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到劉備三兄弟打了督郵錢進後,掛印棄官而去。
且說這錢進被打的皮開肉綻,在郡兵的護送下回到了中山郡。
這錢進本是中山太守張純的小舅子,因為張純這層關係所以才做到了督郵這個職位,平日裏在中山郡內橫行霸道,又那裏吃過這等虧。
且說錢進回到中山郡後,馬不停蹄的進了中山郡守府。
錢進哭哭啼啼的進了郡守府,看到自己的姐夫張純後,錢進添油加醋的將前因後果跟他姐夫張純說了一遍。
張純這個人長得一臉凶悍,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他聽到錢進哭訴後,著實給他氣的不清。
正在張純暴跳如雷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人,這人一身儒衣,四十五歲上下,叫做張舉,是中山郡有名的富傷。
這張舉算是張純的族兄,以前也做過泰山郡的郡守,他今日無事正好路過這裏來看看張純,沒想到一進來,就看到張純暴跳如雷的樣子。
張舉笑著說道:“哎呀呀,是什麼事,將我們的郡守大人氣成這樣!”
張純看到張舉竟然來了,收斂怒氣,說道:“族兄,你怎麼來了?”
張舉說道:“今日無事,來看看你,離多遠就聽到了你的喊聲,怎麼了,有什麼事和我這個哥哥說說!”
張純歎息一聲將錢進在安喜的遭遇說了一遍,未了,張純繼續說道:“前些天,我向車騎將軍張溫,自薦去涼州,可是這張溫竟然不用我,竟然用了一個籍籍無名的公孫瓚麼,這公孫瓚不就是有個當太守的嶽父麼!”
張舉眉頭一皺說道:“公孫瓚這個人我聽過,他不僅是劉政的女婿,他還是盧植的徒弟!”
錢進此刻趴在椅子上聽到盧植二字後開口說道:“盧植?打我的那個劉備也說他是盧植的弟子!”
張純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開口說道:“好啊!好啊!原來都是盧植那個老匹夫的徒弟啊!真是氣死我了!”
張舉低沉著說道:“事已至此,我這個當哥哥的給你指條明路好了!”
張純眉毛一挑說道:“族兄說來聽聽!”
張舉附耳到張純耳邊低聲說道:“老弟,如今之計,我們不如學那西涼的馬騰韓遂,咱們也揭竿而起!”
張純聽完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張舉拍著張純的肩膀說道:“怎麼樣?老弟!當哥哥的絕對不騙你!現在這世道這麼亂,正是我輩崛起之時!而且如今盧植,劉焉都不在幽州,幽州突騎精銳又都去了西涼,放眼幽州之地,誰還是老弟你的對手!”
中山郡守府內,張舉言語間盡是狂放之意,張純低頭不語,而趴在椅子上的錢進,已經快被嚇死了!
張舉這時又開口說道:“而且烏桓人丘力居願意幫助我們!”
張純沉聽完之後,臉上露出喜色,這丘力居他知道,以前不過是一個跑商的,不過這幾年不知怎麼,已經當上了烏桓人的統領,如果有他幫助,那麼幽州唾手可得!
張純想到此處,目光炯炯的看向張舉說道:“好!我同意!”
幽州風雲突變,中山郡太守張純反了!
中平四年,剛剛經曆了黃巾之亂的大漢帝國,已然風雨飄搖。
一道道加急羽書從各地加急送到洛陽城。
黃巾之後,西涼的韓遂,馬騰還未消滅,如今幽州又亂了。
劉宏看著麵前這一道道加急戰報,臉色有些蒼白無力,戰報上寫著:中山郡太守張純和張舉連合烏桓人丘力居作亂幽州,殺護烏桓校尉箕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陽終等人。
劉宏一下將幾案推翻,劇烈的運動讓他不斷的咳嗽著,劉宏的這一動作將跪在他對麵的何進嚇了一跳。
何進看著劇烈咳嗽的劉宏,急忙上前說道:“陛下,您沒事吧!”
劉宏一抬手示意自己無事,他抬頭看向何進開口說道:“立刻讓新上任的劉虞討伐他們!”
何進點點頭說道:“臣遵旨!”
何進走後,劉宏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劉宏臉色猙獰的低聲說道:“為何?為何?為何都要反朕!”
寂靜的皇宮內,沒有人回答他,秋風吹著庭院內的海棠,如泣如訴。
那一夜,劉宏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何將原本強盛的大漢帝國,弄到了如此地步!
劉虞此刻還未動身前往幽州,這日他正在家中準備前往幽州的事宜。
突然劉府的下人跑過來說道:“大人,大將軍何進來了,已經在書房了!”
劉虞心中一驚,他來幹什麼?劉虞快步來到書房,推開門他看見一臉是汗的何進。
何進看到他後開口說道:“伯安呐,出大事了!”
劉虞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
何進一臉疲憊的說道:“中山郡太守張純和原泰山太守張舉二人聯合烏桓統領丘力居反啦!”
何進說完,劉虞臉色也變了,自己這還沒去幽州呢,幽州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劉虞看著何進急忙問道:“大將軍,這張純為什麼要反?”
何進臉色無奈的說道:“聽說是因為,幽州突騎赴涼的事情!”
何進將張溫的事情跟劉虞說了一遍後,劉虞皺眉說道:“大將軍,現在幽州也亂了,我看這公孫瓚也不用去涼州了,正好以他為先鋒率領他的三千幽州突騎,征討張純!”
何進想了想說道:“如此也好!”
兩人聊了一會,何進告辭離去,劉虞也急忙讓人收拾行囊,他要抓緊去幽州。
幽州亂世一日不平,幽州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寧!
天色微亮,劉虞帶著侍衛星夜啟程前往幽州,而他派出了一路信使帶著他的命令和何進的命令,去追趕已經出發多時的公孫瓚。
公孫瓚清一色的騎兵,現在也不知道到那裏了,希望這信使能趕上吧。
這日,公孫瓚帶領三千幽州突騎行到鄴城,突然前方斥候來報:“啟稟將軍,前方有人求見?”
公孫瓚一愣,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心想這鄴城有誰會見他呢?
公孫瓚開口對斥候說道:“讓他過來吧!”
沒多久,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來到了公孫瓚近前,公孫瓚仔細打量,隻見這人身穿一身銀白色輕甲,臉上盡是疲憊之色。
他見到公孫瓚後,在馬上躬身行禮道:“小人嚴綱,可算是追上公孫將軍了!”
嚴綱?公孫瓚心中一驚大聲說道:“可是被稱做銀燕子的嚴綱?”
嚴綱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自豪之色,他點點頭說道:“不才,正是在下!”
公孫瓚在馬上正襟危坐,這嚴綱他早就聽說過,當年在幽州關外,這嚴綱就很出名。
這嚴綱之所以被稱做銀燕子,是因為他經常穿著一身銀甲行走在幽州邊境外行俠仗義,手中一把銀弓,弓身之上雕刻著幾隻雨燕,而且傳說他弓無虛發,白馬銀甲,銀弓如燕!
公孫瓚想到此處,正色對嚴綱說道:“不知嚴壯士來此有何指教?”
嚴綱揉了一把臉說道:“受何當所托,給大人稍一封信!”
嚴綱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公孫瓚。
公孫瓚眉頭一皺,何當是他的結義兄弟,是一名商人,商會遍布幽州各地,他給自己寫信做什麼?
公孫瓚接過信,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公孫瓚身體搖搖晃晃,手捂胸口,一口血噴出,眼前一黑摔落馬下。
公孫瓚周圍的親兵急忙下馬將公孫瓚撫起,而另外幾名親衛立刻抽出武器就要將嚴綱格殺。
畢竟公孫瓚是看完嚴綱的這封信才摔落下馬,他們懷疑嚴綱在信上塗了毒。
嚴綱此時也是一頭霧水,看著幾名幽州突騎朝自己圍過來,嚴綱心中不免對公孫瓚一頓誹腹,正在嚴綱尋思脫身之計時。
公孫瓚卻是幽幽醒來,公孫瓚此刻臉色猙獰的將手中這封信緊緊攥緊,揉成一團,他咬碎嘴中鋼牙一字一頓說道:“張純!丘力居!我公孫瓚今生不殺你誓不為人!”
原來這封信來自幽州,公孫瓚義弟何當之手,信中也沒寫其他,隻是簡短的的寫了幾句,大致意思就是說右北平已經被張純和丘力居聯軍攻破,公孫瓚的嶽父劉政和他的妻子都死在了右北平城中。
公孫瓚掙紮著起身,對身邊的親衛嘶吼著說道:“立刻傳令!後隊變前隊,回幽州!”
這名親衛本來想說些什麼,不過當他看到公孫瓚那一張能吃人的臉後,立刻閉嘴去傳令了。
嚴綱看到公孫瓚已經醒了,心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開口說道:“將軍可是嚇死我了!”
公孫瓚此時翻身上馬,他沒有回答嚴綱的話,而是開口說道:“嚴壯士可願隨我去幽州殺胡人?”
嚴綱沉默的點了點頭,因為他這一路行來,看到這些胡人胡作非為,殘殺中原百姓,他早就有意殺胡人,但是由於受人所托,他不敢稍作停留,現在公孫瓚這樣問了,他正好求之不得,於是他二話不說,跟上了公孫瓚北上的隊伍。
遠赴涼州的三千幽州突騎如今化成一道複仇之箭,兜轉一圈後又回到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