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石磊練攤

或者電視劇裏的情節與現實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同樣的事情,結果往往差異很大。

這個看似平靜的早晨,在昊天眼裏卻極不平常,因為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公開的求愛。他懷著忐忑激動的心情,手捧鮮花站在門口等待。

漸漸地廠裏的人開始上班,見到如此情形,大都跟著起哄。當劉玲玲姍姍而來時,已經亂哄哄地聚集了不少人。沒等昊天表白,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起哄起來,他隻好把鮮花奉上。玲玲哪裏見過這般場景,心跳加快的同時,臉刷地紅了。羞澀的她根本沒有理會,低著頭繞過人群進了車間。

昊天似乎也感覺出了不妥,可事情已經樣了,又能怎麼辦呢?他隻好把鮮花放在裝訂女工放水杯的台子上,搞得滿車間裏都是花香。同樣盛氣淩人的他顯然覺得很沒麵子,不過還是換了工作服幹活去了。可是風波還未平息,有人不時地去逗劉玲玲,尤其八吊更是跑過去問她為什麼拒絕人家。玲玲平時就話不多有些內向,同時也自尊心極強的人,不禁氣上心頭!抱起鮮花跑到門外,扔到垃圾池中!一刹那間,她又有些後悔,可能自己把事情做的太絕了!這下子大家終於安靜了,昊天一下也懵了,這滿懷深情的鮮花竟然躺進了一堆汙物之間!真是悔恨的想鑽地縫!

事後大家也紛紛來勸慰昊天,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啊,什麼有眼不識金鑲玉啊等等,還是光波說的最實在。

“昊天啊,這是你沒經驗啊!這種事情隻能秘密的進行,即使被拒絕了也不大要緊,人家都是差不多了才會送花,作秀一下而已!你搞的那麼突然,人家畢竟是女孩子,一下就接受你未免太輕浮了,所以失敗是注定的,不過不要緊,年輕時誰沒失敗過呀?以後......”光波安慰道。

這一切石磊也看在眼裏,他雖是局外人,但也蠻同情昊天,他覺得自己跟昊天有很多相似之處,盡管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通過這件事他也學到了不少,他覺得現實中的人性遠比書本中要複雜很多,社會真是一所最好的大學!

此後昊天便辭職不幹了,再也沒有出現在車間裏,反正他自家也有事業,來這本就是玩玩而已。

石磊的工作算是暫時穩定了,但因工資很低,為了省錢,他還是和寶樹合租在原來的房子裏,雖然每次要騎五十分鍾的自行車,反正年輕也無所謂。石磊是個閑不住且有很多想法的人,這陣子他就尋思上班工資太低,要搞些額外的收入才行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擺地攤比較靠譜,雖然麵子上不好看,但是投資小沒風險,又鍛煉人,說不定也能走出一條路呢!可是目前手裏連幾百塊的前期投入都拿不出,怎麼辦呢?最後想到了寶樹,不如跟他合夥,而且他每天準時下班,晚上肯定有空餘的時間。

石磊跟寶樹說了想法後,寶樹以驚人的速度滿口答應,他說夢想終於要啟航了!有希望了!兩人一拍即合後,就開始商量合作的細節,由於石磊讀過不少書,深知朋友合夥做生意開始肯定比較好,最終都會鬧出矛盾!又不能因噎廢食,所以他像模像樣地擬了一份協議,主要還是帳目必須清楚的問題。此後兩天,他們經過觀察和詢問,以及討論後,最終敲定了商品範圍與操作方法。首先必須去買一輛二手的三輪車以便載貨,其次商品從九龍批發市場拿貨,大都也是尋常好賣的商品,比如襪子、鑰匙扣、錢包、針頭線腦、小飾品等等。

休息日石磊便和寶樹一起著手辦這件事,事情進展的很順利。七八成新的三輪車在討價還價之後,隻花了一百多一點就拿下了。到了批發市場,挑商品說明拿回去買的,便按批發價開了單子提貨,石磊驚奇地發現原來這些小商品利潤非常高,基本都在一半以上!傍晚他們草草地吃晚飯,便載著貨來到了菜場附近的一條馬路邊。

那裏已經有很多人在擺攤,賣著各種不同的商品,有水果攤、碟片攤、廉價衣服攤、小玩意攤等,也有跟石磊他們賣相似東西的攤子。石磊和寶樹找了個離路燈稍近些的地方,鋪上油布擺上商品開賣。可開始時讓他們非常焦急,擺了一個小時也沒做到一個生意,隨著暮色的降臨,自由形成的小街市上漸漸地人多了起來,也有不少人駐足詢問,可買的人幾乎沒有。這讓他們很鬱悶,心想不會第一次就折戟而歸吧!

石磊靈機一動,鼓起勇氣開始吆喝起來:“瞧一瞧,看一看,南來地,北往地,哈爾濱,香港地,當家人買當家貨,好貨好貨不要錯過,質優價廉品種全,方便實用半包香煙錢......”

這樣一吆喝果然有用,不僅圍了一圈人,也有不少挑揀東西,付錢購買。石磊也不是死心眼,隻要人家還價不虧本就賣,這點跟寶樹有分歧,寶樹認為每個東西就掙錢幾毛或者一兩塊,再讓人還價多了不是白忙活嗎?石磊則認為賣掉的才是錢,東西放在手裏肯定不行。還好,到收攤回去時一數錢,居然賣了六十塊!利潤怎麼也有二三十塊!這讓他們更加的信心滿滿,期待更好的未來!石磊交代寶樹明天下班後趕快出攤,自己因為路遠可能要晚些時候到,寶樹滿口答應,總之大部分時間他都聽石磊的話。

好景不長,沒過幾日這裏的城管突然嚴厲起來。他們也不跟你多說廢話,下來幾個人遇到你賣的東西就搶走,跟日本鬼子沒有什麼區別!幸虧石磊和寶樹是年輕人動作快,卷起油布放到車上就跑!如果動作慢一點兒就會像那些婦女、老人一樣,哭天抹淚的也無濟於事!

這裏幹不成,就換一個地方吧。他們找到了附近的一座橋上,那裏也有幾個零星的小攤販,但是生意卻比以前差了很多,沒有什麼人流量,你再吆喝也是徒勞。好在石磊文字功底不差,組織言辭還不錯,成功率較高,也能勉強維持這個小攤。不過他在邊上也發現了一個舊書攤,還有很多盜版的書籍,石磊也管不了那麼許多,隻要便宜就買來讀,雖然紙張差、字跡不是很清晰,但他還是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到了入迷的程度,就是上班也帶一本,別人中午休息時候要麼打牌、要麼睡覺,他卻在看書。

這個習慣也被劉玲玲發現了,她趁沒人的時候在石磊的書裏夾了張紙條。可惜石磊的那本國外名著基本看完,隻是在過一陣子才看到。紙條內容的意思很朦朧,也沒有落款。他大概能夠明白是一位愛慕自己的女生所寫,但也沒想到是劉玲玲,因為玲玲總給人孤傲、冷美人的感覺,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天,廠裏的員工都需要加半個班,也就是八點半才能下班。石磊騎著自行車走在廠門口的一條巷子裏,遠遠地看見一個女孩騎著小型的自行車晃晃悠悠地走著。沒錯她正是劉玲玲,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石磊對她多少還是有些親切,因為她和曾經學校暗戀的女生,以及秦園都屬於優雅型的氣質,是他喜歡的類型。

石磊雖然仍舊愛著秦園,可已經那麼久沒有音訊了!他有時在恍惚間都會把玲玲當成秦園,以至於他看玲玲的眼神總有些特別,惹得玲玲誤認為石磊定是對她有意思!由於玲玲刻意的等待,所以石磊很快遇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