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的動作簡潔幹脆利落。
陳飛同樣如此。
他們不需要用任何花裏胡哨的招式博人眼球,也不需要裝神弄鬼。
每一招,都是朝著最大化殺傷對方的目標施展出來的。
冷雲不愧是兵堂的堂主,他的身手根本就不是冷兵能夠比擬的。
快狠準。
是冷雲一直以來的信念。
什麼叫做高手?
張海一直關注冷雲和陳飛之間的打鬥,伍卿瀧也是。在伍卿瀧的眼中,冷雲乃是商海青幫兵堂的堂主,他的身手放在整個青幫,除了天心閣的那些人之外,幾乎沒有幾個敵手。
他親自出手收拾區區一個青年,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可是事實卻給了伍卿瀧響亮的一巴掌。冷雲和陳飛的打鬥讓他眼花繚亂,他看不出來誰占據上風,誰落於下風。
伍卿瀧忽然有點擔心。
兵堂的副堂主冷兵身中數槍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乙方這邊的高手隻剩下那兩個紅花雙棍和一直隱忍從來出手過,此時暴烈出手的黃金吾長老。
至於自己身邊的幾個兵堂高手,伍卿瀧搖了搖頭。對付普通人,他們的確算得上貨真價實的高手,一個打三五個絲毫沒問題,可是對上像陳飛和那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還有那個射箭的青年,自己身邊的這幾個兵堂高手估摸著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伍卿瀧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兵堂堂主,冷雲的身上了。
“嘭。”
忽地,一直和陳飛交手的冷雲渾身輕輕的顫抖了一下,身形滯礙,陳飛卻沒有追擊,而是目光非常平靜的看著他。
冷雲的身手很高。
但也局限於這種境界。如果他的功夫能夠再進一步的話,陳飛就沒有把握能夠壓製住他了。
一抹苦澀的笑容浮現在冷雲的嘴角:“我敗了。”
說話的聲音很輕,卻仿佛一記重錘落在了伍卿瀧和張海的身上。伍卿瀧和張海臉色同時一變,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黃金吾瞳孔收縮。
三枚箭矢在他的瞳孔中逐漸放大。
黃金吾不知道這三枚箭矢有什麼不同之處,可是多年廝殺和訓練,讓他第一時間反應,這三枚箭矢絕對很詭異。
黃金吾不敢遲疑,瞬間就做出了反應。腦袋一晃,避開了射向自己喉嚨的一箭,同時左右手本能的一抄,想要強行將另外兩枚箭矢抄在手中。
他做到了。
分別射向左右肩膀的兩枚箭矢被他抄在了雙手。
他比女人還要光滑,潔白如玉的雙手青筋暴起,充滿了血色,兩枚箭矢太快了,蘊含的力量更是讓人不容小覷。
抄在雙手的同時,攜帶著強勁穿透力的兩枚箭矢帶動了黃金吾的左右手射中了他的左右肩膀。
箭矢高速摩擦讓黃金吾的雙手脫了一層皮,隱隱有著難聞的燒焦氣味。
兩枚箭矢入體,強大的穿透力帶動著黃金吾悶哼一聲,後退了兩三步。
白小刀一直遊鬥,忽地,他傾側,一名紅花雙棍的匕首劃過了白小刀白色西裝的紐扣,西裝裂開卻沒有傷到白小刀的肌膚,白小刀抓住對方一刀遊走產生的滯礙,忽地跨前一步,手中血浪由下而上,輕易的劃破了這名紅花雙棍的喉嚨。
鮮血飛濺,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終結。
另一名紅花雙棍嚇了一大跳,本能的後退了一步。白小刀欺身而進。
白小刀的徒手格鬥在獵人雇傭兵組織當中隻能算是中流水準,可是他的血浪廝殺術卻是整個獵人雇傭兵組織最拔尖的那一批。
一對一,徒手格鬥,白小刀或許和這名紅花雙棍相差不大,應該能夠鬥個旗鼓相當,即便占優勢,優勢也不會太大。
人若是玩刀的話,那麼這名紅花雙棍和白小刀想比,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白小刀能夠甩他好幾條街。
白小刀手中散發出妖異光芒的血浪再次一揮而上。
這是一場公平,卻又不公的戰鬥。
綜合實力,彼此是相當的。可是陳飛這邊,王九帶了槍,徐棟背了弓,這就是不公平的地方。
隨著白小刀一道劃落,一股血濺從剩下的那名紅花雙棍的脖頸噴射而出,冷雲就知道他們今天敗了,敗的如此幹脆。
隻是冷雲實在想不到,獵人,陳飛到底是哪一路神仙,自己怎麼沒聽說過華夏還有這麼一號身手恐怖的人。整個青幫能夠和他對敵的恐怖除了天心閣的那些家夥,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人。
冷雲沒有做無謂的反抗。
他的目光非常的冷靜。
陳飛忽然說道:“你帶著兵堂所有的人走吧。”
冷雲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良久他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一條漢子。”
冷雲渾身輕輕一顫。
中了兩枚箭矢的黃金吾強忍肩膀上鑽心的痛苦,忽然說道:“獵人,陳飛。想必你就是獵人雇傭兵組織的現任首領,大名鼎鼎的傳奇兵王,獵人陳飛吧?”
冷雲目光綻放出一抹奪目的光澤。
吳昊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陳飛。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飛哥的真實身份。隻知道飛哥來頭必然不小,要不然也不會不把雷海鵬放在眼裏。
沒想到飛哥居然是什麼獵人雇傭兵組織的首領。
吳昊不知道獵人雇傭兵組織意味著什麼,他隻是覺得傳奇兵王,獵人幾個字眼很牛叉。聽黃金吾的語氣,他似乎對飛哥很忌憚一般。
徐棟早已經知道了陳飛的身份,所以倒沒有覺得很好奇。
陳飛嘴角劃過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知道我?”
黃金吾點了點頭:“如果我早知道張海得罪的人會是你的話,我絕對不會來趟這趟渾水。”
“可惜,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黃金吾歎了一口氣:“是啊,我已經做出了選擇。動手吧,能夠死在大名鼎鼎的獵人,陳飛手中,我死而無憾。”
說完,黃金吾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要是落在別人眼裏,黃金吾相信隻要自己妥協,對方或許還會因為忌憚商海青幫在華夏強大的影響力而放過自己一馬。可若是落在大名鼎鼎的獵人雇傭兵組織首領,傳奇兵王陳飛的手裏,黃金吾就知道不管自己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獵人雇傭兵組織本就是全球雇傭界有限的幾個強大雇傭軍團之一。他們都是一群從無數次戰火,從無數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亡命之徒。
想要讓他們忌憚商海青幫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伍副幫主知道張海要對付的人是獵人,陳飛的話,估計伍副幫主會毫不猶豫的嗬斥張海一頓,然後責令他向陳飛賠禮道歉,以免讓商海青幫和獵人雇傭兵組織交惡,引來獵人雇傭兵組織的報複。
可惜,萬事沒有後悔藥。
伍副幫主已經因東南市信義堂堂主張海的事情和陳飛鬧翻了。尤其是伍副幫主的兒子,伍卿瀧剛才那一番話,簡直是把陳飛往死裏得罪。
以他對陳飛這種雇傭兵團首領的了解,伍卿瀧估計難以活著離開東南市了。
商海青幫和獵人雇傭兵組織必然會因此有一場惡戰。
黃金吾苦笑著搖了搖頭,饒是他城府深沉,可是一想到青幫即將和一群亡命之徒展開一場惡戰,渾身上下沒來由的感覺一陣冰冷。
此時的青幫早已經不是五六十年代以前的商海青幫了。
雖然勢力越發的雄厚強大,卻沒有了以前商海杜月笙和黃金榮他們那時候的那種血勇之氣。想要和獵人雇傭兵組織這種飽受戰火的亡命之徒惡戰,勝算不大啊。
陳飛沒有理會黃金吾,而是走向伍卿瀧,白小刀如影隨形。
伍卿瀧臉色蒼白,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囂張跋扈,趾高氣揚,結結巴巴的哀求道:“陳,陳飛,有話好好說,我爸是,是商海青幫的副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