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李立秋氣喘籲籲來了,我示意他掩上門,他有些詫異,但還是做了。
我泡了一杯茶,叫他坐下,說道:“吳小鳳也不見了。”
“啊?!你咋不早說?”
“我哪裏知道?吳小鳳昨晚被徐有慶折騰到半夜,她自己也哭了半夜,第二天醒來,徐有慶問我吳小鳳哪裏去了,老子哪裏知道。昨晚聽直播折騰得累死人,接近八點才睡醒。”
“這麼說他們私奔了?”
我點點頭,“極有這種可能。”
“王八蛋,這不是害了我們嗎?”
“是啊,薛書記今天一上班就問我這事,我還信誓旦旦說已經處理好了呢。”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裏外不是人,成過街老鼠了。”
“再等等吧,也許還不是這麼糟呢。”
李立秋無奈的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立秋,還有一事,比這更重要。”
“說吧。”
“那五人……?”
“哦,我已經都分別打招呼了,放心吧,這幾人還是靠得住的。”
我心裏有另一層擔心——怕徐有慶咽不下氣,到派出所報案。所以我吞吞吐吐說道:“如果,如果……有人來了解情況,就說是…….嗯…..”我暗示了他一下。
“王寶強?”
“是,十有八九二人已經逃出先鋒縣了,指不定這時候正在回陝西的路上呢。”
“也隻好這樣了,也不冤他,都是為了他的事,當時那種情況還真有點懸,如果不是那些人,他的胳膊還保得住嗎?再說他已經離開,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也算是彌補他造下的孽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如果追查下來,我們吃不完兜著走。你等會兒給孫楚也說說,這件事就我們三人最清楚,其他人想說也說不具體。”
“好,我馬上就去。”
“不忙,你喝點水再說。”
他急急火火站起來,“還喝什麼水啊,兵貴神速。”說罷就出門去了。
我尋思安排差不多了,就躺在椅子裏靜靜的前後又思索了一遍,心裏直臭罵王寶強,要不是他,如何能把老子搞得這樣被動?栽他的髒完全應該!
他隻要一離開秀水,離開先鋒縣,他的政治生命就宣告結束了,一個死去的人誰還會追究生前的過失呢?那太沒人性了。國家那麼多貪官一旦死了,查出來也沒見處理一個,還有一個奇特的現象,為什麼現在從上到下都愛豎死人當典型?還不是這個道理,如果活著,萬一哪天查出這樣那樣的問題(而現在的幹部有幾個可以經得住調查的?),豈不是給組織抹黑?所以王寶強死的好,死的及時,生的可恥死的光榮……
我正在盤算,為自己的諸葛妙計得意,張主任突然開門進來了,後麵跟了兩名警察,我心裏猛然一驚,有些心慌,急忙起來對張主任說道:“主任有事?”
張銅川神色曖昧,我發現他眼睛裏有一絲狡詐的得意,說道:“陸川,這是派出所的同誌,想向你了解一點情況。”
“好,歡迎歡迎。大家先坐。”我邊泡開水邊尋思對策。
一名警察問話,另一名做筆錄,我見他們特認真的樣子,心裏開始“咚咚咚”的跳,老子今天難道注定過不去這道坎?
“你叫陸川?”
“是,大陸的陸,哪個陸……四川的川。”靠,老子差點說成陸川的川了,都他媽的緊張惹的。平時見了這些大蓋帽,背後都暗暗吐他兩泡唾沫,真要麵對麵了,心裏有一種失控了的恐懼,這一刻,老子才理解那些貪官為什麼頂不住人民警察的強大攻勢了,都是心中有鬼。
“王寶強你認識嗎?”
“認識,他是我們一起到秀山當村官的。”
“你知道他哪裏去了嗎?”
“不是在農技站上班嗎?”老子給他們來個裝瘋。
“徐有慶認識嗎?”
“認識。我鄰居,陝西來的,在秀水給別人開貨車。”
“他今天來報案,說王寶強把他老婆吳小鳳拐跑了。”
“啊,真拐跑了?”
“嘿嘿,你還是聽到一些風聲嘛。”
龜兒子警察反應很快啊,得小心一點。
“不是同誌,我早晨聽說王寶強上班時間還沒到,尋思他睡懶覺,或者吃早飯晚了,一早出門時徐有慶就問我看見吳小鳳沒有,我剛剛睡醒,哪裏知道啊,原來二人私奔了。”老子緊張得差點都語無倫次了。
“看來是私奔了,徐有慶也是這樣報的案,秀水鎮有人口失蹤,我們要了解情況,希望你理解。”
“那是應該的,我知道的都說了。”
我暗暗鬆一口氣,以為結束了,警察突然重新問了一個問題。