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丘內,張角踉踉蹌蹌的出現在張寶,張梁的眼前。張寶,張梁一看張角胸前的大洞同時驚叫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張角揮揮手,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麵倒出幾粒丹藥放進口中。閉目調息,良久張角開口說道:“想不到諸葛家的臥龍傳說竟然是真的!”
張寶,張梁二人不明所以,張角將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跟二人說了一遍,張梁怒而起身,他大聲說道:“我這就去屠了那個什麼諸葛家為大哥報仇!”
張角擺擺手說道:“算了,估計諸葛家的人早都跑了!”
“哼,算他娘的跑的快!”張梁怒罵一聲,坐到了地上。
張角繼續說道:“唐周還沒消息麼?”
張寶說道:“已經通知各方治所了,隻是還沒有消息。”
張角點點頭說道:“孔慈死在這裏,儒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也得抓緊轉移了。”
“嗯。”張寶點頭同意,張梁卻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們怕他作甚?”
張角指著張梁苦笑道“儒家門生遍布大漢十三州,孔慈之死勢必會將整個儒家乃至大漢帝國的目光放到青州來,如今我等實力還不夠強,若強行與大漢帝國死磕,失敗的勢必是我們。”
張寶附和道:“老三,大哥說的對。”
“收拾收拾,盡快離開哀丘。”張角下了命令,張寶,張梁二人都分頭去操持撤退之事。
張角摸著胸口,血跡斑斑的蓑衣被張角脫下,張角胸口漸漸長出肉來張角自言自語道:“還真疼啊。”
青州儒家夫子廟,此時夫子廟中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對著夫子像三拜九叩之後,起身的那一刻老者對身後的一眾弟子說道:“老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傳老夫夫子令:凡我儒家未出仕之弟子,火速青州集合,就算翻遍整個青州,老夫也要找出,究竟是誰在這幕後搗鬼!”
“諾!”站在老者身後的儒家弟子下去了。
老者正是儒家夫子廟的執牛耳者,孔宙。孔宙有七子分別是老大孔晨、老二孔褒、老三孔謙、老四孔昱、老五孔融、老六孔慈、老七孔羲。
七子之中老大孔晨幫著自己打理夫子廟事宜,老二孔褒,老三孔謙,老四孔昱皆死於黨錮之禍,老五孔融,老七孔謙都在北海為官。如今老六孔慈下落不明,他怎能不著急,孔宙手指用力,掰斷了麵前的幾案,夫子像被孔宙外泄的內力帶的飄飄搖搖,孔宙回過神來,連忙收回內力跪在地上說道:“弟子魯莽,老祖勿怪!”
大漢帝國十三州,多少白衣儒袍負劍入青州,真是儒門一怒風雷動。
帝都洛陽大將軍府,何進將手中的文件看完之後遞給了堂下的袁紹並開口說道:“本初,這次青州牧傳來的消息,你怎麼看。”
袁紹仔細看了一遍書信內容,抬頭說道:“一縣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而且還搭上了孔家的人,大將軍此事不得不防啊。”
“嗯。”何進沉吟道:“可是要怎麼防呢?”
袁紹說道:“大將軍派一得力幹將帶一隊人馬入住青州,協同青州牧和儒家之人,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好!”何進同意了袁紹的看法,袁紹這時開口問道:“對了,大將軍可曾聽說過頓丘令曹孟德?”
“就是杖殺蹇碩叔叔的那個曹孟德?”何進笑著說道:“當然聽過,怎麼了?”
袁紹沉吟道:“這曹孟德權謀心計都是一流,如今將軍府正值用人之際,大將軍何不一紙調令將其收入將軍府麾下。”
何進想了想說道:“好吧,就按本初的意思來。”
夜深人靜,帝都南大營一隊五千人的精騎隊伍悄悄的出了營門,為首一名年輕將領正是大將軍府的淳於瓊。馬蹄陣陣,甲胄在月光下,銀光閃爍。在淳於瓊的帶領下五千精銳騎兵趕赴青州,一時間青州之地風起雲湧,各方勢力齊聚青州。
然而此刻的張角早已經帶著數以萬計的僵屍大軍晝伏夜出出了哀丘,早早的離開了青州的這個是非之地。
“唔,頭好痛~”唐周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感覺整個腦袋像炸了一般,唐周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座簡易的木頭屋子,屋內簡陋異常。
“你醒啦?”如炸雷一般的聲音在唐周耳邊響起,把正在唐周發呆的唐周嚇了一跳,唐周扭頭望去隻見一名上身赤裸下身圍著虎皮的魁梧年子出現在木屋的門口,這男子一臉絡腮胡,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宛如夜叉。
這男子手中端著一盆肉走了進來,他放下肉盆對著唐周說道:“要不要來吃點?”
唐周看著這個魁梧的男子搖了搖頭,不過唐周摸了摸幹癟的肚子無奈的說道:“有粥麼?”
這魁梧男子赤手從肉盆裏撈出一塊肉,撕了一大口說道:“粥沒有,不過有肉湯你可以喝點,等著俺去給你弄點。”
魁梧男子起身出了木屋,沒多久男子將一碗油膩的肉湯放在唐周麵前說道:“喝吧,鹿肉湯。”
唐周喝了點鹿湯開口說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什麼怎麼稱呼?”魁梧男子吃了一口鹿肉,疑惑的看向唐周。
唐周無奈的說道:“就是你叫什麼名字。”
“哦,俺呀!”魁梧男子舔了舔手上的油膩說道:“俺叫典韋。”
唐周點點頭問道:“那這是什麼地方啊?”
典韋想了想說道:“這是一座大山!”
唐周泄氣了,這個叫做典韋的男子什麼都不知道啊,算了,唐周看著典韋閑聊道:“你一直住在這裏?”
典韋咧開嘴說道:“是啊。”
唐周下了床活動了一下筋骨,自己當時被諸葛珪用遁甲之術傳送走了,自己身受重傷,隻記得自己後來從山上掉了下去。
“謝謝你救了我,日後我一定報答你。”唐周看著典韋真摯的說道。
典韋撓著後腦咧嘴笑道:“當日俺正在打獵,一石頭下去,你就從山上滾了下來,俺還尋思你是俺打下來的呢。”
“噗。”唐周忍不住將剩餘的鹿湯全噴了出去。這個典韋有點意思。
唐周喝完了鹿湯對典韋說道:“水總該有吧,我想洗把臉。”
典韋想了想說道:“門外有條小河。”
“哦。”唐周站起身,出了小木屋,唐周舉目望去,這座小木屋處在半山腰,四周全是參天大樹,一眼望去,山連山,樹影繁。
門前有一條小溪,靜靜的流淌著,溪流不大,從山頂而下,這應該是雨水天氣大山之上衝出來的小水溝。
唐周走到溪流邊,眼睛立刻瞪的大大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因為他在這條溪流之中看見了一張麵目猙獰醜陋的臉。
唐周顫抖著用手觸碰了一下那張臉,水麵漣漪,那張臉變得有些模糊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唐周的手顫抖的摸索著自己的臉,原本光滑的臉頰全是血痂,唐周一把扯下一塊,鑽心的疼痛讓他發出慘叫。
“不!”唐周仰天長嘯,典韋看著狀若瘋癲的唐周撓了撓頭,他不是很懂,典韋上前拍了拍唐周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一番,不曾想異變突生,唐周回過身,像瘋了一般攻擊著典韋,一張血痂濃液的臉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典韋左躲右閃,最後不耐煩的一掌砍在唐周的脖頸處,唐周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典韋看著昏死過去的唐周撓了撓頭自言自語道:“俺是不是用力用大了。”
第二日唐周悠悠醒來,想起昨日的一幕幕,唐周有些沉默,容顏盡毀,不複往日風采。算了這樣也好,免去了許多麻煩現在就算自己站在張角等人的眼前,他們也多半認不出自己了吧。
唐周想到這裏,心情變好了些,突然他想起昨日典韋的那一記手刀。雖然自己現在還很衰弱,但這典韋竟然輕輕鬆鬆的一招將自己擊暈,這個人不簡單。
“典韋,典韋?”唐周下了床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奇怪,這小子去那裏了?”唐周出了木屋,他沿著木屋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典韋,唐周心想不如去山頂看看吧,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以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唐周想到這裏便沿著一條小路朝山頂走去,這條小路應該是典韋走出來的。山林之中很安靜,除了鳥鳴聲,就在也聽不到其它動物的聲音了,唐周想了想笑道:“這個典韋,這是要竭澤而漁啊!”
走了一會周圍樹木漸稀,原來已經到山頂之上。
唐周站在一處岩石上,向下望去,一切都變得那麼渺小。抬頭,雲彩仿佛就從自己的頭頂飄過,
“嗯?”唐周目光看向遠處,那裏隱隱約約間,似乎有一座城,山太高了,唐周看不真切,唐周暗暗記下那個方位。
視線轉換,山頂之上,一處地方吸引了唐周的注意力,唐周走了過去,是一座簡陋的墳塋,墳塋之前豎著一個木牌,上麵空無一字。
“嘎吱!”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發出斷裂聲。
唐周低頭一看,是一個早已經風化的頭蓋骨,唐周凝眉仔細打量周圍,隻見這周圍散落一地白骨,唐周粗略的數了數約摸有十來具。這是怎麼回事,唐周額頭冒汗,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一座不知名的墳塋,散落這一地枯骨。
“你在這裏幹什麼?”聲後響起典韋的聲音,陰沉而又冷漠,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遠古惡魔。
唐周在這一刻,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
這個救了自己的典韋,究竟隱瞞了什麼?
風漸起,
草木深,
白骨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