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東門餅哥

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雖然兩個人的理念不同,但也要精誠合作不是嗎?石磊本想跟趙家俊一樣弄個店開開,沒想到被崔小婉鳩占鵲巢了!所以隻能是退而求其次是選擇去賣手抓餅嘍,但他不甘心,之前好歹還是個大師傅,如今怎麼混成個賣餅的了?這不是武大郎幹的行當嘛,怎麼說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啊,就窩在幾平米的餅店裏?不!隻是過渡一下而已,目前手裏已經沒有資金了,而且還欠了外債,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攢錢,然後才能搞大的事業,上班肯定不會再去了!這也是石磊人生的轉折點,他從一個普通的打工者,正一步步的走向小商販的行列。

從第二天起,石磊便乖乖的去東門菜場的餅店上班了。之所以說上班,也是他的自尊心在作怪,所謂職業沒有高低貴賤,就當成一份工作來幹吧。既來之則安之,如果這裏幹好了也不錯,起碼收入不會比上班差。崔小婉做事的確很馬虎,這才多久店裏便搞的亂七八糟,石磊隻好是慢慢的開始整理。他用自己以前做印刷的辦法,每一件事情都規劃好,然後弄出一個工作程序。

這種店最忙碌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六點,石磊想了很多辦法,但早餐就是做不起來,所以平常的上午和午後會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剛開始和鄰居們也不大熟,所以也沒有什麼交集,那麼這時間怎麼度過呢?石磊每天早上來把店裏的工作基本弄好後,便去報刊亭買來一份報紙讀,還買了一個收音機,可以一邊幹活一邊聽,或者幹脆把他喜歡的詩書帶過來讀,當然也會創作一些詩詞:

店中閑作(其一)

晨從熙攘迎朝日,暮出繁華沐月光。

疏與鄰人閑說笑,熟呼街客讚容妝。

勾神麗影扶風過,乘雨頑童逗水狂。

偶識蹣跚尋藥者,黯然回首歎匆忙。

(其二)

鋪前烤餅老君爐,店內衝茶陸羽壺。

依舊飄香圖熟道,莫名來客愛新酥。

乍看顏麵疑經理,若辯手心真夥夫。

汗滴衣襟安足惜?書生意氣一何愚!

……

可以說此時的作品很多都具有自嘲的味道,即不認命又無可奈何,人總要尋求一個解脫的突破口吧。同時他對人生又多一個層次的思考,比如第一首詩所言,玩水的兒童和尋醫問藥的蹣跚老者,同時出現在他店門口,怎能不引發對時間易逝,以及對人生往複為空的感歎呢?

經過一陣子的適應,石磊感覺這事也並非自己想象的那般不堪。首先沒事的時候想幹嘛就幹嘛,再也不用當心被老板發現什麼的了,自由的支配自己的時間是每個人的夢想。更是覺得能夠接觸各式各樣的人,自己的世界顯然比以前更加的精彩多!由於是做小吃,門旁鄰居們自然也會來買,所以也很容易和他們交好。這幫人的確都是很精明的人,尤其那些做生意久了的人,眼睛裏往往透著普通人沒有的精明。

石磊的兩位鄰居都是買女裝的女性,年齡都與石磊相仿。南麵的老板娘非常的漂亮,朱唇黛眉不說,皮膚尤其的晶瑩剔透,齊耳的黑發上焗了幾絲酒紅發,看起來特別有韻味,由於頭發不長,所以大家都叫她短頭發,說實話這麼土的外號真配不上她的美麗。龍城鄉下人,在這個老小區已近買了一處房子,女兒在裏麵上幼兒園,所以她去年在這兒盤了個店,也是方便接孩子。短頭發的老公在築路公司工作,所以經常出差在外,而也好似有些內向,不大喜歡說話,看起來生意不太好,她有個習慣性的動作,那就是不時抿嘴唇,讓人感覺很性感,美麗的女人門前自然是非多。

而北麵的老板娘似乎跟短頭發性格恰恰相反,她的相貌雖然沒有短頭發那麼出眾,但比較的會收拾,加之身材不錯,所以給人的感覺也還不錯。她是蘇北人,嫁到龍城,之前也是在品牌服裝店裏做營業員,也是因為孩子上幼兒園,所以才開了這個小服裝店,但她公公和婆婆會幫她帶孩子,所以她可以撒手不管。由於她的店名叫簡約,所以大家都叫她簡約。提起這個店不得不說是一個小小的奇跡,因為整條街數她家的生意最好了,每次進貨回來當天就能夠銷售一半的樣子,所以她一個禮拜要跑兩趟上海去進貨。簡約是一個非常要強的女人,之所以生意那麼好,主要還是跟她的努力分不開,每次去進貨之前都會做大量的準備工作,比如到市裏看同行什麼好賣,到網上搜索等,以保證款式非常的新穎。而且價格賣得非常的便宜,屬於跑量的性質,所以好多老生意一來徑直會去她家。以至於整條街賣衣服的人都羨慕嫉妒恨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簡約的保密工作做的也似乎很到位,她從來不和別人一起去進貨,很怕進貨渠道被人知曉,還有她基本不和同行講話,但是非常的能說道、對顧客講時嘴就像開機關槍一樣,語速快而且一口氣不停,讓石磊也不得不佩服!

當然小街上遠不止她們這兩種類型的人,隻是她們靠的近也是天天能夠見到,而且不是同行,又年齡相仿,所以經常會有無的閑聊幾句。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她們或者石磊去上廁所、買飯等,會讓對方幫忙照看一下,畢竟店裏都是一個人,也不能走一步就把門鎖上。所以一定會搞好鄰裏關係,但這種相處石磊覺得跟廠裏的同事之間沒法比,做生意的人多少會有防備的心理,哪有廠裏人那麼樸實?

一日午後,衛雲來買了一個餅後,一邊吃一邊問道:“餅哥,你老婆的鞋店生意怎麼樣?”

石磊微笑著搖了搖頭道:“哎,一般吧,開始的時候還可以,這陣子就不行了,每天連十雙都賣不到,那裏的市場人氣不行,沒什麼人逛。”

“嗯,怎麼說呢,做生意都不容易,我們這生意也不好,你們以前也沒做過吧?其實做小生意還不如上班呢,做小生意有幾個掙錢的?還要盤心得要死,生意好了還想更好,生意不好又犯愁,總之影響心情。”衛雲抱怨著說道。

“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既然選擇了就要堅持做下去嘛,總有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嗬嗬。”石磊是在安慰她,也是在自我安慰。

衛雲不讚同道:“死守不是個事,我打算不做了,要麼去開大一點的店,要麼就去上班,為做這點小生意老跟我男朋友鬧矛盾,也是得不償失,所以他也支持我把這裏轉掉,而且我們再過兩個月就要舉行婚禮了。”

石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笑道:“呦!恭喜恭喜啊!誒,你跟你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自談戀愛一定很浪漫哦!”

“切!浪漫個屁,我才不相信什麼愛情呢!在我眼裏麵包永遠比愛情重要,愛情都是那小女孩幻想出來的東西,不是說童話裏都是騙人的麼?嗬嗬。”衛雲不屑道。

石磊看閑著沒事幹,便存心的想跟她閑聊打發時間,於是微笑道:“你這是領悟嗎?有故事的女人哦,不妨講來聽聽,嗬嗬。”

午後的確沒有生意,衛雲也恰好找到了人傾訴,於是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衛雲自爆連目前的這個一共處過三任男朋友,第一任是老鄉,人非常的帥氣,那時還不到二十歲就跟他同居了,可能那時候也不懂,光看人長得帥就以為撿到了寶貝,其實他什麼也不是,不僅沒有什麼本事,還抽煙喝酒找女人,吵架的時候還拳腳相向,所以果斷的分了手。衛雲的眼神從石磊的臉龐劃過時,特別提到那第一任的男友最少也有石磊那麼帥,這讓石磊感覺似乎在諷刺自己似的。第二任男友是山東人,同樣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的,人文質彬彬的很不錯,而衛雲也付出了真感情,可在同居五年後還是分手了!五年啊!女人最好的年華有幾個五年,就那麼白白的浪費了,衛雲講到這兒很動情。原因是這也屬於異地戀,她不可能願意跟男友回山東鄉下農村,而男方更是買不起房子,所以分手是最好的選擇!她才不願意過回頭的日子呢!眼下的男朋友是去年在上海所認識,也許容貌、性格等各方麵都不如前兩任,但他家有房子,就離這裏不太遠的地方,這種城中村一拆遷起碼要陪個幾百萬!這個社會有了錢你就什麼都有了,沒錢你什麼都不是!對於如此價值觀石磊是萬萬不敢苟同,她所說兩位前男友似乎就是自己的影子!但又不好當麵說什麼,隻是說衛雲與現男友有緣分,又開玩笑說年齡也到呀,如果不嫁可就嫁不掉了!又引發衛雲的不屑,因為別看她外表柔弱,可也是厲害角色呢!石磊突然想起前幾日,衛雲可能因為和男朋友鬧矛盾,所以她一個人半夜來到這個小店裏住了,石磊趁機打探一下具體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