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或者愛上一個人,總會自覺不自覺地接近她,會隨著她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從而進行一種心靈的共振。
雖然石磊隻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秦園,可他覺得似乎過了很久很久,盡管他們不曾熱戀,甚至也未曾有過明確的表白,隻不過是在那些傳閱的詩詞裏傾注了不少的朦朧的愛意。這也並不能說明他太懦弱,隻能說他太在意、太珍惜!
石磊下班後,洗了頭發換了幹淨的衣服,又擦亮了那雙棕色皮鞋。這副令人側目容貌和靈魂氣質,誰又會想到他隻是個社會底層的打工仔呢?路人無言的回眸,有時讓他很厭惡自己的這張麵孔,都是因為那高傲的自尊心認為很多人都誤把他當作小白臉,這也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石磊滿懷期待地來到了以前的老廠,可讓他萬分失望的是秦園已辭職不做了!而且問了好些人都不知她的去向!究竟是什麼情況呢?換了單位?留在了老家?或是換了城市?為何不通知自己呢?難道還沒開始的愛情就結束了嗎?一切都讓他無法釋懷!他也沒多少心情去找以前的老同事閑聊,隻是非常失落地離開了老廠。
回去的路上,石磊經過紅梅公園邊的小河。霓燈、河水、樹木依舊,難免讓他想起那次和秦園談詩對對的情形,感從心來不禁地以催護的《題都城南莊》之格沉吟道:
曾經明月漾波中,始見知音楓葉紅。
欲問知音何處去?空聞玉露滴春風。
反複吟罷,不覺眼睛都濕潤了。
回到住處,石磊仍然緩解不了情緒的低落。於是他買來了煙酒想麻醉一下自己,可究竟還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他非常的不甘心就這麼無故的夭折,可又能怎樣辦呢?人海茫茫上哪去找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隨緣吧,如果有緣份以後肯定還會有相見的日子。他也感覺過秦園對自己似乎有心意,說不定她也會來找自己呢!
正月十二的這天,石磊突然接到胡俊母親的電話,他趕緊的跑到車站把她接過來。胡俊母親是來央求石磊帶她去廣州的,她已經決定不管怎樣也要把兒子帶回來,她已經想兒子到了茶飯不思地步!說著說著就擦起眼淚來。石磊是個心腸特軟的人,哪裏經得起這樣場麵,於是先安慰她不要急,後又義薄雲天地答應陪她走一趟。
石磊倒店裏請假,施國權和施佳佳都不同意他去,他們慌怕石磊這一去就不回來了。其實石磊真有想過,如果那邊好的說法自己真就不回來了,好男兒誌在四方嘛!
佳佳說道:“你這也就是一般的朋友,犯得著嗎?你以為你是誰啊?整天傻乎乎的樣子!”
老板娘誌鳳接話道:“佳佳你別瞎說!我們還是應該相信小石。小石你要去多久?”
石磊這才鬆了口氣,剛才還想如果他們不同意,自己就辭職不幹了,反正這裏沒什麼前途可言。
“可能最少一個星期吧,反正我盡量快些。”石磊回道。
老板娘點頭同意後,石磊又找老板預支了幾百塊錢,雖然胡母說給出車費,可出門在外自己不能不帶錢呀!中午的時候,石磊帶著胡母去買了火車票,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終於買到了兩張今天夜裏十一點多去廣州的票。然後帶著胡母去吃了便飯,送回了自己的住處,又到店裏去幫忙。
佳佳在沒人的時候拿了些錢塞給石磊,石磊哪能要她的錢,死活不肯接受。
“我能猜到你心裏怎麼想的,我希望這不是我們的訣別。如果你會回來,可能那時我已經開學了,不過這學期很短,因為有令人討厭的高考,反正你不能辜負我!”佳佳說道。
“哎呀!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那麼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卻蠻不在乎!你還是好好學習吧,千萬別分心,後會有期啦。”石磊回道。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石磊越是對佳佳愛理不理,佳佳就越上心,甚至於不擇手段。
晚上胡母緊緊地跟著石磊來到火車站,因為她不識字就怕把自己弄丟了。石磊也是第一次坐火車,但是腦袋瓜還算靈活,不用問人直接看指示排就找到了檢票點。
因為還在春運期間,往南方去的候車廳已經滿滿的都是人。好不容易擠上這趟開往廣州的綠皮車一看,哎呀!哪裏有伸腳的地方!滿滿的都是人頭。看看自己的票是無座的站票,心想這兩天三夜可有得熬了!石磊找了個兩節車廂接頭的地方,把胡阿姨安排在那裏倚靠著,自己也隻能擠在過道裏站著。很快隨著一陣嗚鳴聲,火車緩緩地開動了。
石磊打量著車廂的人,看樣子多數都是出門打工的人,有座位的人或在睡覺;或在看報紙、雜誌;也有在打撲克牌;還有很多像石磊一樣無座的人或站、或倚、或席地而坐……
石磊挪到胡母邊上輕輕對她說,這裏人多雜亂,千萬把錢收好!胡阿姨微笑著輕聲說都藏在了內衣裏呢!後來石磊才知道,其實胡阿姨這次帶了那彙給胡俊又退回的五千塊錢,都用針線縫製在背心裏呢!
火車開的緩慢,幾乎每一個站都要停,不時有上下的旅客。就在半夜的時候,火車到了昆山站,上來一位與石磊年紀相仿的女孩。隻見她背著背包,拎著手提袋拖著大行李箱,看起來很吃力。石磊趕快幫忙,把弄到了個稍微空一點點的地方穩住。那姑娘連忙道謝,於是他們開始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