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誠惶誠恐,兼做了一些包間服務員工作,參茶斟酒,憨瓜賠笑。
官場喝酒很有講究,比如坐位置,自然是以常新為中心,薛秋陽主人左首相陪,其餘按部門、個人資格排位,我自然是鼓上蚤時遷,添為末座,上麵是王鎮長。
薛書記介紹到我時,特意說了一句:“這位是陸川,大學生村官,前次給毛市長的彙報材料就是他寫的。”
在座之官紛紛對我刮目相看,常主任開玩笑道:“老薛,你很會培養人才啊,什麼時候把他借我用幾天?”
薛書記立即笑道:“常主任隨時可以,隻聽你一聲吩咐。陸川,敬領導一杯酒。”
我簡直幸福得腦殼發暈,急忙出列,恭恭敬敬走到常主任身邊,把酒斟八分,自己斟滿,感激涕零說道:“十分願意為領導服務。我幹了,常主任你隨意。”
我仰頭幹杯,常主任果然是象征性的品嚐了一點,讚道:“秀水出人才啊。”
薛秋陽立即接道:“全靠領導關心和栽培。”
“哈哈哈……好你個薛秋陽,比猴子還精了。”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敬了常主任一杯,然後才相互攻擊、表示,我自然在薛書記之後,給每人滿滿實實的喝了一杯,而且是萬分恭謹和真誠,我餘光時刻在觀察常主任,見他麵帶微笑,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
酒過三巡,民政局局長趙無極便道:“有酒無色,寡婦睡覺。”
開發辦主任王二幹問道:“怎講?”
“無趣。”
常主任看來也是一個愛熱鬧的人,笑道:“你們民政局專管兩口子的事,這些年來難道都把自己的人搞成了寡婦睡覺?”
大家一陣哄笑,趙局長不慌不忙說道:“領導冤枉,我們好歹還有一顆革命的種子。”
王主任搖頭晃腦:“我看你那顆革命的種子也是瞎子過河——危險。”
趙局長歪著腦袋看了王主任一眼,說:“領導都說王主任老實肯幹,原來是真的。”大家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等著他繼續解釋,趙局長道:“我原想把這顆種子好好看護起來,原來你早在上麵撒了一泡自己騷尿。”
說的王二幹臉紅,分辨道:“你別胡說,自己撒尿卻怪別人。”
“我一直人為很安全,你為啥說危險?你學誰不好,偏要學向局長,采劃過界。”
“你們兩個騷客胡掰怎麼說上了我?”
………趙無極一陣插渾打科,把氣氛搞得很熱烈。
王鎮長忍不住,說道:“我來說有一個和文化有關的笑話。”
大家都知道這些在鄉鎮工作過的幹部,嘴很野,這時聽他要說一個和文化有關的,趙無極早已忍不住要笑,對大夥鬼迷鬼眼的眨眨眼睛。
“有一學校女教師,教同學們認字,這天該教耙軟的‘軟’,她在黑板上寫下‘軟’字,並在下麵注上拚音,回頭教大家,同學們跟我讀:x完俺軟的軟,x完俺軟。這時候突然發現趙無極同學在下麵東張西望,啪的打了一耳光,叫他站起來,單獨跟讀,‘x完俺軟的軟,x完俺軟’。”
我忍不住噗嗤暗笑,常主任和薛秋陽都笑出聲來,趙無極還在張咪日眼的傻嗬嗬等王鎮長解釋,這時候向局長、林主任也反應過來,一同哈哈哈大笑,薛秋陽甚至笑得淚水滾滾,對著王鎮長笑道:“老王啊老王,沒想到你這文化這樣有趣。”
趙無極還是不明白,王二幹笑道:“你自己再拚一次。”
“嗬嗬嗬……狗日的王三合,把老子也編進去了。”
常主任等大家都樂夠了,說道:“前陣子看到一個說法很有趣。”
“什麼?”大家齊問。
“日本軍人為什麼叫皇軍?因為小日本每到一個村子都找花姑娘,所以叫‘黃軍’,黃軍太色,色就是愛幹那事,所以又叫日軍。戰敗後改稱自慰隊(自衛隊),別人x不了了,隻好自己x自己,所以現在叫自慰隊。”
這是個老段子,大家象征性的笑了笑。
向神接道,“我來給大家說一段。說一鄉鎮的鎮長和一位女副鎮長下村,在村民家看見一窩剛剛滿月的小狗,胖乎乎的十分可愛,一人逮了一隻,鎮長要的是一隻公狗,女鎮長要的是一隻母狗,女鎮長有幾分姿色,鎮長想占人家便宜,就說:正好一男一女,就讓他們住在一起吧,女副鎮長爽快的說:好啊,要是小狗懷孕了,我就說‘是鎮長那個狗日的’。”
“哈哈哈…….”這次在場之人無個不笑,常主任說道:“現在這些人,沒事就成天琢磨這事兒,腦殼全是黃色。”
“領導,你們在台上不知道,現在會議多,每次開的時間又長,翻來覆去的說同一個問題,第一次新鮮,第二次第三次就煩了,大家就相互發短信,逗樂子。”
“難怪會議效果不好,開若幹會議你們還是要貫徹走樣。”
“嘿嘿嘿…….”
這頓飯效果很好,大家吃得開心,說得開心,我算是大開眼界了,沒想到這些平時看起來麵孔嚴肅,一絲不苟的各級領導都喜歡說點有顏色的話題。
在回秀水鎮的路上,薛書記親自駕駛,他今天很克製,喝得少,而且我還暗地裏代了幾杯,腦子清醒得很,我感概了一番,薛書記笑道:“小陸是第一次見識?”
“絕對第一次。”
“嗬嗬嗬,這樣的場合現在很普遍,喝酒說說黃段子,調劑氣氛,活躍情緒,是一道必不可少的開胃菜。”
“是啊,小陸,你今後慢慢就知道了。”
我靠,原來這些道貌岸然的背後,卻隱藏著這許多的難登大雅之堂的“糟粕”,老子這一輩子夠得學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