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看著麵前那血肉模糊的人頭,他抬頭看著張讓等人那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他深吸了一口氣,手中君子劍鋒芒畢露,他眼中火冒三丈對身邊的人大聲喊道:“張讓閹黨,謀殺大臣,誅惡黨者隨我上前!殺!”
隨著袁紹的吼聲,袁紹身後,兩道黑影迅速從他身後衝了出去,這兩道黑影一左一右,速度奇快,三下兩下就躍到了宮牆之上!
其中一人手拿一把饕餮長刀,刀鋒所向披靡,宮牆之上的幾名拿弓的玄鷹死士還沒來的及反應,便被這巨大的刀茫吞噬殆盡,刀鋒所過,一場血雨落在了這長樂門的宮闈內!
手持饕餮長刀的男子站在宮牆之上大聲喊道:“袁家顏良在此!誰來領死!”
而另一麵,另一道黑影渾身上下紫電縈繞,他手持一把黑色玄鐵斷矛,矛頭寒光冷冽,他人在半空中,斷矛脫手而出,斷矛如電,直取長樂宮門!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原本巍峨高大的長樂宮門竟然被一把斷矛打的四分五裂,煙塵之中,原本的長樂宮門在這一刻竟然化成了齏粉!
袁紹回頭對一名死士說道:“你帶十人去接應我弟袁術,讓他帶兵進宮,共誅閹宦!”
這名黑衣死士點頭之後,帶人走了!
袁紹抬頭看著宮牆之上,顏良,文醜已經將大部分玄鷹死士屠殺殆盡,他和曹操對視一眼後帶著剩餘的人從破碎的長樂宮門處殺了進去!
這些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原本勝券在握的張讓等人有些不知所措,按張讓的想法,如今何進一死,他的那些手下勢必群龍無首,加上自己降者免死的分化策略,按理說這些人應該放下武器投降才是,然而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沒想到袁紹等人竟然膽大妄為的進宮皇宮,要知道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看著快速朝他們逼近的袁家二熊,張讓知道自己的策略失敗了,如今之計隻能另尋對策了!
幾人互相交換眼色,張讓、曹節、段珪、侯覽四人迅速朝宮內掠去,而趙忠、程曠、郭勝、夏惲四人帶領剩下的玄鷹死士和皇宮內侍組成陣型撤到了長樂宮翠花樓,準備阻截袁紹等人。
且說青鎖門外,袁術騎在一匹戰馬上,身穿黃金甲,不斷的打著哈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何進等人並沒有出來,袁術在馬上開始憤憤不平的抱怨了起來,“都怪該死的袁紹,非要喊我過來幹什麼?”
袁術身後,同樣披掛齊全的紀靈手持一把三尖兩刃刀守護在袁術身邊,此刻他聽到袁術的抱怨聲,心中不由有些好笑,不過他看了看身後那一千五百名甲士後,他低聲對袁術開口說道:“二公子,這裏有大公子的人,您還是小聲點吧!”
“我呸!”袁術聽紀靈說完,他臉上不以為然譏諷的說道:“我就算當著他的麵罵他,他又能奈我何!”
正在袁術喋喋不休之時,紀靈突然心生感應,他一臉愕然的望向青鎖門的皇宮內,這巨大的內力波動是怎麼回事?
“轟~隆~”
一聲巨響從長樂門方向傳來,將正在喋喋不休的袁術嚇了一跳,袁術人雖然奸詐了些,但他並不傻,他眼神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紀靈,紀靈知道宮中肯定出大事了,而且如果自己沒有感應錯的話,剛才那兩道恐怖的內力威壓應該是袁家的那二位吧!
紀靈扭頭對袁術說道:“二公子,宮中有變,大公子那裏可能出事了?”
紀靈話音方落,青鎖門處傳來騷亂,緊接著一道黑影快速從青鎖關內衝了出來朝袁術這裏跑來,黑影一邊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喊道:“奉袁將軍令,誅殺閹宦!”
袁術和紀靈對視一眼,知道事情不妙,袁術不敢猶豫,他抽出腰中劍向前一揮喊道:“給我殺!”
袁術話音一落,他身後一千五百精銳甲士如同出籠老虎一般迅速朝青鎖關殺去。
守在青鎖關的禦林衛此刻都有些發蒙,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公然進宮皇宮。
今日當職的那名禦林衛小校急忙讓人關閉大門,試圖封鎖青鎖門,然而一切都晚了,原來這些黑衣死士並沒有全部出來,他們隱藏於黑暗之中,趁機發動致命一擊,在袁術發動進攻後,隱藏在青鎖門內的那些死士突然從黑暗中暴起,將正在關門的幾名禦林衛斬殺!
禦林衛小校剛剛帶人下了城,還未等他開口,紀靈人馬以至,他抖擻三尖兩刃刀將這名禦林衛校尉斬殺當場。
隨著禦林衛校尉身死,西園的一千五百精銳甲士湧入青鎖門,紀靈舞動手中三尖兩刃刀在前方開路,敵人的鮮血濺在他身上金甲之上,紀靈勒馬大喊道:“誅殺閹宦!擋路者死!”
青鎖門很快就被袁術等人攻了下來,袁術留下一百名甲士把守青鎖門,並派人去通知淳於瓊等人,他在路上問了那名黑衣死士,原來何進竟然已經死了,但是何進雖然死了,但是豪門士族和十常侍的恩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今日不如此兵行險著,那麼日後待十常侍掌握兵權後,大漢帝國的豪門士族將會有滅頂之災!
既然事已至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讓他麾下的甲士將這禍害大漢帝國百年之久的宦官屠殺殆盡吧!
袁術嘴角露出一絲殘忍,他對身邊一名親衛說道:“傳我將令,但見閹官,不論大小,盡皆殺之!”
血月下的洛陽城,古老而又莊嚴的皇宮,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火光四起,伴隨著喊殺聲和慘叫聲,讓原本寂靜的皇宮陷入殺伐之中!
何花穿著一身錦繡頭戴鳳冠,張讓等人走後,她和何苗閑聊了一會,就讓何苗下去休息了,她揮退了所有的宮女和內侍,此刻她有些心緒不寧的獨自坐在未央宮中,畢竟誅殺當朝大將軍這種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她心裏百感交集,雖然何進和她不是一母所生,但何進從小就有些憨厚,而且對她還算照顧有加。
對何進下手,她也是萬不得以,因為現在的何進已經變了,完全不把她和她的兒子放在眼中,她此刻臉上隱隱約約有淚痕滑落,她輕聲細語的說道:“哥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豬油蒙了心吧!”
何花語氣輕柔,自言自語,空曠的大殿內,回響著她那放肆而又張狂的笑聲,隻是這張狂的笑聲背後竟然隱約透漏著些許悲傷!
正在這時,未央宮大殿的殿門被一人大力推開,何花皺眉抬起媚眼看過去,發現進來的是一身黑衣的段珪。
段珪此刻臉上有些慌張,還不等何花開口,段珪就語氣慌亂的說道:“太後,太後!大事不好了!何進部將袁紹、曹操二人領兵殺進皇宮了,他們見人就殺,太後快些跟我走,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
段珪說完之後,跑過來拉著何太後的衣袖拽著何太後就往未央宮外麵跑。
何花被段珪這一下拽的有些趔趄,她語氣不快的說道:“段珪,你莫不是瘋了不成?你要帶我去哪裏?”
段珪無奈的說道:“哎呀,我的太後,這都什麼時候了,您先別管去哪裏了,我們保命要緊!”
何花在段珪的簇擁下快速朝皇宮外跑去,何花看著周圍的景色,耳邊聽著呼呼的風聲,風中那濃鬱的血腥氣讓何花有些作嘔。
她看著段珪那張蒼白的臉,何花在心中不由冷笑了起來,她趁著段珪下次換氣之時,她順勢用力掙開段珪的拉扯,段珪詫異的看向何花,何花此刻一臉冷笑著對段珪說道:“段公公,哀家是大漢帝國的太後,為什麼要跑?莫不是你們想要挾持哀家不成?”
大漢帝國洛陽城臨恩街的一處宅院,一頭白發如雪的老者負手而立,他身穿一身單薄的儒衣,正是棄官在家的帝國三傑之一的盧植。
盧植當日在大殿之上因為何進的愚蠢憤而棄官,本來他打算收拾收拾第二天回幽州的文經書院養老的。
今晚,他無心睡眠,起身來到院子內,他對於何進的策略很是憂心,然而他老了,隨著昔日榮光的退散,沒有實權的他人微言輕,與其窩在這裏受晚輩的氣,還不如歸隱山水之間,頤養天年。
他抬頭看著天上那一輪殘月如血,他目光灼灼的望向宅院不遠處的皇宮方向,那裏是他夢起的地方,恍惚間,回想數十年戎馬生涯,官海浮沉,他從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變成現在已是兩鬢斑駁風燭殘年。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盧植自嘲的笑了起來,他原本挺拔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有些佝僂。
正在盧植感慨之時,一陣風吹來,讓這庭院之中升起了些許冷意,屋內走出一名老婦人,正是盧植的妻子,她手中拿著一襲厚厚的袍子,將之披在盧植的身上,她輕聲說道:“老頭子,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恩。”盧植笑著點點頭,兩人攙扶著向屋內走去,就在兩人準備進屋之時,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從皇宮方向傳來,盧植迅速回頭望去,隻見原本平靜的皇宮此刻火光衝天,喊殺聲四處響起,盧植原本溫和的臉寫滿了凝重,這皇宮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盧氏跟隨盧植也有幾十年的時間了,當他看出了盧植的臉色之後,自然知道盧植此刻在想什麼,她輕輕拍了拍盧植的手,柔聲問道:“一定要去麼?”
當她看到盧植那堅定的眼神之後,她笑著說道:“你呀,就是這個驢脾氣,不過你如今可不是年輕的小夥子了,一切都要小心些!”
盧植看著她的眼睛,笑著對她說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兩人進了屋子,在盧氏的幫助下,盧植穿上了一身輕甲,然後隨手摘下掛在牆上的雷雲長戈,他的手在雷雲長戈上輕拂而過,“老夥計,這次看你的了!”
血色殘月下,一名老者快速朝皇宮而去,風輕拂,血色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