀刺顏良於馬下,他忽地翻身下馬,抬起一刀割了顏良的首級,拴於馬項之下,再次飛身上馬,提刀出陣,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顏良軍根本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等眾人反應過來後,關羽已經破陣而出,如入無人之境。
河北兵將大驚,顏良的死,讓他們不戰自亂,曹操於土山之上見關羽萬軍從中如此輕而易舉的殺了顏良,他抽出倚天劍一揮,曹軍居高臨下,乘勢攻擊,河北軍馬死者不可勝數,馬匹器械,搶奪極多。
關羽此刻縱馬上山,眾將盡皆稱賀,關羽將顏良首級獻於曹操麵前。
曹操看著顏良那死不瞑目的模樣,他不由感歎道:“雲長真乃神人!”
關羽聞言之後開口說道:“我這不算什麼,我弟張翼德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更是如探囊取物。”
曹操聽了大驚,他急忙回顧左右說道:“今後如遇張翼德,不可輕敵。”
曹操怕自己忘了,更令左右將此事寫於衣袍襟底。卻說顏良敗軍奔回,半路迎見袁紹,報說顏良被一赤麵長須大漢使大刀的壯漢,匹馬入陣,斬殺了,他們因此大敗。
袁紹驟聽顏良身死,不由驚的險些跌落馬下,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呂布?袁紹一來驚殺顏良之人的實力,二來惋惜顏良之死,在這一刻袁紹真的呆了,風起處,袁紹望向遠方的天空,想起顏良的往昔,眼前一黑,翻身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