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出了皇宮後,翻身上馬,眼角撇見正在等待何進的袁紹,何苗嘴角上揚,打馬來到袁紹身邊,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呦呦,這不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公子袁紹麼!”
他知道袁紹是庶出,在大漢帝國非常注重出身,你的出身不好的話,就會被人看不起,袁紹這個人能力很強,但可惜在家族內他根本就沒有繼承權,所以何苗說大公子三個字時,特意加重了語氣。
袁紹此刻身穿一身金黃色的鎧甲,腰間挎著一口寶劍,他身後是五百名將軍府的精英甲士在等何進。
此刻他聽到何苗陰陽怪氣的聲音後,臉上沒什麼變化,他在馬上欠身回禮道:“卑職袁紹,參見車騎將軍!”
何苗上下打量了一下袁紹,這袁紹國字臉,頷下微須,給人一種很穩重的感覺,何苗此時距離袁紹一馬之距,何苗原本笑嘻嘻的臉突然變得陰沉了下來,他啞著嗓子陰森的說道:“袁紹,看在袁家的麵子上,我不想和你計較!但是你不過一介庶子,就要有做為庶子的覺悟!有些事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參合!”
何苗說完這句話後,看著袁紹不為所動的臉,他語氣一變輕笑著說道:“本初啊,如今朝廷不曾負你,許你高官厚祿,是要你克複叛亂的!如今你這些擾亂朝堂的小動作還是收一收吧!”
何苗抬手拍了拍袁紹的肩膀說道:“切勿負了朝廷啊!”
何苗說完哈哈哈大笑著策馬離去。
看著何苗離去的背影,袁紹黃金頭盔下一雙眼睛似乎充滿了怒火,他緊緊的攥著腰中劍柄,最後他看著何苗遠去的背影,還是強忍了下來。這種羞辱,做為庶子的他早已司空見慣,但是像何苗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是不怒,但是他必須忍,因為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實力去和何苗鬥。
何進進了未央宮內,還不等他開口,何花搶先開口說道:“大哥,聽說你要殺十常侍?”
何進微微一愣,他沒想到何花已經知道了,於是他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恩,十常侍擾亂朝政,民不聊生,而且他們統領禁軍,萬一他們有什麼不臣之心,辮兒那裏豈不危險!妹妹,他們一日不死不死,大漢帝國就國無寧日!”
何花輕歎一聲說道:“大哥,宦官統領禁軍,本就是大漢慣例。先帝新棄天下,你就想要殺這些先帝舊臣,你這是不重視國家社稷的行為啊!”
何花一口氣說完,微微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大哥,不要被那些士族子弟給蒙蔽了,辮兒的皇位他們不也出力不少麼!”
何進聽完之後,感覺何花說的也很有道理,他本就是個沒主見的人,隻好支支吾吾的問道:“那……就先……不殺了?”
何花點點頭說道:“當然不能殺了!”
何進從未央宮出來後,一路低頭不語,出了皇宮後,袁紹遠遠看到何進的身影,於是快馬來到何進身邊,袁紹翻身下馬後,和何進並肩而行,袁紹開口問道:“大將軍,怎麼樣了?”
何進歎息著搖了搖頭,他開口說道:“太後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她不允許我們殺張讓等人!”
袁紹看著何進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何進如今手握重權,竟然如此優柔寡斷,而且看情形,張讓等人似乎已經知道了何進要殺他們了!
袁紹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他跟隨何進離開了皇宮。
第二日早朝,西涼邊關急報,何進做為如今的輔政大臣,他接過急報,遞給了身邊的袁紹。
袁紹打開這封急報,原來是皇甫嵩派人送來的。
急報中詳細的寫明了西涼的形式。
而且最終於要的一點是馬騰,韓遂二人竟然主動請求向朝廷投降。但是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不交兵權。
袁紹將急報念完之後,大殿上的大臣瞬間就炸開了鍋,有的說同意的,有的說不同意。最後一個偌大的嘉德殿吵吵鬧鬧的如同一個菜市場。
新皇帝劉辯還是個孩子,看著這些吵來吵去的大臣,腦袋都大了,他那裏知道該怎麼辦呢?他將目光看向皇椅後的卷簾,那後麵坐著一名姿色妖嬈的女人。此人正是劉辯的母親,當朝太後何花。
何花輕咳兩聲,沒多久大殿之上變安靜了下來。
何花一個婦道人家其實也不懂,但是他還有一個哥哥,大將軍何進,何花輕聲問道:“大將軍覺得如何?”
何進一愣,他沒想到何花竟然把這件事甩給了他,他隻好求助的看向袁紹,袁紹不動聲色的對何進點了點頭,何進會意,開口說道:“馬騰,韓遂叛亂已久不曾平定,如今他們主動請降,我認為可以同意!”
何進這一開口,滿朝大臣瞬間就不在爭論了,因為何進做為輔政大臣,可以說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經過何進這一開口,大殿之上的這些大臣們開始討論接受投降後的具體事宜,最後經過討論,朝廷封馬騰為征西將軍,韓遂為鎮西將軍,二人各自領兵駐守原有之地,算是聽調不聽宣吧。
如此一來西涼之地的叛亂算是解決了。加上在帝國南方長沙諸郡造反的區星被孫堅成功襲殺後,北方的烏桓統領在劉虞的寬厚政策下竟然也投降了。如此一來,大漢帝國竟然再一次進入海晏清平的世道,舉國歡騰。
至於誅殺宦官一事,由於何太後的反對也不得不暫時擱淺起來。
益州之地自古被稱做天府之國,這裏地廣人稀,土地肥沃,昔年高祖劉邦就是以益州之地為根據,一步步蠶食鯨吞,最終打敗了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項羽而建立了傳承了數百年之久的大漢帝國。
此時益州成都州牧治所,劉焉早已鬢角斑駁,此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一封書信,這封信來自大漢帝國帝都洛陽城。
信上的內容寫的很簡短,寥寥幾字,卻包涵了一個令人震驚不已的消息:天子劉宏駕崩了!
劉焉輕輕的放下書信,對著北方遙遙拜祭,想不到劉宏已經死了。
蜀地自古以來和外界的溝通就有些閉塞,當日他聽從了劉虞的建議來了益州,經幾次戰鬥後,益州之地的黃巾軍餘孽趙相和馬氐都已身死,五鬥米道米師張修投降。益州在他的治理下開始回歸正規。
劉焉祭拜完畢後,一身黑衣勁裝的張任推門而入,他進來後低聲說道:“大人,張修求見!”
劉焉點點頭,張修自從投降後,被他封為別部司馬,現在看來還算本分,隻是他知道這個張修野心很大,不知道今日他不請自來會有什麼事呢?
劉焉輕笑著說道:“讓他進來吧!”
“諾!”張任躬身下去後,沒多久張修手持拂塵,穿著一件玄黑道袍來到了屋內,張修躬身說道:“貧道張修參見州牧大人!”
張修這個人也是奇怪,他自從被劉焉收降封為軍職後,他從不自稱末將或者卑職,長期以貧道自居,也算得是一個奇葩了。
劉焉揮揮手讓張修不用多禮,隨後他開口問道:“米師所來何事?”
張修不慌不忙的說道:“大人,貧道前些時日夜觀天象,見紫薇星昏暗不明,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天子陛下殯天了?”
劉焉聽完,心中微微驚訝,想不到這張修還真有兩把刷子,竟然說出了天子已經死了,要知道自己也是剛剛才知道,而且這消息益州之內除了自己應該不會有人知道了!
張修看著劉焉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說對了,於是他繼續說道:“大人先皇駕崩,新皇年幼登基,朝堂必然大亂!”
“哦?”劉焉疑惑的問道:“此話怎講?”
張修摸了摸唇邊的那一抹山羊胡子,緩緩開口說道:“新帝年幼,不能決斷。然朝堂之上內有張讓為首的宦官集團,外有何進領頭的外戚士族,兩者必然爆發一場不可避免的權利之爭!”
劉焉笑著點頭,如今的朝堂確實如同張修所說,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畢竟自古以來權利交替之時,都會激發各方麵的矛盾。而十常侍昔年有先帝護著,作威作福慣了,早已經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如今先皇一死,尤其是士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沒了先皇的庇護,張讓等人不得不硬著頭皮和這些豪門士族周旋。
兩者積怨之深,從黨錮之禍就能看出來,當年的那一場黨錮之禍,不知有多少豪門士族子弟死於那場混亂,如今他們以何進為首,是該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劉焉想到這些後,示意張修繼續說下去。
張修停頓了一下,最後直言道:“大人身為皇室血脈,可願看著這大漢帝國就此走向滅亡麼?”
“恩?”劉焉有些疑惑,他開口說道:“米師此話怎講?”
張修歎息一聲,他抖動拂塵說道:“大人,小皇帝年幼無知,恐怕神器就要易手了!”
劉焉眉頭緊皺,他知道張修的意思了,如今幼主年幼,軍政大權都在外戚和宦官的掌握之中,一個不小心大漢帝國數百年基業恐怕就要毀於一旦了!
張修此刻沒有看劉焉的表情,他抬手指了指腳下,快速說道:“益州,龍興之地!與其被他人掌控大漢帝國的命脈,不如大人自續大統,力挽大廈之將傾!”
“住口!”劉焉此刻勃然大怒,這張修竟然想讓自己造反!
張修被劉焉嗬斥之後,並沒有退縮,他迎著劉焉眼中的怒火說道:“大人,三思而後行!”
說完這句話後,張修飄散告辭而去,剩下劉焉一個人坐在屋內,劉焉眉頭緊皺,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