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有得有失

對於搬廠的事務,石磊大都不必伸手。大件自有搬家公司負責,小零碎亦有徒弟們代勞,加之倪總親自坐鎮指揮,運轉的還比較順利,一二日的功夫也就基本搬完。由於膠印機還是壞在那裏,石磊閑的時候找了張卡紙,作了一個《新廠賦》:

毗陵之南麓,迎賓道旁。淹城之北隅,茶山鎮鑲。雲彩順時榮盛,拓土開疆。工藝應人超群,立本激揚。鋪江南大地為紙,書寫華章;取花園香蕊為色,描繪芬芳。

金秋佳時,新遷起航。留校園之厚韻,塗以白牆;伴碧水之清波,伴以荷塘。平路通達一院,闊氣庫房;寬梯折上二樓,富麗廳堂。車間磨石作地,四麵透光;令室白粉為壁,南北開窗。兩排冬青春長綠,幾株秋桂時飄香。

誰舉旌旗風獵獵,我有願景氣昂昂。.......

行雲流彩,佳績再創。聚眾凝心,奮我臂膀。開來既往,前途無量。鳳凰展翅,振翮翱翔!

石磊花了小半日的功夫才塗鴉好,可自己不是很滿意,畢竟賦這種文體大都是空話套話。不過他想讓秦園給修改修改,於是他揣著卡紙上了二樓。

二樓是辦公區和製版區,倪總獨用一間辦公室並連通著一間會議室。秦園的財物室和曹主任在一間,子涵的廠長室有一小間,還有一個套間是電腦製版室,樓梯邊上有個閣樓,已經裝修好準備讓秦園搬過來做宿舍。

石磊來到二樓的走廊裏便聽到了秦園的笑音,頓時心中暗自一驚!沒有什麼不透風的牆,何況在這個小小的廠裏。石磊也有耳聞莊若書追在求秦園的風言風語,但是他不大相信,雖然自己和秦園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不過還是有幾分自信,畢竟是那麼多年未曾休止的情感,哪怕是他們之間出現過裂痕,連一個吻也沒有過。石磊進了財務室,看見若書已經給秦園泡好了咖啡,正在閑聊逗她開心。石磊疑猶著不知怎麼開口是好,又想退出門去又挪不動腳步。

秦園看到石磊,馬上站了起來道:“石磊,你-你來幹嘛?有事嗎?”

石磊輕笑道:“哼,我能有什麼事啊?看樣子是來的不是時候啊?你這正忙著呢!哼哼哼。”

秦園馬上反駁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也沒聊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隻是閑話而已,對了,你那機器還沒修好吧。”

石磊沒有回答,直接快速地走出了財物室,弄的秦園莫名其妙。而若書卻看在眼裏,他明白石磊是不速之客,他跟秦園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也許正是因為他,秦園和自己才會沒有步入戀愛的正題吧。

“你們-你們之間......”若書試探地問道。

“你怎麼什麼都問啊,快去上班吧,倪總回來看到就不好了!”秦園沒好氣地回道。

石磊滿懷醋意地回來,心想:“她變了嗎?她竟和別的男人嘻嘻哈哈!真的要重新審視這段感情了!可能也是自己這陣子沒太理會她吧,不對,如果她真的選擇了別人,自己該怎麼辦呢?”

石磊的醋勁正是證明了他很在乎秦園,而秦園卻不那麼想。她似乎也看出了石磊在吃醋,但她認為自己和若書沒什麼,也不需要解釋什麼,他那麼的小心眼,這以後還得了,心裏也對石磊這個人產生了懷疑。

廠家終於來人修機器了,石磊也幫著忙前忙後,順便偷學些東西。兩天後正式修好,又調試一天才正常。這期間,小李、小張、徐山軍先後都因為各種原因辭職不做了,車間裏隻剩下石磊、劉建、孫成,以及新招來一個學徒,因為他染著一頭比較長的黃發,大家都叫他黃毛。因為隻能開一班,所以石磊現在成名副其實的膠印師傅。當然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做出的產品絲毫不遜於子涵當初的水準,他也在每次產品完成之後很有成就感。子涵放心膠印後,就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後道當中。因為那裏新添置了半自動的切刀機和粘盒機,人員也比較雜亂,車間主任關清月又辭職不幹了,正在物色新的人選,其中倪總最看好的是黃敏。

石磊發現劉建更加積極地追求著黃敏,也看的出黃敏沒有什麼拒絕的意思。更沒想到的是孫成,他喜歡一個稍胖些的女孩,而又有一位稍瘦些的女孩喜歡他,致使他一直搖擺不定。

石磊依然和二兵住在一起,雖然他在廠裏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工資卻沒漲多少,隻拿著八百多的月薪,所以還要節約一些用。二兵的廠子已經倒閉,八吊到是重新找到了工作,二兵卻沒事幹成天去跟一幫老鄉出去混。他給人做小弟,也就是幫人家放老虎機的人收賬搶地盤,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情,二兵也會帶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dubo,石磊忍無可忍隻好想辦法重新找地方住。恰好廠裏在附近的村莊租了一間屋子給男工做宿舍,又另一排村莊租了個女工宿舍。石磊心一橫搬到了男工宿舍去住,後來也再沒見過八吊和二兵,隻是聽人說二兵進去了!

宿舍也不大,放了三張上下鋪的床,也就五六個人在住。石磊、劉建、老於等,也有經常流動的員工。他們幾乎都在廠裏吃飯,隻是有時候不用加班需要自己解決,節約一點的人可以在路邊攤解決,當然他們會經常聚餐,今天你請,過幾日他請,每個月發了工資他們就是大款,後麵半個月便是窮光蛋。石磊收拾好行李、書籍、床鋪等覺得還不錯,大家都是同事很熟,也很尊敬他。但他心裏一直擱著一件事,那就是跟秦園的事情。看來等她來解釋是不大可能了,自己也不能拱手相讓啊!還是自己去主動找她吧,可又怎麼好意思呢?想來想去恰好看見劉建在玩手機,豁然開朗!現在不都流行發短信嘛,雖然自己的老爺機發不了,但可以借劉建的用一下啊!於是他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