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痛苦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後又失去了!愈是來之不易,愈是痛苦!如果已成為雲煙散去,或是看開放下亦可歸為尋常,最難熬當屬在失去的邊緣時的掙紮,靈魂在顫抖、煎熬、憤懣……
石磊根本難以相信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長久以來他拒絕了很多女孩的青睞,因為他心裏隻裝了一個秦園!他甚至拋卻了那高傲的自尊心,隻為她的紅顏一笑!他不相信她變了,隻是無比恨自己,是自己的無能、無力才導致了這幾乎無法挽回的愛情!這幾日石磊一直悶悶不樂,他又拿起了筆作了兩首《無題》來抒發難受的心情:
其一
陰雲久駐望無端,不雨輕風帶小寒。
午過華城聲欲靜,歲經何處目生酸?
緣迷蝴蝶千重夢,更許詩辭一度歡。
人散曲終聊自慰,小樓孤影獨憑欄。
其二
風向江南寒氣圍,瀟瀟暮雨撲窗扉。
高樓漫並低樓泣,黃葉時旋碧葉飛。
放目蒼天飄冷漠,從流白水泛卑微。
滿腔無奈人間事,恨不為卿披厚衣。
就在這個寒雨之夜,石磊突然驚醒!原來他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裏的秦園微笑著向他招手。可他將要接近時,突然一陣黑風吹來,帶走了秦園!黑煙外又伸著一隻秦園的手,石磊想去拽住她,可怎麼也夠不著!
驚醒的石磊沒有再入睡,他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想到:“不能就那麼放棄!隻要沒結婚自己還有機會!對了,要找她談一談問個清楚,不能坐以待斃!即使努力了得不到也不後悔,當然自己會尊重她的選擇,隻要她生活的好,比什麼都強……”
隔天已經放晴,石磊和往常一樣上班。上午的時候他接到了堂兄打來的電話,說石磊的嬸子快不行了!讓他盡量能夠趕回去。石磊聽了也不足驚訝,因為嬸子已經臥床好幾年了,過年時去看她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雖然石磊跟嬸子的感情不是很深,但聽說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抱自己的人就是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回去送她最後一程。
石磊找到子涵和倪總請了假,少則三五天,多則半個月一定回來,明天早上就走。石磊想在臨走之前找秦園再談一次,於是他一本正經地來到財務室和秦園說了情況,並約她晚上到小公園談一談。秦園沒有猶豫,她很爽快地答應了,也許這也是她想做的事情。
公園裏的香樟和冬青等四季常綠的樹木,現已變的暗碧色,其他草木大都枯黃落盡,偶爾也能見到還有幾片孤零零的在枝頭搖搖欲墜。雖然風不大,卻帶著幾許的寒意,也沒有什麼人來往,所以公園裏顯得很空曠,就連路燈的光線都是那麼的清冷。
石磊在黃昏的時候便來到了這裏,他四處逛了一圈,在長椅上坐了下來。他對這裏並不陌生,也曾和秦園來過幾次,想想真是物是人非!他想了很多話要跟秦園說,甚至在兜裏還揣著秦園當初送他的手絹,雖然稍有褪色,但是還用著塑料封口袋完好無損的保存著。當然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絕對不會在她麵前掉眼淚,若果她已經確定跟若書,自己隻能祝福她。
過了很久秦園才來,她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短大衣,依然是很清純的打扮。
石磊站起身來微笑對秦園說:“你來啦,真不好意思,今天有點冷,難為你了。”
秦園點了點頭說道:“嗯,以你的性格很早就來了吧?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就直說了吧,其實我也想找你談談,一直拖下去也不好。”
石磊咬了一下嘴唇回道:“你-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在我心裏的位置你是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秦園輕笑了下道:“你別傻了,我已經選擇好了,他可以給我想要的生活,而你什麼都沒有!我也並非那種很勢利的人,但是現實和理想注定是有差距,對不起!請你尊重我的選擇!”
石磊沉默了很久回道:“好吧!祝福你!隻要你過得幸福快樂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我不為難你,我會默默地守候你!直到生命的終結!但願我們還是朋友。”
說著便把手伸到了秦園麵前,她也伸出手相握說道:“謝謝!朋友可以做,但你也要為自己考慮,我相信以你的相貌和才華,你也一定會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對了,這裏比較清冷還是先回去吧。”
“你先回吧,我想一個人靜靜。”石磊木然地回道。
秦園沒有再停留,她就像風一樣飄然而去。石磊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沒有嚎啕大哭,隻是眼淚像兩股深泉一般,不住地流淌,擦也擦不完!
秦園走在路上的心情已經很麻木了,她也搞不懂自己是怎麼了,她曾因為找不到這個男人,又聽說他有了女朋友而哭的死去活來!眼下自己卻離他而去,他對自己依舊是那麼的癡情!為什麼自己連眼淚都沒有,真是得到的就不是好的嗎?不!那裏有個比他更優秀的男人在等自己,他更懂自己現在的心思!石磊已經是過眼的雲煙了,自己不能像個普通打工者那樣,結了婚還要到處奔波,租住在那狹小的空間裏,那能給孩子什麼樣的生活呢?幸好自己還是完璧一塊,相信若書會把自己當成寶!
石磊很晚才回到宿舍,他自是今夜無眠。他沒有恨秦園,他想到了曾經拒絕過女孩,他現在才算體會到了她們當時的感受!想想自己也真是不應該,但自己不後悔。自己這輩隻愛她一個人,現在的生活似乎變得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他又想還是要證明自己,不是想讓秦園後悔,而是幻想著也許有一天她會回到自己身邊!想來是容易,功成名就又何從談起呢?但活著就有希望!石磊好像隻用了一夜的功夫就從失戀的痛苦中走了出來,他要積極地麵對生活,他似乎更加的成熟了!
第二日,石磊乘車回到了家鄉。他放下了背包便去了堂兄家看看嬸子,她已經被移到了堂屋的客廳裏,睡在小床上正是彌留之際,骨瘦如柴無法言語,也停止了任何治療,當然也無法認得石磊。石磊湊上前去喊了幾聲,無半點回應,心中自是戚戚然。再看她家裏的氛圍到是不很悲傷,這當然也是有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