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園的父母雖然生活在農村,但是非常明事理。他們在村裏做了幾十年的教師,很多晚輩們都他們的學生,所以紅白喜事、鄰裏矛盾等也願意請他們從中調和。他們對秦園的婚姻也是持開明的態度,隨她自己的選擇,在外麵自談也好,回鄉介紹也好,隻要她喜歡就行。
家裏的經濟狀況在村裏也算中等,因為除了秦園還有兩個孩子在讀大學,所以他們平時也比較節約。但這次秦園打電話說帶男朋友回來認門,農村人的麵子還是要爭取。爸爸特意去購買一台24寸的大彩電,媽媽也從一早便開始張羅晚宴,還通知了好幾個表兄弟準備來陪客。
直到傍晚的時候,秦園才拖著行李箱歸來。父親一看隻有秦園一人愣了,這菜也準備了,親戚也來了,客沒來算怎麼回事?
秦園咬了咬嘴唇說道:“爸,他有比較重要的事情,暫時來不了,下次吧。”
媽媽接話道:“沒關係,外麵冷快到屋裏,來了不少親戚呢,他不來,咱們自己吃,嗬嗬。”
秦園進屋一看滿桌子的菜,而且還是父親親自下廚做的,心裏萬分的愧疚!但還是強忍著去和正在打牌的表兄弟們打了招呼,並且說明若書因事未來的情況。大家雖有些什麼不靠譜的話語,但也都沒多說什麼。
晚飯後親戚散去,秦園正準備洗洗睡覺,父親把她叫了過來。
還沒等父親開口,秦園便愧疚地說:“爸,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父親點了一根煙道:“小園啊,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不會多管多少,戀愛自由嘛。有什麼事情能比終生大事重要呢?我看這也是好事,如果真的帶回來了,以後又沒成,那就更不好了!以後啊,還是確定了再帶回來吧,今年也有不少人來提親,都被我回絕了,以你的條件在本地可以找個很不錯的人家,知根知底的也很好!不要這山望著那山高,其實能夠找到一個真正對你好的人就行了......”
母親打斷道:“行了,別說了!這趕了一天的路也怪累的,我看小園的臉色不大好,快去睡吧,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
秦園點頭去了,可躺在床上怎麼也得不著,她在懷疑自己的選擇,又不想放棄,對以後還有期望。好在以後的幾天裏,若書每日都會打來電話,讓她有不少的安慰,也想盡快的回到他身邊。
這個年若書過的也不輕鬆,他不敢跟母親說秦園的事情。因為他知道母親是想找個城裏媳婦,最起碼也要跟他們一樣,江南鄉鎮上的女孩,一是溝通交流方便;二是對將來的發展有好處。當然在當地也有找外來媳婦的人,大都是因為自身條件一般,在當地不好找,退而求其次!若書的人才、學曆、家境都不錯,又是獨子,當然不愁找不到好的頭緒。可憐天下父母心,若書母親為了找到最好的兒媳婦,已經物色了好幾個家境、容貌都不錯姑娘,並勒令若書去相親!若書無奈之下隻好老實交代了他和秦園之間的事情,母親一聽便火冒三丈,並限若書在三個月內分手,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她絕不允許若書娶個外地媳婦!
過了年回來,秦園似乎忘記之前的不快,她滿懷希望地來到了若書身邊。若書也似乎把母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非常高興地迎接了秦園。所謂小別勝新婚,真是如膠似漆的春天!雖然秦園的腦海裏會偶爾的閃過石磊,但絲毫不用懷疑她對若書是真誠的,她可以毫無顧忌的愛著他,她情願為做出必要的犧牲,她對詩詞漸漸遠去了,一方麵她要處理兩個人的生活起居,實在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時間;還有她要努力地接受若書的生活方式,更多要接觸些流行時尚的東西。
若書卻漸漸地有些心猿意馬,他在無奈中接受了母親的安排去相了親。對方也是一位時尚靚麗的女孩,而且對若書一見傾心!若書反複地比較,他雖然還愛著秦園,但那個女孩顯然更適合自己,也是門當戶對的事情。他徘徊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母親替他出手了!
就在石磊問秦園有什麼不開心之前,若書的母親找到了若書的住處。她想好很多話來對付秦園,以她的社會閱曆對付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自是不在話下。可她見到秦園之後不覺一驚!這是清水芙蓉般的女子,難怪若書對他一往情深!她自報家門後,秦園自是很熱情地接待她。若書母親見秦園端茶倒水還算利索,談吐也是知書達理,難免動了惻隱之心,似乎要改變之前的想法。她隻是旁敲側擊地提了一些關於若書的事情,也稍微透露了若書相親的事情,她是想試試秦園的反應,以便她進一步的判斷。秦園表現的很鎮定,微笑著並沒多說什麼。
送走若書母親後,秦園也沒有心思幹其它的事情,她隻等若書回來問個清楚!若書回來很晚,而且一身酒氣。
他見秦園還沒睡便問道:“怎麼還沒睡?都叫你別等我了,不早了,快睡吧。”
“你今天去哪了?”秦園問道。
“哦,朋友生日去慶祝了一下,本想帶你去的,又怕你不適應,所以就......”若書醉眼朦朧地回道。
秦園一撇嘴道:“哼,未必吧,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如果有,你就告訴我,我會退出的,我絕不會纏著你!”
若書嗬嗬一笑道:“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哈哈哈。”
秦園一本正經地說:“你就別瞞我了,你媽來過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此話一出嚇了若書一跳,他趕緊道:“什麼?我媽真的來啦!她跟你說什麼了!你可別信啊!都是她逼我去相親的!我是愛你的,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的,你要相信我......”
若書一番信誓旦旦的話語讓秦園放心了不少,但開始對未來有了些許的懷疑,所以總有些悶悶不樂。
石磊聽秦園說沒事也不好多問什麼,隻要她好就是自己的幸福。他依舊在下班後研習詩詞,這天晚上他又作了一首《無題》:
孑影春宵風欲靜,玉船漫過小窗帷。
煙茶幾縷聽花落,螽草三聲知露垂。
回首浮生輕似夢,流年爛筆久成癡。
夜深也惑書燈暗,卻憾青園花一枝。
在不知不覺中他總會想到秦園,以致他的筆下會時常出現她的影子。他想她也是真夠狠心的,分手後每次見到自己都是那麼的平靜,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似的,還是另有原因呢?所以他決定要偷偷地去他們的住處附近看看,愛情真是個讓人發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