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不足為奇

送蛋撻的人姓祝,一個四十來歲的安徽人。個頭不高有些偏瘦,黝黑的他看起是極其普通的人。這人雖然說話有些結巴,但屬於死能吹的那種,每次來送貨見石磊不太忙的時候,定是要侃一陣子才去。他整天笑嘻嘻的看起來挺隨和,講的話也大多數是葷段子。讓人跌眼鏡的是外表看起來比較老實的人,竟然是一位老嫖客,而且總是在吹他的功夫如何了得,很多小姐到最後都會向他告饒等等。石磊雖然是半信半疑,但本來就是吹牛玩,又何必在意真偽呢?不過這家夥老婆在上海,跟他的感情應該有矛盾,所以他說嫖之類的事情也並非全是空話。石磊對那些事啊雖然不屑,但也是十分的好奇,所以有時候會存心裝作不信,為的是讓他講的更多。老祝吹這些自然是為了尋找存在感,對於石磊的質疑他自然很不甘,很多次都要拉石磊一起去嫖,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請客不要他花一分錢!說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就第一次有點難為情而已,以後就無所謂了,舒服就行。石磊自是打哈哈不會去,實在沒辦法就說自己是有賊心沒賊膽兒,也不至於拒人於千裏之外嘛,老祝這人雖然很猥瑣,但可以看的出心眼不壞,而且還挺夠義氣。老祝談起女人來可是“專家”啊!身材、氣質、功夫等等,樣樣都是頭頭是道,而且配合自己或者朋友的親身經曆,讓人很有傳神的感覺。他說這年把城裏查的緊,一般洗腳店和浴室什麼的都不敢做了,高檔的自己又玩不起,所以一般都跑幾十裏去鄉鎮上搞。那裏查的鬆,而且那些拉皮條的都跟派出所有關係,還有就是價格也合適。一百多塊錢的也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幾十塊的千萬不能要,那都是老年人或者工地上的人去搞來著。當然,他不會那麼簡單的敘述,每次經曆的細節都會講的很精彩,可比那些三級片有真實感!

除了講女人之外,老祝別的東西也講。兩年下來他家七八姑八大姨的事情石磊都知道,還有他們村上幾十年前的事,曾經打工時老板的事情,基本上沒他不講的。雖然有些添油加醋,但講的讓人感覺著實很精彩,似乎他來石磊就是為了傾訴。不,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偷懶!因為他隻是給人家打工來著。這蛋撻的老板以前是老祝的朋友,把龍城這一塊都交給了他打理。也就五六個員工,按配方把蛋撻液弄好,然後放在廠裏發過來的撻皮裏烤,然後分別送往市裏的各個代售點。如果他早早回去還要幹活,還不如在石磊這裏抽煙吹牛呢,反正工資就那麼多。當然他的收入不可能隻是工資那麼一點,既然這裏都交給了他,那麼就肯定能搞到灰色收入,吃喝嫖抽等於都是老板請客了。

石磊打過電話給老祝之後不久,他便騎著電瓶車來了。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所以老祝表現的很鎮定,大概問了一下情況後掏出了二百塊錢給光頭男。那家夥沒有客氣,也不再吵鬧,露出了狡黠的一笑,然後很客氣的和老祝握了握手,還說下次遇到什麼事情可以找他等。老祝自然也會說幾句漂亮話,說交給朋友等等。天已經黑透,所以光頭男沒有再逗留,腳步很輕快的走了。老祝回過頭來對石磊說,遇到這種人也沒辦法,有的時候隻能是自認倒黴,水至清則無魚,出來做生意就圖個和氣生財嘛。他對石磊的做法還是比較肯定,不然那家夥定是獅子大開口,哪能那麼容易就打發了?兩百塊錢大家都有個台階下了不是?石磊當然了解這其中的道理,他考慮更多的是在這條街上不能顯得太軟弱,否則會受他人欺負!於是石磊提出要把這兩百塊錢給老祝,讓他來隻不過是下個台階而已,哪能讓他虧本呀?老祝說來之前他已經請示過老板了,這麼處理可以報銷,所以就不用石磊掏錢了。石磊是寧可吃虧不願占便宜的人,見老祝那麼的夠義氣,當即要請他吃飯,到前麵是火鍋店喝幾杯。老祝也沒吃飯,而且也好喝酒交友,於是隻稍稍推辭了兩句便同意了。

很快石磊便打烊,和老祝一起去東門小火鍋店。兩人點菜、開酒不在話下,開始的時候一直在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概也就是碰上無賴沒辦法,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外做生意自然什麼樣的人都能看見,也不足為奇。酒過三巡,他們聊天的內容便不局限於今天的事了。石磊見老祝麵露愁容,覺得他應該有什麼為難的事情,便試著詢問。老祝也是趁著酒勁開始吐露心聲,他愁的還是女人啊!前一段日子他閑著沒事的時候通過微信聊了個女人,大概一個月沒到的樣子就見麵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老公不在身邊,姿色也就還行吧。老祝沒有下手,隻是吃吃飯、看看電影就算了,之後的關係就好像有些難舍難分了,所以沒日沒夜的聊天。幾天之後便忍無可忍的再次約會,這次老祝把那女人睡了,而且讓那女人非常的滿意,整夜的沒有合眼。第二日那女人又讓老祝過去,同樣又是一夜沒合眼!老祝已經四十了,哪受得了這般熬夜呢?所以那女人再打他電話就不大願意去了,因為每天還要上班呢,實在是吃不消,也不知道這女人的性欲怎麼就那麼高的?聽她說她老公那方麵好像不大行。

後來,老祝發現那女人要跟他來真的了,整天纏著他,而且不光是為了欲望,似乎有感情了!老祝發覺不妙,他雖然跟老婆關係不好,且分居兩地,但也沒想要離婚呀,畢竟還有個十多歲的孩子呢?在外頭搞女人完全是為了生理需求,玩玩而已,根本就不能發生什麼真感情。於是他給那女人發信息說她有老公,而自己也有老婆家庭,所以不能陷的太深,還是從此拉倒,就當沒認識過!還沒等那女人回信息,他便換了手機號碼,以及換了微信號。也許他開始與那女人交往的時候就有所準備,根本沒有帶人家到自己住處和工作的地方,所以那女人也找不到他!然而,老祝也不是鐵石心腸,那女人畢竟不同於他嫖過的那些女人,起碼算的上是情人吧。他自己這麼做其實也非常的心痛,所以才讓人感覺比較的鬱悶。

老祝對石磊說著喝著,不由得小酒有些偏高,上廁所吐了一回。石磊讓他別再喝了,他說沒事兒,吐了就好了,又跟石磊搶著買單。石磊哪能讓他付錢,這明明是來幫自己的嘛,所以硬是自己付了錢。出門的時候看他走路輕飄飄的,問他到底行不行?而老祝滿口說沒事,要麼讓石磊跟他一起去找個去處開心一下。石磊當然不會去那種地方,雖然有些擔心,但還騎著電瓶車回走了。路上他想著老祝講的話,也是頗有感慨,自己好像與他完全是兩樣的人,他找女人隻是為了性,根本就不願涉及感情,而自己似乎每每都陷入感情的泥沼,所以非常的痛苦!

第二日下午老祝才來送貨,石磊當然問他這是怎麼了?老祝打了個哈切說昨晚真是喝多了,然後就睡過頭了。然後又說昨晚玩的不爽,真是沒勁。原來老祝和石磊分手之後本來是歪歪扭扭的往住處走,可路上看見一個浴場,頭昏眼花的就摸了進去。簡單洗後便進了包廂,點了按摩想醒醒酒。可不知不覺中就興起了,他問按摩女能不能搞一下,可那按摩女說最近查的緊,不能在這兒搞,摸摸倒是可以。於是老祝便上下其手,反正花了錢不能便宜了她。按摩女為了做老生意,免費的幫他打了飛機,這才讓他安穩下來。石磊聽完開玩笑說他就是禽獸,而他說禽獸就禽獸,人要是不禽獸就不會有下一代了,嗬嗬。

隔壁賣蛋糕的不做了,說是去南京做建材,這種小生意做的沒勁,永遠發不了財!這個店被一對小夫妻轉讓了下來開奶屋,這年頭每個新村基本都這種奶屋,大概是靠靈活利用牛奶的保質期掙錢,所以有生存的空間。老花把店直接租給了人家賣老年服裝,自己基本上是不來了。街上其它也沒有多少變化,或者說慢慢的在變化,如果天天在這裏也感覺不到,其實比起石磊剛來那會已經變化很大了,多數的店都裝修過了,也更像樣子了。石磊在生活上有迎來了一件對他來說的大事兒,因為他們馬上就可以拿到房子了!這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因為裝修好了放一放過年的時候就可以住進去了,生活方式會提升很多。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錢的問題,他們不知道拿鑰匙的時候還要一萬多塊錢,現在才知道那是稅收和物業費等等。而他們手裏隻有五萬左右,那裝修起碼在十萬左右,這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