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和子涵彼此都明白,他們終究是走不到一起了,卻又放不下對方。表麵上看現代人比較想的開,夫妻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嘛,都希望對方過得幸福。
其實,男女之間哪有多少純粹的友情,沒有惦念就不會交集。然而很多當事者都不以為然,他們認為理智可以控製情感,且難以割舍那種像遊絲一樣的情根。他們覺得隻要對方還在那兒,不管他怎樣,自己的心總有寄托。可是越這樣越有一種難言的痛苦,在痛苦中彷徨掙紮,有時似乎習慣了這種痛苦。唯有時間能夠淡化這一切,也隻有歲月才是真正的良藥!
劉小娟經常來子涵的住處,依然如故地對他好,不管有多少委屈和不快,隻要這個男人微微一笑,便是烏雲散盡,晴空萬裏!她眼裏看到的都是子涵的優點,甚至覺得他念念不忘蕭蕭正是對愛情忠貞的表現,能夠與這樣的男人共度餘生,真是無比的幸運!她全部的世界隻有一個叫郭子涵的人。
子涵曾一度的在思想上逆反小娟,然而他就算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也會被小娟的溫情所融化。慢慢地他發現小娟和蕭蕭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是比較獨立的女人,都能懂得別人的心思等。大概因為生活環境的不同,小娟比蕭蕭更會持家過日子。所以子涵對小娟也變得熱乎起來,經常會開些小玩笑,送些小禮物,這都讓小娟幸福不已。
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他們都請假準備回家結婚。子涵提議帶著石磊一起到飯店搓一頓,小娟卻反對說飯店太貴又吃不到什麼東西,還是自己燒比較實惠。於是小娟買了很多菜和酒回來,忙裏忙外地張羅著。
石磊看到如此豐盛的晚餐,喜出望外地說了不少祝福的話,還保證年底他們結婚的時候一定到,還說要保護好小娟,不讓他們過度的鬧洞房等,子涵和小娟自是非常開心。
“小磊啊,有合適的姑娘可以談了,別浪費青春啦!嗬嗬嗬。”小娟開玩笑的說。
說著醋意地望了子涵一眼。
子涵接道:“著什麼急啊?還小呢!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把自己搞得優秀些,自有女孩子送上門。”
子涵又覺得說突兀了,趕緊讓小娟吃菜吃菜。
小娟也沒往心裏去地說道:“理是那麼個理,可你沒聽說過成家立業嗎?要先成家後立業,有時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石磊對於這方麵基本沒有發言權,隻是樂嗬嗬地聽著。不過他比較讚同子涵的說法,應該以事業為重。忽而又想到了秦園,自己已經有一陣子沒見到她了。說是十分思念也談不上,說沒有想法那隻是自欺欺人。於是決定得尋個時間,再回去看看她,雖然自己混的不咋地。
石磊工作的店距離老廠其實不遠,騎自行車二十分鍾就到。有幾次他特意地從那裏繞了一下,也沒見到秦園的影子,又不好意思進去找。石磊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個借口,他們不是詩友嘛,恰好前兩天下一場雪,有作了兩首詩,不如去找她看看,以詩會友也想來也是不錯。
一天下班後,石磊忐忑地來到了老印刷廠,若無其事地遇到了秦園。
秦園欲笑又止地道:“石磊!你是不是惦記我們廠的小姑娘,又來了呀?”
石磊尷尬地說:“沒,沒有,我下班路過這兒,順便來看看。對了,前兩天寫了兩首詩,你幫我琢磨琢磨。”
秦園一聽詩來勁道:“好啊!好啊!到我們宿舍去吧,那裏安靜些。”
石磊求知不得地跟著秦園的宿舍,隻見如此整潔淡雅的屋子,一時不知所措。秦園一邊招呼石磊坐,一邊給他到了杯開水,然後問石磊詩呢?石磊掏出一張紙遞到秦園手上,隻見上麵寫道:
待雪
江南欲雪聞知早,約在今朝定不違。
席地風陰寒刺骨,漫天雲厚黯遮輝。
高樓瑟瑟煙塵絕,闊路迢迢人影稀。
且遣童心擎目待,即將玉屑滿城飛。
對雪
搓棉扯絮接天來,滿目銀花傍夜開。
三兩霓燈觀亂舞,萬千幽物落徘徊。
情多易改江山色,身薄能登階級台。
苦短良宵城靜謐,斜風回首一傾杯。
石磊解釋道:“前兩天下雪時寫的,見笑了。”
秦園回道:“不不不!描寫的非常不錯!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情感沉鬱跌拓,婉而有力!佳作!佳作!”
石磊連忙謙虛著道謝。
秦園看了又看,失望地想:“怎麼看不出他對我有用情?難道他根本對自己沒那意思?感覺又不對啊,明明能感覺他有那麼幾分意思啊!難道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錯覺嗎?”
石磊喝了一口水道:“你回老家過年嗎?”
秦園一愣神忙回道:“哦,回,回!對了,前兩天下雪,看他們堆雪人,我也寫了一首。”
說著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遞給石磊,一看是首絕句:
雪人
誰畫容顏誰塑身?一片冰心出凡塵。
欲求溫暖酬知己,卻在風中成淚人。
石磊叫好道:“寫的太好了!不粘不滯,言中有物,物外生情,每句都韻致生姿!感人肺腑!珍品,珍品!佩服,佩服!”
秦園笑著說:“瞧你說的!難不成我是李杜在世嗎?啊?哈哈哈。”
石磊恭維道:“不似李杜,亦可追易安了!嗬嗬嗬。”
秦園心想:“你哪裏懂得人家真正的用意喲。”
秦園頓了頓道:“既然你喜歡就送給你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行,別說一個條件,三個也答應!嘿嘿。”石磊急切地回道。
秦園道:“那好,你得把你的工作地址和住址,以及單位電話留下。本姑娘哪天有興致了,去找你吟詩作對,哈哈哈。”
於是石磊找了紙筆留了地址,並疑惑道:“你怎麼不問我做什麼工作?”
“對啊!你做什麼?”秦園問道。
石磊馬上晴轉多雲道:“哎呀,說來慚愧!我在一家物資店做營業員兼送貨。不過,相信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我打算過了年找個夜校繼續學習,實在不行也要學個技術......”
秦園不時地也安慰石磊幾句,心裏又多了幾分憐愛的感情。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天就黑透了,石磊和秦園依依不舍地告了別。
店裏平時上午比較忙,石磊需要接待上門的顧客,還要給電話訂單配貨。一會爬貨架;一會去倉庫;一會到別的店家調貨......稍微有空閑,老板便讓石磊去菜場買菜。因為石磊燒菜不合他們味口,所以一直是老板國權在燒菜,石磊隻管買菜和洗碗。
今天,國權正洗手準備燒菜時,來了三四個穿夾克衫的男人,他們問石磊誰叫施國權?石磊找來了老板。
國權跟他們到外邊說了幾句,回來對石磊說:“小石,你看著店,我出去一下。”
隨後國權就跟著他們上了車。石磊左等右等也不見老板回來,誌鳳和大炮回來也都奇怪人上哪去了。
直到下午兩點左右,國權打電話回來說被抓了,原來帶他走的那幾個人是便衣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