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老家過年

喬遷新居自然有些講究,但石磊不會太在意這些事情,可崔小婉問了不少當地的人,又加上父母在這邊自然也要問問。老家的風俗要壓鍋,就是娘家人買來魚肉在搬家的前一天晚上放新鍋,當然還有米麵等。江南人家喬遷要把門口放上兩根甘蔗,大概寓意節節高吧;還有要祭祖、跨火盆等儀式。崔小婉有樣學樣,也準備了不少,反正也是花不了幾個錢。圖吉利的事情石磊當然也不敢阻攔,照著她說的去做就是了。

臘月十八的日子不僅他們覺得好,而且打了電話給了石父,看了老黃曆算出來的好日子。這天早上才四點多,石磊和小婉便起床了,因為這也是最後一次在鞋店樓上住了。清泉也在聽到動靜後也就醒了穿衣,小孩子最喜歡遇到喜慶的事情了,新房裏已經準備了很多糖果等好吃的東西了。不久之後,崔雄便騎著電瓶車來了,他是過來幫忙放鞭炮來著,也是要在姐姐家吃第一餐。之前說好了,他是七點半上班,所以當然是越早越好了。於是石磊把昨晚已經收拾好的零碎搬上了電瓶車,崔雄搬上炮仗,小婉帶著清泉和一些零碎一起往新家趕去。之前把要的東西基本都搬過去了,所以喬遷隻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

天還沒亮,路燈照射在朦朧的城市,別有一番感覺。臘月的天氣非常的冷,但還好此時沒有風,而且都穿著羽絨服。之所以那麼早,一方麵是因為都要上班,早一點為好,以免來不及;還有也是圖個吉利,五點十八分放鞭炮是做好了,不過石磊自己也覺得太俗了,一個半吊詩人想發財也是難了,不過有夢想還是極好的。可是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已經聽到鞭炮聲,大概有人家比他們更早吧,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呀!到小區大門口一看果然已經是一地的鞭炮碎紙屑了。

待石磊和崔雄擺好鞭炮,一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隻好等到二十八分的時候再點火了。可巧兒有一家與他們一起搬家,並同時的放炮,所以鞭炮聲是彼起此伏,好不熱鬧!來到新家的時候天已漸亮,小婉已經用盆子在燒過了紙,現在正在開始煮事先準備好的餃子和湯圓,是早飯也是有寓意,萬事順利,闔家團圓!

吃過早飯之後,大家便分別去上班做事去了,但搬家的程序還沒走完。懂的人說搬家的當天家裏來的人越多越好,那叫人氣旺,有的人家從早上一直到夜晚都請人來吃飯!石磊他們顯然沒有這個條件,就放在了晚上在家準備一頓。郭子涵一家、老丈人一家、石香兩口子都來了,滿滿的一桌人,崔小婉也是準備了滿滿的一桌菜,大家有說有笑的非常開心!

石磊雖然表麵上非常的鎮定,好像把這些事情都看的很淡,因為是常人大都要經曆的事情,又沒有什麼稀奇的。可他的心中還是非常的高興,盡管自己離夢想很遙遠,但那畢竟是夢想,他明白自己有些傻乎乎的,能過到這樣真的很不錯了!終於可以每天都在家洗澡了;終於有個像樣的書櫥了;終於有個像樣的家了!這半吊詩人定要借詩抒情:

《天晴》

一夜西風見闊天,高雲淡淡邈無邊。

柔陽盈麵渾身暖,清氣依唇滿口鮮。

今住新居心甚喜,常翻舊籍意欣然。

若言堆綠繁紅事,須待歡顏過大年。

提到過年,又是一件煩惱的事情。石磊想回家過年,畢竟那麼久沒回去了,還有不是跟同學約好了嘛。可崔小婉不想回去,而且有非常好的理由,不是搬家頭一年不能空房子嗎?而且耽誤做生意,要還房貸,還借人家的錢,還有開銷大等等。石磊當然不能認同她的說法,自己一年到頭的從來不休息,過年歇幾天還不行啊?你父母都在這邊當然不用回老家,可那麼久不去看清泉爺爺奶奶於情於理都不對啊!可崔小婉也是倔強的人,她決定的事就很難再聽進去別人的話,尤其她想到回去肯定暈車暈的半死,而且回去還要裝好人幹這幹那個,一見石磊老家的那些人就夠頭了,所以她才不回去呢!雖然搬了新家,換了個不錯的環境,可他們該吵的時候還是會吵,這件事也不例外。吵又有什麼用呢?事情還是要解決不是?而且沒天了,如果回去過年自然有回去的打算,不回去有不回去的過法,但事情似乎進入了僵局,誰也不肯輕易的讓步。

兩天後事情出現了轉機,也是石磊所願意看到的事情。石香的老公在一家汽修廠工作,廠裏又有閑置的車輛,所以答應借給他開回老家去過年。而石香在孩子一周歲後就把孩子丟給老家給婆婆帶,打算出來打工掙錢,可後來覺得把孩子給老人帶不好,最好是帶在身邊最好了,可又不能專職帶孩子吧?於是她也要邊做生意邊帶孩子,並學崔小婉開始賣鞋子,在一個服裝市場租了個攤位,打算過了年就帶孩子過來。因為年底幾天是銷售最好的時候,而且還能處理積壓的貨,於是他們打算年三十早上開車回去不耽誤做生意,石磊一家要是跟一起走也剛好。崔小婉自是有些動心,不耽誤掙錢,幾乎也不會要什麼車費,況且轎車也舒服一點不是?再加上娘家人都在這邊不回去,又不用往娘家跑,所以還挺劃算。石磊又一直在推波助瀾,所以崔小婉最終還是勉強同意一起回老家。

回老家自然要準備一番,大人孩子必須要新衣服,還要給老人帶吃穿的東西等,也都是崔小婉在準備,這世界上最適合的工作也許就是采購了。不是她有多勤勞,其實是因為不放心石磊,他就一傻不拉幾的人,買什麼不上當呀?年三十的早上四點多他們就起床了,因為說好了五點鍾清泉姑爺來帶了。其實石磊也沒睡著,也許因為很久沒回老家,所以格外的亢奮。

五點還不到便出發了,算是半夜三更,但車裏開著空調也不冷。路上的車很少,誰不要過年呢?也是起那麼大的一個早。其實正常的話到老家也就四個多小時,但他們又怕路上會有堵車什麼的狀況。老家過的是年三十的中午,可要趕上才好。還有清泉姑爺也是頭一次開長途上高速,所以隻能是跟著導航走了。一路上並不寂寞,幾個人一直在聊天,現在的石香可比石磊能說。她總是在回憶小時候受了很多苦,關鍵父親沒有培養她讀書,所以怨氣頗深,但石磊知道她也就是嘴上講講,其實她對石父挺好,過年過節都會送東西或者給錢什麼。

怕什麼來什麼,走到鹽城的時候在高速上還是走錯了路!隻能下高速繞了一圈又重新上去,幸好天已大亮發現的早,並沒有耽誤多長時間。可要到家鄉下高速後導航就有些失去準頭,繞了一個大圈不說,還在集鎮上堵了不少時間。不過還好,到家隻不過十一點還未到,剛好能趕上吃午飯。當然石香夫婦要回他們自己家吃午飯,放下禮物後便打招呼回去了。

清泉爺爺和奶奶正在忙著殺雞宰魚,兒孫難得回來當然是喜不自禁。現在已經不比以前,那時候窮過年隻是買二斤肉,四條馬鮫魚對付著,現在的冰櫃、碗櫥裏滿滿都是吃的東西!他們手裏應該很寬裕了,石父雖然不再外出打工,但村裏建了個雞爪廠,他們都去上班了。一會兒就有莊鄰來看清泉,都紛紛誇讚長了個大個子。雖然石磊的家沒多少變化,但村子裏變化不小了。現在是村村通,水泥路已經都鋪到了門口。以前的學校已經被拆掉,建起了小洋樓出售,還有聽父親說家裏隻有一畝多地了,其它的都被征去做廠房了。石磊一想也是,江南好多廠不都是往內地遷移嘛,將來也許老家也發展的挺好。隻不過自己已經選擇了在江南定居,也不知是對是錯,也許將來擁有農村戶口才是人人羨慕的事情,真是世事無常啊!

小婉和清泉都暈車吐了,清泉倒是恢複的挺快,可小婉臉色蠟黃,正要去休息一會的時候,可石父偏讓她去掌勺!這幾年才回來一次,當然不好薄了石父的麵子,隻是非常的不高興,雖然沒有表露在臉上,但心中暗想再也不回來了!其實師父也沒有想讓人家不自在的想法,隻是因為他們回來才準備了那麼多菜,而清泉奶奶的燒菜水平又不好,兒媳婦掌勺也是農村的常事兒,他哪裏會想到人家暈車不舒服呢?然而石磊骨子裏好像有大男子主義的一麵,一回老家就露出了原型,尤其現在他們都在廚房,他連邊都不沾,也是想過兩天飯來張口的日子!

不管有什麼矛盾,大過年的都不會爆發。看著一桌子的菜肴,又加沒吃早飯,還真是餓了,動筷的同時,石磊也不會忘記和老父和兩杯。當然,主要還是他一個人喝,因為老父的血壓已經偏高了。飯後不久,石磊便帶著清泉上街去了,說是去買些煙花回來放,當然他的想法不會那麼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