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數次戰爭洗禮的軍人對殺氣都會非常的敏感。
這無關身手和警惕心,而是對危險養成的敏銳第六感。很顯然,這名抱著微衝的士兵的這種第六感非常強烈。
可惜,他剛轉過頭準備朝後麵查看的時候,他看到了鋒利的匕首仿佛一條毒蛇露出了致命的獠牙。這名士兵本能的要開槍自保,陳飛左手早已經抓住了他的微衝猛地一拽,右手匕首一劃而過。一股鮮血仿佛落日的夕陽飛濺而出。
幾乎是在陳飛出手的瞬間,白小刀和鬼佬立馬竄出。他們倆的速度都非常快,而且因為抱著微衝的那名士兵驟然轉身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都朝著後麵看去,給了白小刀和鬼佬足夠衝刺到一擊必殺的距離。
電花火石,鷹飛兔走。
短短的瞬間,三名抱著微衝的暗哨仿佛永遠定格在先前一秒警惕萬份的畫麵。鬼佬雖然身居高位,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出手過了,可是他的身手依舊恐怖的嚇人。刀落,一股血箭從暗哨的大動脈噴射而出,與此同時鬼佬的大手捂住了暗哨的嘴巴猛地一扭動。
“哢嚓”
脖頸斷裂。
白小刀殺人同樣幹淨利落。
幾乎是在鬼佬扭斷了那名暗哨的脖子,地麵上睡覺的三名暗哨,其中一名連忙拿開蓋著自己眼睛的軍帽。不得不說他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軍人,哪怕在睡夢中都依舊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心。他隨手摘掉自己的軍帽,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手。這隻手在他睡眼朦朧的瞳孔中逐漸放大,然後捂住了他的嘴巴。他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喉嚨忽然一片冰涼。
然後他好像就得了一場大病沒痊愈一樣,渾身沒半點力氣,慢慢的他的意識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鬼佬殺了一名暗哨之後,立馬朝著地上的暗哨撲去,不過他的動作沒有陳飛快。鬼佬的匕首還沒有挨著這名依舊迷糊的暗哨,陳飛已經扭斷了他的脖子。
白小刀更直接,右手一甩,血浪準確無比的刺入另一名暗哨的心髒。
拔除了這六名暗哨,白小刀鬆一口氣。如果他猜測的沒錯,這應該是最後一批暗哨了。畢竟坤和雖然號稱千人千條槍,可是以他對金三角當地遊擊隊和軍閥的了解,那些號稱千人千條槍的遊擊隊或者軍閥基本上隻有六七成相應的兵力。也就是六七百而已。
坤和要圍剿若辰,葉科,老貓,老巢的兵力最多也就留下一半左右,派遣出來的暗哨肯定不會太多。白小刀能夠想象,剛才拔除了一支四人巡邏小隊以及一共十八名暗哨恐怕是坤和為了保證老巢的安全增派了人手,否則一支六七百的軍閥武裝是絕對不會安排重重暗哨的。
陳飛眯著眼睛掃向前方,前方星火點點依稀可辨一棟棟錯亂的木屋,而且似乎還有人影來回走動。瞭望塔上麵的燈光一束一束的朝著四周掃射,仿佛要將天際即將泛白的朦朧白霧掃穿將一切盡收眼底一般。
一共有六座瞭望塔。
東南西北方向各有一座,剩餘的兩座,陳飛覺得應該是兩個出口位置或者是軍火庫附近。
軍火庫?
陳飛嘴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他悄悄的退了回來對白小刀說道:“小刀,去給我弄點炸藥過來。”
“是。”
鬼佬湊了過來,淩晨五六點鍾蚊蟲肆虐,咬的他臉上手臂上全都是紅斑點:“陳飛老弟,你要炸藥幹嗎?”
陳飛指著那兩棟瞭望塔說道:“鬼佬,你看見了沒?那兩座瞭望塔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軍火庫。”
鬼佬吃了一驚:“陳飛老弟,你千萬不要以身涉險。畢竟這裏是坤和的老巢,防衛森嚴,要是一個不小心暴露了行蹤,你要麵對的恐怕是數百名士兵端著微衝掃射。”
陳飛點了點頭。這是作戰,而不是單挑。孤身潛入敵人的老巢,一個不小心暴露了目標那麼要承受的將是數百名士兵的掃射。身手再高,槍法再好,同時麵對數百名士兵的掃射,神仙都活不了。別說陳飛區區血肉之軀。
不過陳飛既然有了這個打算,自然有辦法潛伏敵軍老巢把軍火庫炸了。
白小刀很快就把炸藥送過來了:“飛哥,我們要去炸坤和的軍火庫嗎?”
“對。”陳飛沒有絲毫的隱瞞,反正這種事情白小刀跟著他又不是做一次兩次了:“軍火庫周圍雖然有個瞭望塔,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軍火庫周圍的防備應該是外緊內鬆。”
白小刀點了點頭。以往他們每次炸敵人軍火庫的時候,都跟飛哥猜測的一樣。軍火庫是一支部隊的重地,按理來說應該會派重兵鎮守。可是事實恰恰相反,坤和帶走了至少一半以上數量的士兵參與圍剿若辰,葉科,老貓等人帶領的雇傭軍,軍火庫守兵自然而然分散了不少。加之現在又是淩晨最犯困的時候,而且己方分派了數批暗哨巡視,軍火庫又是處於中心位置,周圍防備森嚴,所以自然而然的那些士兵就會從內心上產生一種懈怠的心理。
這個時候偷襲軍火庫應該說是最好的時機。
陳飛嘴角微翹:“小刀,我去東邊那個。你去西邊那個,一定要小心。”
“如果其中隻有一個是軍火庫我們還是按照老方法通知,如果兩個都是軍火庫的話,那麼我先動手,你再動手。”
白小刀“嗯”了一聲,旋即輕輕的踩著枯枝落葉崎嶇的山路慢慢的朝著坤和的老巢走去。
鬼佬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句:“陳飛老弟,千萬要小心。”
陳飛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容:“放心。”
鬼佬重重的拍了拍陳飛的肩膀。他是老兵出身,自然明白陳飛執意炸掉軍火庫的原因。一旦敵人沒有了軍火庫的支撐,那麼麵對獵人雇傭兵組織的黑鬼雇傭兵團和自己手下的第一營的衝擊將沒有任何還手的力氣。他們的火箭筒什麼的更加不可能給自己造成巨大的損失。
當然,鬼佬的第一營和陳飛的黑鬼雇傭兵團都帶了火箭筒。從一開始陳飛就說過了全部就地剿滅,一個不留。
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尤其是眼看著天際的魚皮肚子即將泛白,懶洋洋的太陽隨時都有可能從海裏鑽出來掛在天上灑落億萬金色光芒的時候,鬼佬更加著急。
鬼佬等好了好一會,都沒看見下麵坤和的老巢發生什麼突變。譬如說軍火庫爆炸竄出的火苗以及傳來的巨響。鬼佬不願意守在這裏太久,他悄悄的回到了後方三百米左右的位置。這個位置處於叢林中心,恰好空出來的一片空地。
空地很大,地麵草皮貧瘠,赤露出黃黃的泥土,地勢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密密麻麻站滿了人。其中自己的手下第一營營長,庫巫。第一營的士兵東倒西歪的坐在地麵上,庫巫也沒有責罵他們。反倒是鐵凝帶過來的五百名黑鬼雇傭兵一個個非常精細的檢查自己的槍支,炸彈以及火箭筒等隨身戰鬥裝備。他們軍容肅殺,陣形絲毫不亂,更沒有哪個雇傭兵因為跑山涉水,走的太累而像鬼佬手下第一營士兵那樣仿佛一叢叢草雜亂無章的倒伏在地麵。
他們依舊站的筆直。
鐵凝站在前麵,沒有說話也沒有詢問鬼佬陳飛和白小刀去哪了。
鬼佬很好奇,為什麼鐵凝不問問他陳飛他們去幹嗎了,難道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首領和兄弟的安危嗎?
鐵凝不需要詢問嗎?
答案是肯定的,他不需要詢問首領的去向。他隻需要按照首領,陳飛的吩咐去做。如果沒有得到陳飛的命令,哪怕站在這裏到天亮,他也會一直站下去。
鬼佬看了一眼手表,六點二十了。
再過個幾十分鍾,坤和老巢的士兵們就該起床了。
鬼佬雖然很焦急,可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粗狂的臉龐一直盯著前麵。他相信他很焦急,作為獵人雇傭兵組織三大軍團長之一的鐵凝應該比他更加的著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鐵凝筆直如鬆,就像是叢林的一株紮根在土壤的大樹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沒有誰知道他現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按兵不動是不是在執行首領,陳飛的命令。
眼看著手表上的指針指向六點半,鬼佬按耐不住了。對於他們這些金三角的遊擊隊或者私人軍閥來說,七點鍾就是士兵起床操練的時間。一旦過了這個時間進攻,那麼將需要和敵人來一次正麵衝突,而不是突襲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同樣是戰鬥,可是選擇的時機不同戰鬥的效果和損失自然會有天壤之別。
鬼佬說道:“鐵凝兄弟,我們是不是要發動進攻了?”
鐵凝掃視了一眼鬼佬,隻說了一個字:“等。”
鬼佬為之氣結,剛想說了什麼,忽然大地傳來一陣劇烈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