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內,董卓單手粗暴的將何太後從座位上拎了起來,無論何太後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董卓的大手。
“住手!”
就在何太後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的時候,一句飽含憤怒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董卓等人回頭,原來是劉辯到了。
劉辯站在未央宮殿的門口,他看著自己的母親被董卓等人如此蹂躪,此刻的他早已經忘記了害怕,他憤怒的跑到董卓等人身邊,他那弱小的身體奮力的撞在董卓身上,隨之被彈出去很遠,董卓表情戲謔的看著劉辯搖搖晃晃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董卓不由開口對身邊的李儒等人說道:“想不到他還有幾分血性!”
李儒聞言,冷笑著說道:“那又能怎麼樣呢?這大漢的天下從今日起就是我們魔族說了算了!”
呂布聽著李儒那猖狂的笑聲,渾身不由一陣,正如李儒所說,呂布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魔族也可以這樣活著,他不由按按握緊了拳頭,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不用寄人籬下,不用看人眼色,不用像老鼠一樣小心翼翼的活著!
一時間,未央宮內魔氣翻騰,何太後被董卓控製著,她雖然聽不懂他們話中的含義,但是她還是明白魔族的含義的,何太後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劉辯,她的眼中充滿了溺愛和悲哀。
劉辯強忍著身上的疼痛,他眼中閃爍著憤怒和不甘,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渴望著力量和權利,看著那三道身影,他硬著頭皮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因為他要救他的母親。
“恩?”呂布似乎注意到了劉辯的堅持,看著這個瘦弱的身影,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呂布緩緩閉上眼睛,猛然間,當呂布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那漆黑的瞳孔裏竟然飽含著深深的殺意,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而在這一刹那,劉辯剛剛抬起的腳步再也不敢落下,他的臉上混雜著冷汗和淚水,然後一下子摔倒在地,他像是見鬼一般的看著呂布,然後不斷驚叫著向後退去!畢竟呂布那宛如實質性的殺氣就算久經戰陣的戰將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連劍都不會用的孩子呢!
何太後看著劉辯的模樣,不由奮力的掙紮了起來,她一麵掙紮一麵喊道:“辮兒!辮兒!”
然而無論何太後如何喊,劉辯都沒有任何回應,他仿佛失心瘋了一般蜷縮成一團,躲在一個角落裏自言自語。
董卓不屑的笑了起來,突然他感覺手上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何太後趁他不備的時候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腕處!
董卓將何太後一把甩了出去,嘴中不斷咒罵道:“該死的女人!”
而何太後被董卓大力摔倒在地,她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董卓這一下應該是傷到了她的內髒,她咳著血艱難得朝著角落中的那個身影爬去,因為那是她的孩子啊!
董卓看著手腕處的鮮紅牙印,然後看著地上那個爬動的女人,他對李儒說道:“朝臣來的應該都差不多了吧!”
李儒點頭,董卓瞥了一眼那兩個擁抱在一起的可憐人,然後帶著呂布等人頭也不回的走了,未央宮中,殘陽如血,或許這就是大漢帝國的最後餘暉吧!
嘉德殿上,洛陽城的一眾大小官員紛紛悉數到場,因為如今的洛陽城全部在董卓的掌控下,看著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西涼兵,這些大臣都有些膽寒。畢竟丁原的意外身死,讓原本好好的一盤棋徹底崩盤了!
就在一眾文武官員議論紛紛之時,董卓在呂布和李儒的陪襯下,大搖大擺的從殿外走了進來!
眾人見董卓來了後,也就不在說了,董卓拾階而上,站在那空無一人的龍椅旁,他目光在文武官員身上一一掃過,然後開口說道:“當今天子暗弱無能,不配宗廟社稷,今日某家願效仿伊尹,霍光之事!廢帝為弘農王,另立陳留王為帝!如有不從者,斬!”
董卓說的斬釘截鐵,他沒有給百官留下任何的回旋餘地,他就是要告訴這些公卿大臣,如今的洛陽城,他董卓才是最大的!天子也好,王公也罷,在他十萬西涼鐵騎的虎視下,誰敢說個不字!
董卓說完此事後,嘉德殿內,大漢帝國的文武百官一時間相顧無言,董卓站在高處看著這鴉雀無聲的大殿,不由仰天大笑了起來!
董卓放聲大笑,他的笑聲在嘉德殿內回響著,就在他以為無人反對之時,突然殿下有一人高聲說道:“當今天子即位未幾,並無失德之處,你想廢長立庶,與造反何異!”
董卓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眯起眼睛看向殿內的文武百官,正好看到袁紹正在對他怒目而視,董卓不由怒從中來,他抽出腰中劍直指袁紹說道:“如今這天下我說了算!我今為之,誰敢不從!如今在這大殿之上,你竟然敢公然反駁於我,難道你想試一試我的寶劍是否鋒利嗎?”
看著董卓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袁紹哈哈一笑,然後亦抽出腰中劍遙指董卓說道:“你的劍雖鋒利,我的劍未嚐不利!”
一時間嘉德殿上,兩人持劍對峙了起來,董卓看著袁紹心中這個氣啊,這個袁紹仗著四世三公的背景,數次輕視於他,如今竟然敢跟自己拔劍對峙,想到這裏董卓恨不得親自一劍將袁紹斬殺!
而在董卓一旁的李儒卻是笑了笑,他附耳低聲對董卓說道:“主公放他離去便是,如今這洛陽雖然在我等的掌控之中,但那些世家大族盤根錯節,急切間難以根除,不如就此賣袁家一份人情。”
董卓聽著李儒的話,他不甘的將劍收了起來,袁紹見董卓如此,於是也將劍收了起來,袁紹收了劍,對著嘉德殿內的一眾官員躬身施禮說道:“國家不幸,枉為人臣,本初走也!”
袁紹說完這句話,再次施禮之後,轉身大步出了嘉德殿,董卓手按劍柄,他的目光在百官中搜尋,終於他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順著董卓的目光看去,那裏是一個五十歲的老頭,長的普普通通,佝僂著身子,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農家老頭,但是董卓卻知道,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袁紹的叔叔袁隗!
董卓指著袁隗說道:“袁太傅,你的侄子太無禮了,某若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今日必讓他血濺嘉德殿!”
袁隗今日之所以來,不過是被西涼軍逼的,本來他不想發表任何看法,畢竟廢立之事,誰拳頭大誰說了算,如今董卓強大,那麼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吧,反正他們袁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雖然三緘其口,他的侄子袁紹卻做了出頭鳥,當他聽著袁紹的言論後,心中早就將袁紹罵了一遍,這小子為了名利簡直就是在賭命!不過還好,董卓並沒有殺袁紹,要不然他還真沒法和家主交代!
聽著董卓的話袁隗不由歎息一聲,他隻得出班說道:“大人所言甚是!”
董卓此刻滿意的點頭,他大手一揮說道:“在敢有阻攔者,當以軍法從事!絕不寬恕!”
伴隨著董卓的話,呂布渾身散發著實質性的殺氣,文武百官不由為之一震,他們眼神驚恐的望著董卓身邊的那個男人,這一刻他們才知道什麼叫做人間巔峰!
不說嘉德殿中一眾文武百官,且說這袁紹出了嘉德殿後回到了住所,在顏良和文醜的陪同下,向洛陽城東門而去!
如今這洛陽城亂糟糟的,出入通行俱要通關文牒,袁紹三人策馬來到城門處之時,便被守門的軍士給攔了下來,其中一名軍士上前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看著這幾名軍士,顏良和文醜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隱隱約約將這些軍士和袁紹隔開,袁紹坐在馬上對二人揮手示意無事,然後高聲對這些軍士說道:“我是中軍校尉袁紹,你們的校尉是誰?”
幾名軍士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原先也都是何進的部曲,自然聽過袁紹的大名,隻是如今何進已死,他們現在都歸屬於董卓了!
就在幾名軍士為難之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從他們身後傳來,緊接著一名身穿校尉製試甲胄的男子推開這些軍士,來到了袁紹身前,這名校尉看著袁紹說道:“袁將軍這是要去哪裏啊?”
袁紹看著這名城門校尉,他記得這個男子應該叫做伍瓊,袁紹拱手說道:“伍校尉,許久不見了,進來一向可好啊!”
伍瓊聞言笑著回道:“嗨,有什麼好不好的,現在這洛陽城亂糟糟的,一陣接一陣的,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這時伍瓊注意到袁紹似是要出遠門,於是她看著袁紹說道:“袁將軍這是準備去哪啊?”
袁紹聞言將大殿之上的事情和伍瓊說了一遍,然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從懷中掏出一方璽印遞給伍瓊說道:“如今我以辭官,準備去冀州,走的匆忙了些,險些將這枚璽印忘了!麻煩伍校尉幫我轉交給朝廷!”
伍瓊從袁紹手中接過璽印,他在手中掂了掂,然後拱手說道:“袁將軍放心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伍瓊一揮手,身後的軍士將路給讓開了,袁紹對著伍瓊道了一聲謝,然後三匹馬疾馳而出,漸漸消失在這片天地之間。
而伍瓊把玩著手中的璽印,眼光變幻莫測,最後他將璽印收入懷中,然後向洛陽城內走去,隨著他的步伐,洛陽城那笨重的城門在一陣吱軋聲中緩緩閉合,夕陽漸沒,曉月初升,黑夜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