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磊回老家過年的頭一天晚上,他請佳佳吃了頓火鍋,是在佳佳第一次送他手串的那家店,他已想好了和這個工作了一年多的地方徹底說再見。
佳佳開始挺高興,她以為石磊終於開竅了呢!可聽到石磊說明年不會在這裏工作,甚至不一定再來這個城市時,她驚慌了!
“為什麼?發生什麼事情了?不是挺好的嗎?”佳佳皺著眉頭問。
“沒什麼,隻是想換個環境,年青人嘛,應該多多嚐試才好!”石磊回道。
“那我怎麼辦?我到哪裏找你?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嗎?”佳佳追問道。
“當然,我又不傻,但是你應該有美好的未來!現在的感覺也許是心血來潮吧,我不否認我心裏已經有人了,隻能說聲對不起,抱歉!也非常感謝你一直以來的關照和傾慕,讓我這個身在異鄉人感覺到了很多溫暖......”石磊誠懇地說。
出乎意料的是佳佳並沒有傷心、憤怒,反而很平靜的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會認輸!我們可以先做普通朋友,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嗬嗬,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你以後在外頭可別那麼傻了,我給你我的手機號碼,穩定了就聯係我,別那麼內斂了!”
石磊顯然也比較滿意,因為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並叮囑佳佳一定要當心胡大炮這個人,他不是好人!如果以後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可以盡管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石磊又一次背上行囊,這次顯然沒有以前那麼興奮,但終究還是很向往,回家的感覺每個人都是幸福的!老家的變化不是很大,石磊也一樣沒掙到什麼錢,唯一不一樣的是父親開始催促石磊去相親了,一方麵按老家的風俗早婚很正常;還有就是石磊家的確需要個女主人。當然也有人來為石磊提親,而石磊卻以年紀還小搪塞了幾回。也找了不少親戚朋友問了沒有什麼好的出路,可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隻好在幾天後又離開了家,重新坐上了開往龍城的班車。
回到龍城之後,首先要做的事就是重新找工作。不過這回他已經深思熟慮而且比較現實地規劃起了人生。首先自己將來肯定要自主創業,自己並非屈居人下之人。但目前自己太年輕,各方麵的條件都不是很成熟,冒然行事隻怕敗多勝少!沒有文憑隻能學個技術,常言道技多不壓身,所以他鎖定目標這回一定學個技術,最好是輕工業且技術含量要高,盡管有人說他傻,也有很多人說他聰明,自己感覺其實也很平常,隻不過平時做事很努力,因為喜好讀書,理論水平肯定比一般人強,動手操作隻怕會弱一些,不過子涵說過:“別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一定也能做到!”思來想去最終決定還是去學膠印,先走子涵走過的路!
有了目標便能更好的行動,石磊搜集很多印刷廠的資料,也去了幾家。不過不是不需要人,就是嫌棄他學曆太低!過了幾天,石磊摸到了子涵的廠裏,想直接來碰碰運氣。他很順利地到膠印車間找到了子涵,隻見這裏很整齊,而且機器比較新,子涵目前還帶著兩個徒弟。其中一個石磊還認識,這不是在老廠跟他同一宿舍的小張嘛!這家夥那時候就學膠印了,現在還是個徒弟,看樣子也是笨拙的可以!石磊對子涵說明來意後,子涵說了句這裏暫時不要人,讓石磊到別處看看,又說石磊現在已經長大了應該獨立了,他自己能解決最好,自己也會幫他打聽著。石磊也沒多想,又在這裏閑聊了一會就回去了。
可他剛出門的時候,秦園剛好拿著軟片送到車間。秦園看著背影似乎有些像石磊,於是放下軟片出去想看個究竟,可她到門外時,石磊已經騎上了自行車走遠了!兩個人就這麼擦肩而過!秦園隻好失望地回來,也沒好意思問子涵。
這裏的環境沒老廠那麼複雜,倪總為了照顧秦園,特意將自家還不錯的出租屋給她一間住,還有意培養她做會計,讓她兼做些廠裏的來往帳目。自從上次得知石磊有女朋友後,她一直深居簡出,專心致誌自學考試,大專文憑也隻要再考過一門就能拿到了。廠裏也有些小青年向她示愛,可她總是愛理不理,一副冷美人的樣子。後來她也漸漸地疑惑石磊有女朋友的事情,自己也沒親眼看見,也不是親口聽石磊所說,隻怕其中有虛假,可一直又不好意思去找他。直到今天看與他相似的背影,又勾起自己的思緒,心想哪怕他真個已有女友,做個普通朋友相處也好呢,畢竟都是喜歡詩的人。
於是星期天的時候秦園去了石磊工作過的店,可石磊已經不在哪裏做了,自是萬分的失落!
努力總有回報!石磊按照黃頁上的電話號碼,逐個印刷廠打電話去問,終於有一家叫七彩的印刷廠讓他去看看。石磊很高興,第二天剛過八點,他便找到了這個廠子。
這個廠的規模和雲彩廠差不多,不過名氣很大,因為這裏有一台德國進口的二手四色機,舊的也值一百多萬呢!但人員不是很多,因為他們的後道一般隻做說明書的裝訂。石磊在二樓的辦公室找到了老板,一看就是非常有派頭的中年男人。
他叫周四平,原是市人民印刷廠的廠長,後因貪汙腐敗被判刑四年,後來在內人的活動下,隻做了兩年多牢就放出來了。他老婆用他貪汙的錢辦了這個廠子已經有了幾年,他一年前出獄後接手了這裏,同時在甘肅有個在交通部門當官的親戚,有票據印製的業務,所以在那兒也開了個廠,因為在那邊有個情人,他肯定會經常呆在那邊。這裏還是多數時間扔給老婆,可他老婆是個死好dubo的女人,所以也不大管事。目前業務上主要由一位姓裴的主任和連襟譚主任管理,而生產是由他堂弟周海濤管理,也是子涵的第一任師父。
當然這些是石磊以後才知道的事,目前的周老板一邊泡茶一邊可有可無的問石磊一些問題,石磊也不慌張地如實回答,還特意強調自己在印刷廠幹過,對洗紙等基本功都行,想來學膠印技術。
老板思索了一下說:“其實我們這裏不需要學徒的人,不過我看你小夥子還不錯,這樣吧,我跟你說一下,這裏學徒工資不高,每個月隻有三百塊的生活費,三個月後看情況再加,每個月壓五十塊押金,你知道培養一個學徒不容易,好不容易學會能用了,人家又跳槽了!所以得不償失啊!”
石磊趕緊回道:“老板,您放心!我既然來了就肯定想在這裏一直幹下去!這些條件我都接受,我什麼時候來上班?”
石磊越是迫不及待,周四平越漫不經心地說:“隨便,隨便什麼時候。”
石磊害怕夜長夢多地說道:“這樣吧,反正我也沒事幹,明天就來行嗎?”
周老板點頭同意後,石磊便出了辦公室到下麵轉了一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石磊很高興,好像不怎麼使勁蹬自行車也出奇的快!那麼久的夙願終於可以實現了,而且這裏的機器比子涵的還要先進,學好了肯定不錯!雖然工資很低,但是一定能挺過去。晚上又買了瓶老白幹和寶樹慶祝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