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小家過年

既然決定了那就安心吧,東坡說:“此心安處是吾鄉”。對老家人隻是宣稱小超市不好關門,定要有人看著才行。對自我而言也不必考慮那麼多了,雖然事業還是一個未知數,但也要適當的放鬆一下,況且年底的小便利店生意的確不錯。

這日建國突然間來到石磊家的便利店玩,他現在買了一輛麵包車在路口跑黑車,老婆也開了一家跟小婉這差不多的便利店,所以也算是同行。建國和子涵的關係一直是非常的莫逆,也曾和石磊一起工作過幾天,可石磊對他一直不大感冒,因為可以看得出來他也喜歡秦園,看看他有些猥瑣的樣兒,就會莫名的來氣!不過不會表現在臉上,因為任何人都有權利喜歡一個人,隻要不去打攪人家就行,其實也不關自己多少事情。所以石磊和建國表麵上還是非常客氣的朋友,他說要去批發市場批發些水果回來賣,石磊一想不如跟他一起去吧,反正他有車,何不坐趟順風車呢?

石磊跟在建國去了批發市場,這裏也是好不熱鬧,建國是老手,所以拿貨都從老合作的批發部那裏拿,而石磊就比較陌生了,但他並沒有什麼一定要拿的東西,隻不過是來看看而已。最後石磊批了兩筐橘子和兩筐蘋果,還有兩三種瓜子和一些小孩子吃、玩的東西,也都打算在小超市裏試著賣。可回來後覺得銷量不咋地,因為這一類東西越多越好賣,他這也太不顯眼了。石磊沒辦法又把水果載到大小區門口賣,雖然練攤有些難為情,甚至還不如當初賣小百貨的時候臉皮厚,但還是買了不少。

聽說子涵他們一家也沒回老家過年,大概和石磊的原因有些近似吧,混的好的人不願意回老家,混的不好的人不好意思回老家。石磊打電話逗他們一起去買年貨,雖然身在他鄉,但過年總要吃餃子吧,菜總要比平時豐富些吧?石磊說他知道一個菜場特大,什麼東西都有得賣,也就是鄭君曾到他去過的地方。子涵說可以後,石磊便騎車帶著清泉好似老家趕年集一般去了。子涵和小娟都已放假,正帶著孩子們在樓下打羽毛球呢,看起來非常和諧的一家。見石磊過來他們上去收拾了一下,沒帶孩子便跟著去了。

也許這個時節便是菜場一年中最忙碌的點,人山人海中基本聽不見討價還價的聲音,一方麵實在嘈雜聽不見,還有就是你不買有人買,好似東西都要動搶一般。石磊帶著清泉真是舉步維艱,隻好把他抱在懷裏,要不是最近學廚師準備露一手,他才不會那麼積極的去置辦年貨呢,就算不吃也不高興!子涵和小娟也是犯嘀咕,東西多是多,可也是貴的要命,工薪階層哪能吃的起啊?所以他們也就稍微的買了些便出來了,說還不如到小菜場買的實惠。石磊買了些事先想好要燒的,也花了兩三百後晃晃悠悠地載著清泉回去了,並讓子涵他們到自己那裏玩,因為要看店,所以他也是出不來。

想來小區裏的居民都是很普通的人,他們也像老家人那般的忙年。每個人都會換上新衣服,有的人家也會貼春聯、窗花等,當然年貨、拜年的禮品等也必不可少,而且臉上都會洋溢著笑容。比較熟悉的人都會過來打招呼,問石磊他們回不回老家過年?過年期間開不開門等?小瘸腿依然的牛逼哄哄,掃地的和批發牛奶家的香煙也都悄然地提升了檔次。直到年三十,石磊的心中仍然還有一絲期盼,那就是希望老板能有所表示,這也關乎到下一年究竟是去是留。最終他還是失望了,一點兒音訊都沒有,這迫使他不得不做出決定。沒有就算了吧,本應該早就說的事,不能再猶豫了。他給方總打了個電話,首先是很和氣的問候了一番,然後直接說自己改行了,明年就不過去了。對方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欲言又止,說石磊如果要創業他不攔著,就是問孫明明年還去不去,石磊回答說隻有自己不去了,其他人應該都照舊,如果機器出現什麼問題,打電話給自己一定還會過去幫忙。就這樣,石磊算是和平的辭了職,而且在今年的最後一天,今年的事情今年了吧,明年將會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結束了工作上的事情,石磊也算是了卻了一部分心思,同時也逼迫著自己向那條路上走去。眼下生活怎麼過,他都有些無所謂,因為年後還沒有著落,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崔小婉沒有管那麼多,也許她的心思就像她性格一樣,拿什麼東西喜歡隨手一放,然後一會兒就忘記了放在哪兒了,她更多的是活在當下,所以還是很開心的過年。作為男人的石磊,自然有責任製造些快樂的氛圍,使老婆和孩子都能快樂的過年。他下午兩三點就上去準備年夜飯了,盡管老家是放在上午過,可這小超市正忙著呢,既然是在城裏過,那就入鄉隨俗放在晚上過吧。

黃昏的時候,小婉也關門打烊上來幫忙了,而清泉早已吃將起來,石磊發現他越來越能吃、好吃,簡直就是一個小吃貨,整天肚子圓滾滾的像個皮球。在石磊忙的熱火朝天之後,總算是大功告成了,紅燒肉、清蒸魚、清炒、冷盤、慢燉等等滿滿的一桌,就像飯店裏搞的那般有模有樣!石磊自己倒上了酒,然後給小婉和清泉倒上了飲料,大家共同舉杯就算是過年了。電視裏正放著《走進春晚》,窗外不時地傳來鞭炮聲,還有這般饕餮大餐,不要說這異鄉的年過的不好,其實這個小家的年挺滋潤!

酒足飯飽之後,石磊收拾了一下,小婉開始弄餡兒開始包餃子,說明天早上吃過彎彎順後,她再和清泉坐車回老家,那樣的話一年都會順順利利。而清泉又是吃水果,又是吃糖果和堅果,好像永遠吃不飽一樣,石磊怕他吃撐著嗬斥讓他少吃點也沒用,小婉更說他上輩子是餓死鬼,這輩子脫胎到我們家來禍害來了!好在說說講講春晚就開始了,盡管很多人說春晚不好看,盡是些歌功頌德土掉渣的節目,可石磊還是愛看,而且基本上每年都會看到守歲的時候,因為那已經不是一台晚會,更是過年的一種象征。崔小婉和小清泉可都沒那麼多熱情,十點不到便先後的睡了。

年初一的早上,石磊先下去放了鞭炮,同時小婉已經開始了煮餃子,當然還搓了些湯圓,本應該逢雙的時候吃湯圓,可他們要趕回老家,所以就一塊吃了。熱氣騰騰的餃子上桌時,清泉還睡的朦朦朧朧也不大肯吃,大概也是不餓。石磊和小婉也不大管他,趕緊的吃完去趕車,不要來不及就不好了。

“石磊,你在這兒給我老實的看店,可別出什麼幺蛾子!”小婉邊吃邊說道。

石磊斜看了她一眼道:“我能出什麼幺蛾子?你怎麼就對我那麼不放心呢?跟防賊似的!”

“對於你,還真得像防賊一樣!你給我聽好嘍,第一不準出去打牌,第二不準去會老情人,第三也不準出去喝酒,總之你隻能老實的看店,我會走娘家過兩天,可能會到初六七的時候才會回來。”小婉起身去邊收拾邊說道。

石磊也趕緊塞完,然後又喂了清泉兩口,就下去推電瓶車去了。小婉拎著一個包牽著清泉下來剛好趕上,於是小婉坐在後麵,清泉站在前麵的踏板上,石磊手把一轉,向事先打電話聯係好的路口開去。

“你剛才說什麼呢?什麼又打牌又老情人又喝酒的?不要杞人憂天了,或者是提醒了我,本人壓根還沒往上想呢,哈哈哈。”石磊邊開邊調侃道。

崔小婉忙在他的後背上捶了一下,然後怒道:“你敢!我可是知道很多人都沒回老家,不準和郭子涵和建國、老張、孫明他們打牌、喝酒!還有最重要的是秦園好像也沒回去,你可別想再招惹她!聽見沒?”

小婉說著把手伸到了石磊羽絨服的帽子裏,在他的耳朵上揪了一把!石磊存心的搖了一下車龍頭嚇唬了他們一下,又趕緊說自己不會亂來,一定好好的看店等她回來。

年初一的早上,城市的道路上雖然有硫磺的氣味,但很難看見有人影子,隻是偶爾的會有車輛唰地飛馳而過。石磊帶著他們到了預定的地點,等了不久之後,就見到了一輛開往他們老家的大巴車緩慢的開來。小婉很從容地帶著清泉上了車,而石磊卻再三地讓他們到了之後一定要打個電話報平安,見小婉點頭後又跟清泉扮了個鬼臉,然後揮手再見。看著大巴車漸漸的遠走,直至消失在路的盡頭,石磊才回頭騎上了電瓶車往回走。他突然感覺渾身舒爽,就像一直被緊箍咒所困的孫行者,一下子擺脫了束縛一般,可他的理智馬上又回來了,還是老實的過日子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